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營的士卒在劉毅親領之下向着遼東營高順所在之處突進,甄宓等人則被他留在了最近的一處驿館之中由暗影諸人加以護衛,這一次的突進朗生完全是出于實戰考慮的,親衛營的精銳加上對遼東營營地的熟悉使得其行動頗為順利,連過四道防線之後穿插到了高順主營的左近,可在那裡這百餘人卻是受到了遼東營新近組建的騎兵營的合圍,畢竟在人數上劣勢太大,縱以劉毅隻能也難免被四面合圍!
這樣的突然襲擊在燕軍操演之中乃是必備的項目,整編之後的每一軍都必須有着詳盡的應急方略,而此次這支小股部隊能夠突進到如此相近之處已然令高順極為驚訝了,是誰能夠有着如此精準的判斷與領軍能力?
就算對方對自己布陣極為熟悉能夠做到這樣的局面也是極為不凡了,甚至要讓他出動郝昭率領的騎兵營憑借強大的機動加以攔截,此時在高順的心中都有了将這個百人隊之長留下的沖動!
雖在數千騎兵的包圍之下,親衛營士卒還是保持着足夠的冷靜,由[][]于劉毅等人此時并未去掉改裝,遼東騎兵營的士卒們并不知道眼前這百來人就是燕王親領的,隻是大緻可以肯定他們是自己的同袍!
不過就算如此燕軍的操練尤其是這樣的演習想來講究貼近實際,而這隻百人隊已經讓他們遼東營頗為丢臉了,以前何曾有過被連突四道防線之事?
因此此時都是在真刀實槍的對峙之中的,更有數百名騎兵在馬上張弓搭箭對準了衆人,似乎百來人根本沒有認輸的覺悟!
親衛營士卒的使命是保護燕王,哪怕代價是他們的生命,見對方張弓搭箭雖明知是同袍可衆人也立刻聚攏在劉毅的身邊,尤其是管亥李鐵牛等人更是以身相護,而其中表現最為突出的莫過于涙無痕了,擋在劉毅馬頭之前的他已經在對着遼東營的騎兵張牙舞爪,便是那些身經百戰的騎兵看着面前這個雄壯之極又是一副猛獸模樣的少年也不免微微心悸,而前排的幾匹戰馬更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控制下來!
這當然不是戰馬不合格,而是在涙無痕的身上有着與劉毅相近的氣勢!
其實此時涙無痕雖是一臉的暴戾兇狠心中還是感受到極大的危險的,但對劉毅的忠誠還是讓他自然而然的便如此做了,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那個讓他感覺到親切與敬服的強大男子之前,這一點在當日他在劉毅的拳腳下發出嗚咽之聲的時候已經不會有絲毫的更改!
“汝等是高将軍麾下的騎兵營吧,叫郝伯道出來相見!
”劍拔弩張的對峙之中管亥打馬上前高聲言道,此次八大主力軍中對新編騎兵營都是極為重視的,擔任營首的校尉亦是要經過層層篩選才能産生,郝昭能夠得到此位可不是憑借他燕王之徒的身份,而是依靠自身的真正實力突破數關才得來的!
與衆人所想恰恰相反,正是因為身份的特殊劉毅對他的要求比之普通校尉還要強上數倍,郝昭亦不敢有絲毫怠慢而痛下苦功!
如今這八個騎兵營的營首都是在北平備了案的。
“遼東軍騎兵營第三曲曲長江宇在此,汝又是何人?
按操演律例你等已經成為我軍之俘虜,該是汝先通名才是,莫非汝乃新進軍中,不通軍法?
”管亥出言自然頗有氣勢,可身在軍中尤其是在燕軍之中哪會有軟弱之人?
一個曲長打扮的軍官上前就極為強硬的頂了回去。
“汝等的俘虜,虧你好意思說起,數萬大軍被我百人連破四道防線如今不過仗着人多勢衆你還有理啦?
既然說起軍法某便與你說個清楚,汝之職級太低與某不稱,讓郝校尉前來再說不遲!
”管亥可是個火爆脾氣,此時一時興起渾然忘了自己是經過改裝的了,所穿亦不過是普通軍侯的服飾,在他們之中也隻有劉毅這個軍司馬最高了。
“你……老兄,你不是喝多了吧,你我不過平級耍什麼橫啊,你就是破了五道防線現在也是我們的俘虜,要讓我相信取腰牌出來。
”那江宇聞言微微一滞,這點管亥倒沒說錯,可此時哪能認輸啊,再說這樣嚣張之人他在操演之間還很少見過了,不過為了使這樣的操演更為實際,也的确是有高級将領親領士卒之事,當下毫不示弱的道。
“小子拿去好好看看,我喝多了,還是新進?
老子入軍營刀山皿海之時你小子還在放羊了!
