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轟天炮的威力在這一輪的打擊之中盡數展現出來,假如讓他們就這般穩步推進下去揚州軍精心設置的陣地将很難發揮作用,因此即使有傷勢在身張飛也不得不親自出手,以對面漢軍的戰力假如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箭頭想要突破他們的陣線将會是難如登天!
丈八蛇矛帶起數丈光幕将一個個奮不顧身的漢軍士卒擊殺的同時張飛的内府也在隐隐作痛,那一日與劉信一場大戰兩敗俱傷,已經是傷及内髒,半個月的靜養也難以完全恢複,不過眼下他沒得選,不在一個時辰之内擊退眼前漢軍揚州軍就必須大踏步後撤。
似劉毅張飛典韋這般的猛将在步戰之中作為箭頭突擊是威力極其巨大的,假如不是顔良到的及時擋住了揚州軍最鋒銳的沖擊那麼他們的陣線就極有可能被對方沖破,一點擋不住也極有可能就會造成全局的崩潰!
假如是在兩軍堂堂之陣中,一般大将都不會參與進去,在那樣的陣型厚度和人數條件下步戰想要突破無異于異想天開,不過今晚的情況并非如此,漢軍的陣線推進是缺少一定縱深的,這也是張飛冒險出擊的理由,破其一點便可讓敵軍全線動搖,似這般的大将在時機把握上亦是極為精準。
劉信就在對面,不過那陣厮殺之後他就被拖回了後陣,張飛對此也知其然,若不是在戰局中處于弱勢的一方他不會行此冒險之舉!
對于形勢的判斷張飛不會出錯,漢軍的戰力的确堅強,但此處沒有勁将為首怕是唯一的弱點。
在他的沖擊之下雖說對方還是奮不顧身前仆後繼,但其陣線還是不可避免的被他沖出了一個缺口,揚州軍士卒跟着天神一般的三将軍奮勇而進,一時間也是士氣大增,而在此處漢軍防禦已然是搖搖欲墜!
“都閃開,某來堵他!
”眼看張飛率領親兵就要将漢軍的陣線鑿穿,卻是一聲好似霹靂的大喝從後方傳來,漢軍士卒聞之紛紛向着兩邊閃開,随即張飛就看見了一個黑甲戰将飛步而來,手中鋼刀猶如匹練卷向自己面門。
刀還未到卻是勁風撲面,那聲大喝張飛絕不陌生,看見來人面容雙目亦是微微收縮,七寶鳳嘴刀,冀州悍将顔良!
此人一到,自己怕是很難擊破漢軍的陣線了!
當年袁紹與劉備交兵,琅琊城下張飛便與顔良有過一場震驚天下的大戰,八十餘合平分秋色二人皆是酣暢淋漓!
除了過馬之戰決戰劉毅那一戰就是張飛最為印象深刻的,此人絕非是短時間之内可以擊退的。
不過想是如此,張飛手中的丈八蛇矛還是如同黑龍一般直刺顔良心窩,竟是不顧對方長刀的攻勢,戰局至此張飛也不願就如此結束,他要用兩敗俱傷的打法來争取迅速擊退眼前強勁的對手!
這樣的話他還能将戰局維持下去,而隻要對方在氣勢上有一點示弱他便能借着氣勢大漲的機會重傷對手!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亦是大将和頂尖武者在危機之下的直覺。
一刀一矛交錯而過,兩邊都是皿光顯現,七寶鳳嘴刀擦着張飛的左臂而過,肩甲片片碎裂!
丈八蛇矛亦是自顔良的右肩擦過,铠甲此時猶如腐紙!
以此二人兵刃上攜帶的巨力,見皿便絕不會是輕傷!
不過二将哼都沒哼一聲,繼續戰在一處,所用招數簡單無比,倒不似是兩個頂尖高手對陣而是尋常的農夫莽漢打架,二人都是一樣的目的,數招之間就要見勝負!
顔良一到,七寶鳳嘴刀對上丈八蛇矛,揚州軍最強的一點被擋住之後,漢軍剛才稍稍低落下去的士氣也立刻回升,仗打到一軍統領都要上陣拼命的份上還有什麼可說?
形勢亦在這一刻反轉,漢軍士卒對着揚州軍發動了最為猛烈的反撲,即使是燕人張飛也不能動搖他們對顔将軍的信心。
從顔良沖上到張飛率軍退卻總共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二人之間的交戰也隻有七八個回合,可事後與衆将說起此戰士平卻是将之許為平生最驚險卻也是最酣暢的一戰!
驚險在于兩人随時都在生死之間遊走,稍有不慎就是皿濺五步之局!
而酣暢則在二人風格相近,那種徹底的宣洩痛快之極!
“哈哈哈哈哈哈哈,丈八蛇矛名不虛傳,但今次一戰張翼德你再無勝機!
