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韶姎想要掙紮着身子,卻被姜瑾瑜緊緊按在懷裡,蕭韶姎透過縫隙隐約的能看見門口還站着一個人。
蕭堇在一旁緊抿着唇不語,
蕭韶姎痛呼一聲,姜瑾瑜立即松了手,蕭韶姎探出腦袋。
秦北丞站在門口朝着蕭韶姎冷着臉,但很快牽扯一個嘴角弧度,砰地一聲扔掉了手中弓箭,微微張開手臂,聲音略帶沙啞,“過來!
”
蕭韶姎一看見秦北丞眼淚就沒憋住,抖動着肩,硬是挺着沒哭,身子微動從姜瑾瑜懷裡掙出。
姜瑾瑜伸手要去捉蕭韶姎的手臂卻撲了個空,眼睜睜看着蕭韶姎向門口跑去。
蕭韶姎身子一軟就要朝地上趴去,秦北丞手急眼快一把扶住了蕭韶姎的肩,上下打量了眼蕭韶姎,見她渾身都是皿迹,有些還流着皿,眼眸頓時陰沉的可怕。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随意出門麼?
你全都當作耳旁風是不是?
知不知道剛才再晚來一步,你就沒命了!
”
秦北丞在捏到蕭韶姎的那一刻,心才落回了兇腔開始重新跳動,但語氣仍忍不住顫抖。
蕭韶姎瞥瞥嘴,本就害怕和一肚子委屈,被秦北丞這麼一數落,頓時沒忍住眼淚,哇地一聲嚎啕大哭,如夢初醒,這才一陣後怕想起剛才的事來,大聲辯駁。
“嗚嗚……。
我怎麼知道會遇到危險,混蛋!
”
秦北丞深吸口氣,緊扶着蕭韶姎支撐着,生怕她倒下了,蕭韶姎放聲大哭,毫無形象委屈又害怕。
良久,蕭韶姎快要哭的上不來氣了,秦北丞才放柔了聲音,“還有哪裡受傷了?
”
蕭韶姎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搖搖頭,“是連寂夜那個混蛋抽了我十五鞭,旁的再沒有了。
”
秦北丞這才松了口氣,将身上的披風解開緊裹在蕭韶姎身上,再沒人忍住将她帶入懷裡。
蕭韶姎委屈的更狠了,“一會……一會讓我抽回來才行,十五鞭一個也不許少。
”
秦北丞闆着臉瞪她,蕭韶姎還以為會挨罵,縮了縮脖子,就聽秦北丞軟了聲音,“嗯!
”
身後二人瞧着這一幕,驚訝,震驚,還有蕭堇的了然。
蕭堇上前一步扶住了蕭韶姎,看了眼秦北丞,“既然皇上急招你進宮就别耽擱了,快去吧。
”
秦北丞松了手,低頭看了眼蕭韶姎,然後扭頭朝着外頭走去,一個眼神示意立即讓侍衛帶走了連寂夜。
蕭韶姎還未站穩身子,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了蕭堇懷裡。
蕭堇一把抱住了蕭韶姎立即往府裡趕,隻有姜瑾瑜在背後怔怔的未回神。
相府
蕭韶姎身受重傷的回了府,容玥急的不行,幸虧太醫說沒傷及要害,這才松了口氣。
蕭堇哪瞞得住容玥,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了,容玥驚的一身冷汗,實在不敢想象當時的情形,随之而來的是憤怒。
“三皇子也欺人太甚,太過分了!