”管亥聞言先是回頭看看劉毅,得他首肯之後才将腰間的鐵牌扔了過去,嘴中猶自高聲道,他倒不是當真對這個曲長動怒,相反同為軍中之人還頗為欣賞對方的強硬,軍營之中就該這樣,如今他也算是反應過來了,如此說不過是習慣而已!
“親衛營統領管……你是管亥管統領?
”江宇接過管亥扔過來的腰牌,從那入手的分量便知此物不假,劉毅軍各統領的腰牌都是由徐剛之弟徐銅以玄鐵打造的,很難仿冒,而在各軍之中唯有親衛營的統領腰牌是有兩塊的,一塊屬于如今的統領魏延魏文長,另一塊便是管亥所有,這是劉毅特賜給他保留的,亦是一種榮譽的象征!
管子平之名在燕軍之中十分響亮,幾乎無人不知,那江宇看了其上所刻之字後方才因管亥言語而有的不快立刻就煙消雲散了,出言之時亦是尊敬了許多,軍中是個最講按資排輩的地方,對于那些百戰名将士卒軍校們心中都是極為相敬的,況且這還是主公身邊的親衛營!
而念及此處江宇心中猛的一動,管統領如今隻是在親衛營中挂個虛職,他是終日不離燕王身邊的,如今他身在此間,難道?
想起方才管亥扔腰牌之前還要回首向那個男子請示,此時竟是越看越像,難不成當真是燕王親臨,想起燕王可能就在眼前他的語音之中都有了顫抖!
當然這樣的顫抖絕不是出于畏懼,而是種極大的興奮!
“哈哈哈,騎兵營能有如此反應足見高将軍操練之精,郝校尉亦有統領之功,江曲長,你的反應倒也不滿啊。
”管亥尚未出言回答,劉毅已然大笑出聲并除去了面上的面具,他對這番突襲以及遼東營的應對速度已經極為滿意了,本來他是打算直接到高順大營的,如今雖是心願不成卻也隻有欣慰,看着江宇對着自己看來已知其心意。
“燕王?
衆人聽令,下馬,遼東軍騎兵營參見燕王!
”燕軍之中對于劉毅的長相最為熟悉,這江宇在武院之時還曾親身得見,加上那難忘的語音與面對千軍萬馬猶如無物的氣勢,不是燕王還是何人,一瞬間他的臉上便出現了狂熱的崇拜神情,而與之一般的騎兵營士卒也大有人在,說劉毅在燕軍之中就是天神是絕不為過的。
當年劉毅攻伐北平公孫瓒之時曾經用疑兵之法讓麾下士卒假扮自己去往北平城下,他卻在摩天嶺一把大火燒了公孫瓒六萬精兵,後張合甘甯等先後上演過精彩的詐城之策。
自然他也不願意敵軍把這招施加在自己身上,因此平時操演之時對于認定身份各軍都有着嚴格的程序,可那時的劉毅其聲威哪裡能同今日相比,如今就算裝扮的再像但天下第一将的威勢誰能扮得出來,别說還有管亥的鐵牌為證!
江宇面上的狂熱被他強自收斂,随之便一臉正色的狂喊下令,千餘名士卒聞令之後整齊劃一的下馬便如一人一般,随即又全部單膝跪倒大喊出聲,雄渾齊整的聲音與空曠之處響起别具一番威勢!
“都起來,方才張弓搭箭的兄弟們做得很好,倘若真是敵人就要毫不猶豫的加以射殺,遼東軍騎兵營好樣的!
”劉毅見狀微微點頭,從這下馬之處就能看出騎兵營操練的精良,方才那些張弓搭箭的士卒知道自己瞄準的竟是燕王不由面上都有惶恐之色,這對将軍可是太不敬了,而劉毅的言語打消了他們心頭的顧慮,最後的出言更是令所有的騎兵營士卒心中興奮不已,對他們而言燕王的話就是最大的肯定!
此時又是十餘騎自後飛奔而來,領頭那将素袍銀甲,胯下大宛良駒掌中方天畫戟,卻正是郝昭郝伯道!
身為騎兵營主将,非是必要他是不會親臨一線的,待麾下士卒将這百餘人合圍之後他方才緩緩行來,誰知到了一半卻見前方士卒全部下馬跪倒高呼燕王,這心中一喜實在是非同小可,他與劉毅名為師徒實卻有父子之義,在郝昭心中一向是将燕王當作父親一般看待敬重的,如今見他前來怎能不喜?
“遼東軍騎兵營校尉郝昭參見燕王!
”快馬到得近前郝昭将方天畫戟往得勝勾上一挂便即飛身下馬快步來到劉毅之前雙膝跪倒高聲言道,本來以軍中之禮他這般的将領見了燕王也隻需單膝跪地便成,身着重甲更是躬身即可,可劉毅在郝昭心中不僅僅是燕王,更是師尊,久未相見之下不如此難以表示他心中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