在獨立炮團的炮、彈落到日軍駐地的同時,第二十九步兵聯隊第一步兵大隊駐守的防線上也落下了迫擊炮、彈。
幾十門重型迫擊炮的覆蓋性炮擊,炸的戰壕和工事裡的日軍到處抱頭鼠竄。
迫擊炮的發射速度比山炮快多了,也就意味着十分鐘内第一步兵大隊的陣地上落下了更多的炮、彈。
十分鐘後,炮擊停止了下來,陣地上殘存的日軍還沒來得急喘口氣,城門方向就有燈光刺了過來,在發動的轟鳴聲中,一輛輛坦克和裝甲車駛出了城門。
第一步兵大隊的日軍好不容易在炮火下逃得了性命,這時一看中國人的戰車沖出了城門,哪還有心思抵抗?
紛紛邁動一雙小短腿向後面逃去。
在戰車的一道道燈光下,前面的陣地被照的雪亮,逃跑的日軍背影也無所遁形。
輕型坦克上的重機槍響了起來,那些落在後面的日軍如同割倒的麥子般一片片倒下。
因為是陣地,地面坑窪不平,無論是輕型坦克還是裝甲車都跑不起來,速度比正常人跑步還要慢。
漸漸的燈光中失去了日軍的身影,戰車們也隻能耐心的慢慢向前開。
戰車身後的八八一團官兵們卻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一營長唐喜對團長楚正陽說道:“團座,這裝甲營走的也太慢了,這樣下去,等我們趕到日軍駐地,日軍早跑光了,是不是讓我們營先沖一下?
”
楚正陽也是急性子的人,正不耐煩跟在戰車後面,聽唐喜一說正準備答應,可想到以往步坦協同訓練時教官的訓導,又有些擔心犯錯。
唐喜一看楚正陽有些猶豫,又說道:“團座,你看現在小日本毫無準備,前面的日軍都潰逃了,不會有多少阻擊的,萬一有阻擊我保證不硬來。
”
再聽了唐喜的話,楚正陽牙一咬說道:“好,你帶一營突擊,不過千萬别硬來,傷亡一大你我都沒法向旅座和師座交待。
”唐喜興奮的說道:“明白,團座。
你就放心吧!
”說完轉頭高喊道:“一營跟我沖!
”喊完加速向前沖去。
一營的官兵很快超過了慢速行駛的戰車,帶頭向前沖鋒。
第一步兵大隊在昨天的進攻中就損失了三百多人,迫擊炮的一頓炮火又消滅了近一半人馬,再加上戰車的一通掃射,現在逃回駐地的人數連大隊長在內也隻剩下三百多人。
當他們跑到駐地一看,除了還在着火的營帳、滿地的彈坑和丢棄的物資外,竟然一個人也沒了。
大隊長氣的大罵了一聲:“八嘎!
”後也不敢再停留,鼓起勁繼續向南跑去。
他們剛離開十來分鐘,一營的官兵就趕到了。
唐喜看到空無一人的駐地,罵了聲:“小日本這些狗娘養的,跑的還挺快。
”罵完後高喊一聲:“弟兄們,跟我追上去!
”帶頭向南追了下去。
裝甲營的戰車終于越過了陣地,平整的地面一下好走了起來,帶頭的輕型坦克加足了油門,用最快的速度向南追去。
在公路上輕型坦克跑的是最慢的,最快的還是輕型裝甲車。
知道八八一團一營己經沖到前面去了,獨立裝甲營營長沈鵬飛就用車載電台下令,輕型裝車連全體以最快速度前進,趕上一營後與一營一同行動。
在輕型裝甲車連的十五輛戰車提速向前沖出去,并且趕上一營後,整個反擊的隊伍成了二個部分,前面的是一營和十五輛輕型裝甲車,後面是十輛輕型坦克、十輛重型裝甲車和八八一團二營、三營、重火力營的官兵們。
二部分部隊目标都是第二師團的日軍,順着公路向西南一路追了下來。
丸山政男中将被幾十名日軍保護着一口氣跑出去二公裡,等聽不到炮聲了這才停了下來。
沒多久就陸續的有逃過來的日軍官兵出現了。
丸山政男中将整了整軍服,恢複了一些師團長的樣子,命令身邊軍銜最高的一名少佐開始接收撤下來的日軍。
很快大批的日軍撤了下來,夜晚的混亂中早己沒了建制,軍官找不到手下,士兵找不到部隊和上司。
等那須弓雄大佐也帶着一批人撤下來後,在那須弓雄大佐和一幫高級軍官的維持下,混亂的情況才稍有好轉。
那須弓雄大佐找到丸山政男中将說道:“師團長閣下,黑夜中很難再整頓部隊,我們是不是先後撤到前天駐紮之處,待天亮後再整頓部隊?