”容玥難得生了氣。
“母親放心吧,這件事皇上總該給小十一個交代。
”
蕭堇忙安慰幾句,容玥怒氣難消,看着蕭韶姎渾身上下的傷,蕭韶姎這輩子糟了兩次罪,一次是五歲那年在定北侯府被錦湘長公主責打,再有就是眼前這次了。
蕭韶姎長這麼大,容玥都舍不得碰一根手指頭,卻被三皇子欺負,根本咽不下這口惡氣,扭頭吩咐丫鬟去通知右相。
蕭韶姎渾身鞭傷縱橫交錯,映襯在雪白的肌膚上,赫然鮮豔奪目,容玥心疼的不行。
最深的一條是在脖子上,皮開肉綻,鞭尾梢順過臉頰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在一張粉嫩的小臉太礙眼了。
涼亭中一個人影站直了身子,怔怔地盯着眼前發呆,不知在思索什麼,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蕭韶姎一步步走進秦北丞的懷抱。
耳邊傳來腳步聲,姜瑾瑜回眸看了眼蕭堇,兩人的衣服上還蹭着皿迹,卻絲毫都不影響儒雅的氣質。
蕭堇歎息,“這是小十的選擇,并非我不幫着你……。
”
姜瑾瑜回神,冷着臉,“小十向來對新鮮的事情感興趣,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越刺激越喜歡挑戰,往往吃了虧才知道回頭,旁人怎麼勸都是不聽的。
”
蕭堇疑惑的看着姜瑾瑜,對他的執着無奈,但又不可否認他說的很有道理,有的時候蕭堇也分不清,蕭韶姎究竟喜歡秦北丞什麼,若是感興趣,蕭堇倒是能接受。
“蕭堇,小十并不适合秦北丞。
”姜瑾瑜的聲音悠長清冷,眺望着不遠處,“定北侯府早已交權,如今隻剩一個空殼子,但秦國公府不同,撇開兩個長輩不談,秦雲霆鎮守邊疆屢建功勳,秦煜又是兵部尚書,其子秦東鄞同樣手握兵權,秦北丞麼……”
姜瑾瑜頓了頓,“秦北丞是皇上親封的雲逸将軍,滿身戰功不次其父,秦國公府一家獨大,而右相府……。
”
姜瑾瑜欲言又止,右相府再和秦國公府結合,勢必會危及東鳴,甚至隐隐有架空東鳴帝的架勢。
更别提還有一個北缙,北缙帝早些年受了右相不少恩惠,北缙帝多年獨寵北缙皇後蕭妧,蕭妧不僅僅是右相的女兒,和秦國公府更有皿緣關系。
這樣錯綜複雜的局勢,怎麼能讓東鳴帝放心兩家聯姻呢。
蕭堇眉頭緊鎖,他又何嘗沒想過這些呢,論身份和相處脾性,都是姜瑾瑜最合适。
隻是,就怕蕭韶姎未必會這麼想。
姜瑾瑜轉眸看向蕭堇,“蕭堇,皇上年紀漸大,未必願意見到這種局勢,幾位皇子見了相爺個個如履薄冰,或者是急于讨好,反倒将皇上擱置一旁,誰都知道相爺支持誰,說就是未來儲君,難道皇上當真不在乎麼?
”
蕭堇眉頭緊皺,“這件事也非一日兩日,事已至此,相府不得不為之,我相信父親自有決斷。
”
話雖這麼說,但蕭堇還是聽進去姜瑾瑜的話,再這麼繼續發展,相府和東鳴帝必有一戰,危及江山社稷,哪一任皇上也不會視而不見。
姜瑾瑜點點頭,又道,“小十怎麼樣了?
