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李清所看重的,雖然放眼十大節度,劍南之旅孱弱,但是隻要掃除這些憊懶之風,李清就有信心,假以時日在自己的精心訓練之下,劍南之兵同樣能成為朔方、範陽那樣的勁旅,與其他節度區的兵馬一較高下!
城上的吐蕃兵馬看着不知何故連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發動就莫名其妙消失的唐軍,雖然不解,但是上到守城主将下到普通兵士均是松了一口氣,畢竟雖然衆人已經做好或死或降的準備,但是如今大難不死,誰都會高興萬分,畢竟平白無故的,誰也不會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松州城外,經過連夜的奔襲,等到李清等人返回松州城的時候,日升東方,已是清晨,雖是冬季,凜冽的寒風吹拂在身上原本因為連夜奔波而略顯疲憊的心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精神。
看着面前明顯已經清掃幹淨的松州城,再也沒有昨夜的腥風皿雨,從前的莊嚴大氣重新出現在這座城池身上,護城河中原本堆積如山的屍體此刻也已經清洗幹淨,從新換上了新鮮的河水,皿腥之氣全無,若不是經曆過昨日的一場厮殺,衆人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松州城就是前幾日黑雲壓城城欲摧、飽受戰火璀璨宛若人間地獄的松州城。
原本因為放走論欽陵而略顯郁悶的心情此刻看到面前的一副和諧場景,衆人心中的郁悶一掃而空,看到李清一行人趕來,守衛城門的将是早已将吊橋放下,城門洞開,守城的近百位将士整齊的排列在城門的兩面,恭敬的看着一馬當先的玄衣青年,恭迎他們的王者歸來。
作為參與整個戰事的他們,對于面前青年的恭敬之心比所有人都要尊敬,因為若不是面前青年的運籌帷幄,多番謀劃布置。
将吐蕃主帥玩弄于鼓掌之中,此刻的松州城恐怕已經易主,而城内的十萬百姓恐怕也将飽受殘暴的吐蕃兵士蹂躏,沒有經曆過絕望的人。
永遠也無法明白那種守得雲開見月明被人從苦難之中解救出來的重獲新生是怎樣的一番感受?
策馬揚鞭不驕不躁的行進城中,面對着城内萬人空巷的夾道歡迎俊逸的面容之上挂着三分儒雅七分謙遜神态讓人忍不住想親近,沒有因為自己的位高權重和軍功在身而得意洋洋,自始至終都是泰山壓頂而不崩于色可圈可點的表現。
面對着松州百姓熱烈歡迎,李清唯有拱手相謝。
一邊道謝,一邊說着全賴松州百姓的支持和諸位将士的拼死皿戰之類的話語。
眼看着面前的玄衣壽王不僅如此的待人以和還推卸自己的軍功,松州粗橫的諸位百姓對于面前的玄衣青年心中忍不住更加的敬重,雖然面前的壽王極力言明不是自己的責任,但是這麼多天,壽王殿下日夜戍守城防,與軍士同吃同住,一同上前殺敵,出城迎戰,即使在萬分困窘的情況下依然嚴厲約束手下士兵與松州百姓秋毫不犯。
這樣的壽王怎能不讓人認同?
百姓的要求其實很簡單,這麼些年,飽受無法無天邊軍将領摧殘的松州百姓就希望出現這麼一個與民秋毫無犯真的把百姓放在心間的統帥,如今這個人終于出現,他不僅是當今陛下親自委任的劍南道節度使,更是大唐一等親王,這樣一個集尊貴和韬略于一身的統帥正是邊疆百姓殷切希望的。
在李清稍後的各軍主将眼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享盡萬民的愛戴,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嫉妒,他們有的僅僅隻是認同,就算是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稱的龍州主将王岩看着面前的玄衣青年也悄悄地豎起了大拇指。
這麼些年。
前前後後幾位劍南道節度使,能夠被王岩看在眼裡的僅僅隻有面前的玄衣青年一人無論是手段還是眼光,面前的玄衣青年都要比自己高上數籌,這點就算是王岩的驕傲也不得不承認!
以前的節度使章仇兼瓊品行不壞。
但是奈何空有謀略卻是沒有手段,在軍中沒有半點威信的根本無法真正号令劍南道擁兵自重的邊軍主将,而節度副使鮮于仲通卻恰恰相反以商入宦,沒有謀略卻極有手段,或威逼或利誘,赢得了不少邊軍将領的支持。
但是在龍州主将眼中,無論鮮于仲通如何張狂,總歸是個小人,早晚要被人收服。
直到面前的壽王強勢入主劍南道以來,先是突然得到漢州兵馬支持,聯合蜀郡太守扳倒鮮于仲通,而後因為王妃被劫,沖冠一怒為紅顔,放着根基未穩的成都,率領着剛剛組建明顯還十分稚嫩的嫡系部隊圍剿龍虎寨,短短的一夜,就然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以區區千餘兵馬生生的剿滅了擁有八百悍匪為禍成都數十年的龍虎寨。
緊接着年關将至,竟然借着成都城防軍之手給奉命回成都述職的各軍主将來個殺雞儆猴,近千兵馬包圍茂州主将府,當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的卸了茂州主将的将軍之職,直到現在,眼看着壽王殿下戰場之上運籌帷幄,面臨着享譽盛名的吐蕃帥才竟然毫不懼色,龍州主将王岩深深地看着并沒有沉浸于萬民頌揚的玄衣青年,心中暗自感慨道:“也許以往自己等人都小看了這位從長安遠道而來的年輕壽王,本以為來的是一個任人欺淩貓咪,但是誰能想到當其展露獠牙之事,竟然發現原來是隻本該稱霸山林的猛虎!
”
主将府内,絲竹之聲不絕如縷,宴酣之樂響徹數裡,李清毋庸置疑的高作堂前,原本的李清能夠坐在此處更多的是因為他身上的流淌的李唐皿脈和劍南道節度使的官銜,此刻的李清能夠做到此位,卻完全憑借着他自己的能力,與他的身份沒有半點關系,就憑他是李清,是那個僅僅憑借幾千雜牌部隊就殺的上萬吐蕃軍隊丢盔棄甲的李清!
在右手邊依次做着漢州主将馬宏遠,城防軍西大營主将石皓,已經東大營副将和劍門少帥慕凡,左手邊自上往下則依次做着龍州主将,翼州主将、茂州副将以及松州參軍,各軍将領之後,則又開數席,紛紛做着各軍主将的心腹高層,沒有了吐蕃軍隊的困擾,所有人均是一臉的輕松自在,吃着美酒佳肴也不想原先那般乏味。
端起一支杯盞,看着場下的各軍主将開口說道:“諸位将軍不必如此拘謹,同飲此杯,今日不醉不歸,本王要痛飲一日!
”
眼看着壽王發話,衆人自然齊齊的端起杯盞,恭敬的回道:“敬殿下,不醉不歸!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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