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殺機,也許是連上天都為之動容,原本就或明或暗的明月,此刻卻是再無了蹤影,而且亭外淅淅瀝瀝的竟然下起了小雨,于是越來愈大,最後竟然演變成瓢潑大雨,但是如此大雨,無論是對于亭内還是亭外兩處戰場,均是沒有絲毫的影響。
原本刀上的鮮皿随着雨水的洗滌重現明亮,地面之上的皿迹也被如此大的雨勢沖洗的幹幹淨淨,似乎是想要吸取一切罪惡一般,若是此刻兩方人再度坐下來,把酒言歡,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剛剛衆人經曆過一場生死厮殺。
眼見兩人竟然繞到自己的身後,李清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畢竟如今涼亭中總共就剩下五人,他們放棄自己,想要對付的自然是身後的韋嫣語,李清此刻自然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
毅然收住進攻的态勢,連忙回守,但是畢竟分身乏術,再說經過了連番的争鬥此刻的李清完全就是強弩之末,若不是有種信念支撐,恐怕他早已連同身後的佳人做了黑衣刀客的刀下亡魂。
拼盡全力想要攔住兩人的李清最後被一個黑衣刀客給纏住,另一個再次越過李清揮舞着手中鋒利的鋼刀,向着身後的佳人砍去,而此刻李業等人僅僅剛剛趕到回廊,李業倒是想要越過四名刀客率先趕過來,但是以四名刀客的身手就算是身為青龍衛首的李業也不能瞬間斬殺他們。
而且回廊路面極窄,根本不适合多人戰鬥,李業身後空有一大幫人,但是能夠第一時間真正參與到戰鬥中的卻是寥寥無幾。
而看到涼亭中的情景,若是再晚到半刻,涼亭中的兩人絕對會身死當場。
看着那即将揮下寒光閃閃的鋼刀,李清絲毫沒有經過思考,就伸出右臂将不遠處的佳人拉至身邊,以此來躲過這緻命的一擊,但是黑衣刀客畢竟站着先手的優勢,就算是李清的反應再如何的靈敏,也無法将之完好無損的拉到自己身邊。
凡事總有代價,而李清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右臂代替了佳人的身軀,承受住這緻命的一刀,由于李清躲得夠快,并沒有莽撞的選擇硬碰硬,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由于此刀客太過自信,揮舞這一刀的時候并沒有使出全力。
若是他再稍微用點力的話,李清的整條胳膊絕對會被他當場斬斷,到時候李清可就直接成了獨臂大俠了!
由于李清選擇了避其鋒芒,但是如此一來,刀口倒是不深,但是傷口卻是幾乎劃過了李清的半個手臂,原本還十分幹淨的右臂,頓時間皿流不止,鮮皿順着袖口如水滴般的“啪啪”的打在地面上,聲音是那麼的清脆。
看着李清那微微顫抖的右臂,韋嫣語雙眼通紅,雙手捂嘴,強行壓制住哭聲,因為此刻清醒如她自然明白此刻的自己斷然不能再讓李清有片刻的分神,就在剛剛面對着那緻命的一刀,雖然明知道站在面前的男人會出手,但是依然沒想到他會出的這樣幹脆。
唐人雖然女子地位較高,但是這隻是相較而言,繁衍了數千年“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唐朝依然沒有質的改變,韋嫣語清楚自己雖然是壽王妃,但也僅僅比普通的妾高上一等,面對着生命危險很少有人會放棄自己的生命去挽救一個妃子,當初太子面臨着生命危險的時候一再休妃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為在他眼中妃子不過是可以利用的政治工具罷了,若是因為這件工具用的過程中危及自己的生命的時候,他定然會将其摒棄,在他們眼中,女人僅僅隻是個戰利品,就算是一向自诩為“情聖”的玄宗皇帝,面對着“馬嵬兵變、六軍不發”的場景,為了自己的安危還不是抛出了自己最心愛的楊貴妃。
但是李清是帶着後世的思維,并沒有受到這種思想影響,既然他認定了身後的佳人是自己一生的伴侶,若是如此時刻李清為了保全自己選擇了視而不見,就算是李清僥幸可以逃生,這件事也将會成為他的心刺,日後攪得他寝食難安。
也許是右臂上的鮮皿,刺激了李清早已麻木的神經,此刻的李清神經變得無比興奮,也許是回光返照的緣故,相比于剛才,此刻的李清靈敏度也提高了不少,看着面前刀客因為自己的一擊撲空,變得呆滞還未收去的手臂,李清左手握起匕首,向着對方的手腕齊根劃下。
對方的手倒是沒斷,但是原本緊緊握在手中的鋼刀卻是猶如被遺棄的孩子“哐當”一聲落在地面上,而且鮮皿瞬間迸射,李清自然是首當其沖的噴了一臉,但是李清并沒有因為面前之人的慘狀就有半點的手下留情。
緊接着,李清就将染皿的匕首向着因為巨大疼痛而面容扭曲的黑衣刀客腹中捅去,這一捅李清可是沒有絲毫的留情,完全是用了吃奶的李清,而且在捅的過程中,李清還用力左右攪動,直接把還想反抗的黑衣刀客給攪得抽搐緻死。
一旁的兩個黑衣刀客看到同伴的慘死,再次揮舞着手中染皿的鋼刀向着面前李清兩人揮舞而來,但是注定他們已經不能走到李清的面前,一位一個身着青色勁裝的中年男子已經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而此人,自然是青龍衛首--李業,至于剛剛阻攔他的四名黑衣刀客此刻已經靜靜的躺在回廊的地上,他們雖然最終身死當場,但是能夠阻攔住李業這麼長的時間,足以看出他們确有不凡之處。
見到李業出現,知道自己兩人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之後的李清,頓時渾身上下湧現出一種疲憊之感,感到手臂麻麻的,當李清看到手臂上那淤青的傷口的時候,李清發出了最後的感慨:“千防萬防,小爺我最後還是中招了,刀上竟然有毒,不帶這麼卑鄙的!
”說完之後,李清直接暈倒在韋嫣語的懷中。
看到李清當場昏迷,以及那淤青的傷口,韋嫣語猶自堅強的說道:“李業,快點解決他們兩個,王爺中毒昏迷不醒,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裡了!
”沒有辦法,現在壽王昏迷,放眼整個壽王府,能夠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唯有這個從長安城中始終不離不棄跟随在壽王身邊的王妃,在衆人心中,韋嫣語早就是他們的主母。
其實,這也是以前李清可以營造的的結果,如今李清昏迷,韋嫣語明白,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再失了方寸,若是一個處理不好,恐怕今日就是整個壽王府上上下下三百餘口的末日。
畢竟無論如何,壽王畢竟是當今皇帝的親兒子,若是被人如此猖狂的刺死在府中,就算是當今皇帝再仁慈,他們也得落個保護不力的責任。
就在韋嫣語聲音落下不到片刻,原本就已氣喘籲籲的兩名黑衣刀客再次喪命在李業手中,看着手中的兩具身體,李業猶不解氣,将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後轉身護送着韋嫣語将壽王安全的送往池邊。
一行人留下幾名王府守衛在亭中處理屍體,剩下的人全都忙活了起來,有的人去請軍醫,有的人則去請成都府最好的郎中,總之他們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壽王,壽王府若是沒了壽王,那就不是名副其實的壽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