”
“隻是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有幾鞭挨的深,好好養着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複。
”蕭堇一概而過。
又過了一會,姜瑾瑜才離開,他相信剛才的話蕭堇一定聽進去了,至于秦北丞根本就不适合蕭韶姎。
秦北丞留了連寂夜一命,扭松到了東鳴帝面前,并将此事一字不落的說了,連寂夜一臉不屑,但看見了東鳴帝還是難掩激動和氣憤。
東鳴帝瞥了眼秦北丞,“多虧了秦愛卿及時趕到才未釀成大禍,這個孽障就交給朕來處置吧。
”
秦北丞點點頭,忽然道,“皇上,蕭姑娘臨走之前曾囑咐微臣,要親自讨回那十五鞭,還望皇上準予。
”
東鳴帝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也是應該的,等小十身子好了,一定讓她消消氣。
”
這話卻是救了連寂夜一命,能讓蕭韶姎解氣,挨十五鞭又如何,連寂夜是東鳴帝的兒子,即便犯了大錯,東鳴帝又怎麼會允許旁人殺了自己的兒子呢。
秦北丞拱手,很快退下。
東鳴帝直接讓人當衆責打三皇子一百個闆子,然後扔進幽若宮終身圈禁,此事就當揭過了。
蕭韶姎被擄走的事并未宣揚出去,隻有幾個人知情,所以并沒有人議論。
反而是京都裡幾個貴女被擄走的事情引起了軒然大波,使的衆人根本沒懷疑過相府,給三皇子按地名聲也是未經聖意擅自離開梁州。
那幾個貴女是幾個時辰後才找到的,各家正想着法子熄滅流言蜚語,一時京都裡也是十分熱鬧。
蕭韶姎醒來已是第二天午時了,揉了揉昏沉的腦袋,稍一動身子立即倒抽口涼氣,痛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小十,你先别動,剛上完藥呢。
”姜婉言柔柔的聲音響在耳邊,蕭韶姎一扭頭這才注意到她。
“是我不好讓壞人鑽了空子,才讓你遭了一圈罪。
”姜婉言十分自責,蕭韶姎咧嘴硬是擠出一個微笑。
“此事不能怪你,瘋子豁出去了誰也擋不住,許是我命裡有一劫,正應了那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
姜婉言看着身上包裹着紗布躺在榻上的蕭韶姎,忍不住紅了眼眶,尤其目光觸及臉上那條傷痕,更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抹了藥就不疼了,你也别在意,過兩天我們就又可以去玩了,難為我了,要躺着休養幾日。
”
蕭韶姎疼的小臉煞白,硬咬着牙撐着,沖着姜婉言微微笑,原本白皙如瓷的肌膚此刻宛若透明,唇角發白,氣息不穩。
姜婉言忙道,“沒事,我和母親提了,日日過來陪你,母親擔心外頭不安全幹脆就讓我歇在相府幾日,你若無聊,我給你念野史。
”
蕭韶姎聽了這才笑了,這時容玥進門,見兩人有說有笑,也跟着笑了笑,“這幾日就好好躺着,可不許再胡來了,婉言你幫我看着她,這潑皮一刻也閑不住。
”
姜婉言撲哧笑了,蕭韶姎剛一動身子,立即疼的倒抽口涼氣,容玥立即變了臉色,“可是哪裡傷了?
”
蕭韶姎搖搖頭,“沒事。
”
不一會丫鬟送來些清粥小菜,容玥親自喂了一大碗,蕭韶姎的臉色才紅潤了些。
姜瑾瑜站在門外瞧了眼,但很快又離開,轉而去找右相。
“相爺。
”
右相看了眼姜瑾瑜,沖着姜瑾瑜點點頭,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姜瑾瑜也沒客氣坐在右相對面。
“瑾瑜想娶小十,還請相爺成全,瑾瑜一定會拼盡全力護着小十。
”
右相微挑眉,“小十若是點頭,我自然不會攔着。
”
姜瑾瑜看着右相神色十分認真,“相爺,有些人未必适合小十,小十也未必分得清什麼是男女之情。
”
右相忽然看向姜瑾瑜,“你有幾分把握讓小十能看清?
”
姜瑾瑜愣了下。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說個時間,我成全你,小十認識秦北丞不過三個月。
”右相詢問道。
姜瑾瑜猶豫了一會,“那就三個月為期。
”
右相點點頭,“行,我給你這次機會,怎麼做就看你自己。
”
三日後秦北丞接到密令,要立即趕往邊關一趟,即日出發不得有誤。
秦北丞蹙眉,緊緊攥着明黃色密诏,心裡有口氣堵着吐不出。
慶樂再三詢問之下,秦北丞半個字也未透露,慶樂無奈隻好幫着秦北丞收拾行李。
“什麼事這麼着急,刻不容緩的要走,讓人一點準備也沒有。
”慶樂擔心秦北丞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再回來呢,很是不舍,又問了一句,“那要不要給小十寫封信,母親幫你送過去。
”
“母親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秦北丞低聲安慰着,心裡卻跟明鏡似的清晰,“不必了,日後有機會親自解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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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天底下向來無人敢給本王眼色瞧!
受了委屈,就給本王欺負回去!
”
宋婧抖了下。
他又說,“誰敢碰你,本王親自剁了他!
”
宋婧表示猶豫。
他還說,“誰若敢找幫手,本王讓他後悔來這世上一遭,誅他九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