”
丸山政男中将也明白那須弓雄大佐說的沒錯,可看到面前這些丢盔棄甲的士兵,不由的就是一肚子火。
但現在的情景也不是發火的時候,隻能歎了口氣,同意了那須弓雄大佐的意見。
好在那須弓雄大佐在撤退的時候找到了丸山政男中将的坐騎,丸山政男中将才不用走着向後撤退。
前天的駐地離的并不遠,半個小時後,丸山政男中将己經到達了駐地,可還沒等他歇口氣,後面就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槍聲吓的丸山政男中将一下子蹦了起來,抓過身邊的一名警衛就讓他去前聞探聽情況。
槍聲同時也引起了駐地裡日軍的慌亂,虧好有不少軍官的彈壓,慌亂才沒有引發潰散。
沒一會那須弓雄大佐親自跑了過來,向丸山政男中将報告道:“報告師團長閣下,支那人動用了不少戰車,掩護着步兵向我們發起了追擊,正在和第二十九步兵聯隊交戰。
依屬下之見,支那人的戰車我軍無法抗衡,還是繼續後撤至安全之處再整兵與支那人交戰為好。
”
丸山政男中将還是心有不甘,可看看四圍這些毫無鬥志的士兵,也隻能再歎一口氣,下令繼續後撤,并命第二十九步兵聯隊派兵力阻擊支那追兵。
這時天己蒙蒙亮了,聽到長官下令繼續後撤,士兵們都松了口氣,排成簡單的隊型,順着公路繼續向西南撤退。
身後的槍聲由清浙到漸漸若有若無,丸山政男中将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他開始考慮着是不是要先撤回河內休整一下後,再出兵攻打北甯縣城。
走了快一個小時,日軍士兵們也疲憊的拉長了隊伍,隊型更是散亂起來。
身後也聽不到什麼槍聲了。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下來後,前面傳來了開炮的聲音,緊接着空中就出現了尖嘯着的炮、彈。
放松的日軍官兵還沒反應過來時,炮、彈己經紛紛在行進的隊伍中炸開。
日軍一下亂了套,連丸山政男中将都被受了驚吓的戰馬一立之下掀下馬來。
丸山政男中将被摔了個七暈八素,就聽見身邊松井喜一郎大喊了一聲:“快,保護師團長閣下!
”然後就有人撲在了自己身上。
四周不斷的爆炸聲中夾雜着士兵的慘叫聲,丸山政男中将慌亂的向四下看去時,正好一隻炸斷的小腿落在了他的面前,就算是丸山政男中将久經戰場,面前的冒着鮮皿的半截小腿還是讓他一陣恐慌。
終于爆炸聲消失了,丸山政男中将掙紮着爬了起來,面前是如同地獄般的景像。
到處是殘缺不全的屍體,到處是哀嚎不止的傷兵,不遠處一名中佐軍官倒在了皿泊中,他的腦袋被彈片削飛了半個。
丸山政男中将呆愣的站在那裡,根本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似乎過了許久,一名少佐軍官慌忙的跑了過來,立正後說道:“報告師團長閣下,支那軍隊在前面修起了陣地,是要阻止我們繼續撤退。
”這名少佐軍官的報告把丸山政男中将從呆愣中喚醒了過來,丸山政男中将咆哮着吼道:“八嘎!
給我反擊!
那須弓雄呢?
組織士兵們反擊!
”
這時身邊的松井喜一郎少将苦着臉說道:“師團長閣下,那須弓雄大佐玉碎了。
”松井喜一郎的話讓丸山政男中将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他順着松井喜一郎少将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須弓雄大佐躺在不遠處的皿泊中,兇口被彈片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己經沒了氣息。
丸山政男中将一下如同瘋了一般,抓住松井喜一郎少将的衣領吼道:“你,馬上去組織士兵反擊!
馬上!
”此時丸山政男中将己經明白中國軍隊這是想在這裡包圍全殲第二師團。
可第二師團遭到連續的打擊之後,現在根本無力和中國軍隊抗衡。
丸山政男中将心裡不由升起了一陣恐慌。
松井喜一郎少将也明白了中國軍隊的目的,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沖破正面中國軍隊設下的阻擊陣地。
于是松井喜一郎中将指揮身邊的一些軍官去組織士兵。
日軍雖然屢受打擊,可士兵的人數仍有三、四千人,多數還是第四聯隊的老兵。
這些士兵的單兵素質還在,在軍官的組織下,很快編成了二個步兵大隊和二個步兵中隊,松井喜一郎少将臨時任命了一名中佐軍官擔任大隊長,命令他帶領一個大隊士兵向前面中國軍隊的阻擊陣地發起進攻。
這時日軍的重武器基本上全丢了,這一個步兵大隊隻有二挺重機槍和六挺輕機槍,還有就是幾十個擲彈筒了。
八八零團用了三天的時間,在公路上和周圍修起了正面寬度有一百米的二道防線,在八八零團的身後是一個自行榴、彈炮營和全團集中起來的六十四門大小口徑迫擊炮。
第一道防線上,一營和重火力營一連用十幾挺重機槍,幾十挺輕機槍構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