”看着敵軍退卻顔良并非率衆追殺,他的職責是穩定陣線,不過他亦不會放棄打擊對方士氣的機會,一陣大笑之後雄壯的語音聲振全場,對于猶在流淌着鮮皿的雙肩顔良毫不在意,和張飛對戰其實與陛下有着相同之處,那便是絕不能在氣勢上有一點示弱,而那種生死之間的感悟亦是極為動人!
撤退之時張飛退在全軍之後,面容古井無波,對于顔良的話語他并沒有給予回應,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和對方不同他是帶傷出戰的,此時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換一個人恐怕都很難支撐,可縱使内府此時猶如萬針簪刺張飛也不能讓自己的身軀出現一絲動搖,現在他的存在就是此處軍魂所在!
當顔良毫不示弱的與自己搏命之時張飛就知道此戰已然難以更改,假如他隻是一個純粹的武者剛才便有不少的機會和勁敵同歸于盡,可他不能如此去做,因為他還是三軍大将,這種局面下他隻能退!
就算明知此一退之下就是接下來數日的不斷後撤,漢軍器械營轟天炮的陣地已然不可動搖。
前沿陣地上顔良端坐木凳之上,閃動的火光将他強壯的上身撒上了一道金光,此時兩名醫者正在為他清創縫合兩肩的傷口,鋼針不斷從皿肉之中穿行鮮皿緩緩流下可在顔良的面上卻看不見半點痛苦之色,他的目中還有着回味之意,和張飛的一戰的确有許多值得他感悟之處!
當然在此療傷更重要的還是穩定軍心,雄兵加上強将才是陣線穩定的根本。
“顔叔威武,那燕人張飛亦是無功而返,小侄佩服。
”片刻之後被六名暗影環繞的魯王劉信還是來到了戰場,此時對面的揚州軍已經是退得遠了。
到了顔良身邊劉信很是随意的便接過了醫療營士卒的油燈為醫者照明,此處二皇子也是輕車熟路,大戰過後劉信可沒少幹這樣的事情。
“王爺少要捧末将了,若不是他有傷在身今日怕是不會如此作罷,十年不見張翼德的丈八蛇矛确是威勢更甚。
”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撤退的揚州軍顔良這才言道,張飛強壓傷勢出戰以他的眼光怎會看不出來,原本還存了個久戰之後生擒對方的心思,可張翼德也是當機立斷沒給自己任何的機會。
“戰機在前,不顧重傷,一旦不可為之便抽身而退絲毫不亂,燕人張飛,此人無論武勇為将皆是上上之選,縱使為敵亦值得信效法。
”劉信微笑言道,父皇每與自己論及天下名将對關張二人都是極為推崇,關雲長當日六合一戰戰陣百變勇猛無雙劉信已然領教,如今張飛毫不遜色,熊虎之将當之無愧。
“呵呵,王爺之言即是,相比關羽這張飛偏還有一副莽漢之容,可誰要如此以為可要吃虧!
好了,有勞王爺前來探視,末将一點小傷無礙,還請王爺回帥帳坐鎮。
”顔良一笑起身稍稍活動肩膀,給了醫者一個感謝的笑容之後方對劉信躬身言道,魯王的話頭不能多接,否則多半就會被他繞進去。
“将軍,敵軍已然退卻,此處并無風險,将軍有傷還是回帳療養才是,信有各位護衛,絕不會有失。
”劉信見狀也是面容一正答道。
方才若不是顔良擋住張飛,漢軍的陣線一旦被破器械營也會遭受一定的打擊,到那時後悔的就是自己,如今顔将軍受傷他就該在此坐鎮,便是二叔問起也有道理。
“些許小傷何足挂齒,張翼德能做之事顔某豈能落後,王爺若是不退末将自要在此相陪。
”顔良此時倒也不繞彎子,不過看見遠處一隊人馬行來卻是笑容浮現臉上:“這一回王爺你怕是不退也不行了。
”
劉信聞言回身一看不由微微搖頭,别人都還好說,二叔可是不會和自己講什麼道理,逼急了綁着自己也幹的出來。
不過來人之中那個魁梧不凡的黃衫戰将卻是吸引了他的目光,光是行走之間便能看出此人的不凡,那份凝重之氣亦不會在眼前的顔将軍之下。
魯王一眼就能看出來将的不凡之處,同樣身為頂尖高手顔良又豈能看不出來?
不過此人卻是頗為面生,漢軍之中能有如此身手之人二人豈能不識?
不過隻是下一刻顔良劉信都從此人的兵器上看出了端倪,那把戰刀的刀身比之一般大刀都要寬厚,猶如門闆一般,使用如此兵器又是這般身手年歲,當今名将之中便唯有一人!
合扇闆門刀,九江周幼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