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兄,為何朝廷明知有這些山賊的存在,但始終不見朝廷派兵前來剿匪?
難道朝廷真就對讓這一帶的百姓不管不顧了嗎”。
蘇無轼憤憤不平的說道。
作為道宗的大弟子,平日裡雖然也曾随師長下過山,體驗過些許世間百态,但他從未見過像今日這般有山賊大肆屠殺百姓之舉。
他其實能想象的到,在成為廢墟之前的烏山鎮是怎樣一翻情景。
百姓安居樂業,漁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所以,在看到烏山鎮的此情此景之時,他的心中很是壓抑。
壓抑于自己身為修行之人,卻未能保護這些善良的百姓們。
“蘇兄有所不知,朝廷也曾多次出兵剿匪。
但由于這些叛軍熟悉地勢,占群山而連守之。
又加上也曾是朝廷軍隊。
對朝廷所用之兵法了如指掌。
所以這才導緻多次的剿匪失敗”。
雖然紀綱此時的話言之有理,蘇無轼也有些明了。
但他是江湖中人,隻善于武林中的搏殺,并不知道當兩軍交戰之時,個人之力其實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隻見他,問道“朝廷接下來可有所作為?
”。
可沒等紀綱回答,木一一卻突然沉聲問道“敵方有多少人馬?
”。
“擁兵五六千,馬匹不足百。
因為這一帶崇山峻林,所以騎兵難以在此地有所作為。
而對方半數兵力為弓兵,善射,并且能在這山林的掩護下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那敵方将領的修為如何?
”。
木一一繼續沉聲問道。
“敵方首将趙半山,曾是‘前朝’湖廣總督。
其修為更是以至三品下,宗師之列。
名下更有二品百夫長十數名。
而也正是因為這些修為高深的武将,才會導緻朝廷的屢屢失敗”。
【零↑九△小↓說△網】
“噢,對了。
王師叔,蘇師兄。
紀綱忽然想到一事,也許對貴宗的尋書一事有所幫助”。
“紀師侄,請講”。
紀綱雖然言及道宗之事,但是他卻看向了施無為及木一一兩人,道“經過朝廷近幾日的查探,詢問。
有一幸存的村民曾發現,有一名行蹤詭異之人曾來過烏山鎮,并身負一個包裹離去。
而此人離去之日正是入兩位所說的,孫宅着火之日”。
此言一處,仿佛點亮了場間幾人心中的燈火。
隻見衆人此時都是盯着紀綱,等待着他的後話。
紀綱見自已這一言,似乎也是說中了幾人心中的疑慮,也是繼續道“而且,據那幸存者的口述。
當日那名行蹤詭異之人的衣着打扮與馬賊的幾位頭領很是相像。
他說自己肯定那些馬賊應該是事先派人來此地打探,而後才做了襲擊之舉”。
王征南聽完紀綱的闡述,心中也是有了些許的眉目,道“那據師侄所言,我道宗的太乙真經,極有可能在那群山賊手中?
”。
“師叔所言亦正是師侄的猜想,而且此次烏山鎮的慘劇已經驚動了朝廷,所以陛下才特令兵部侍郎李大人來此坐鎮,決心要讓殺盡這些危害百姓叛軍”。
王征南當聽說有了真經的下落之時,本想讓蘇無轼先行回道宗禀報。
但在聽說此時已經引起了朝廷的重視之後,便也是有了決策。
道“紀師侄,既然朝廷以在備軍,那道宗上下亦會全力配合。
一舉消滅這些流寇”。
………..
“紀兄,為何過去了五日,還不将這些屍體埋葬?
反而是暴屍于此地?
”。
在幾人談論完這些流寇之事後,蘇無轼還是出聲問及這些死者的情況。
“是這樣的。
其實我們本打算今日就将這些屍體掩埋,但是因為昨夜烏山鎮來了一位佛宗小師父,想要替鎮中死去的村民超渡。
所以今日才未做掩埋”。
“儒宗之人也來了?
當今天下三大宗的幾位弟子都來了,看來烏山鎮這幾日要熱鬧了…..”。
木一一心中正想着。
在幾人談論着日後之事時,就見孫宅門口突然來了一位年紀輕輕,神态虔誠的光頭小和尚。
之所以稱他為小和尚,是因為對方的年紀,真的很小。
圓滾滾的腦袋之上,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而他的眼眸之中,似乎還有這一絲絲的惶恐之意。
此時小和尚看到宅子内已經有了幾位人時,便小聲道“阿彌陀佛。
小僧無念。
今日前來是想為這些死者超渡。
不知幾位是否是這些死者的親友或是家屬?
”。
紀綱上了前,開口道。
“大師,我等并非死者家屬及親友”。
之後,他便介紹起了衆人“在下是儒宗正武門弟子紀綱。
這位是道宗青竹峰峰主王征南王道長…”。
“原來是王道長啊。
我常聽師傅提起過道長你”。
隻見小和尚此時正用他那呆呆的表情,看着王征南。
“不知令師是?
”。
王征南疑惑道
“哦,我師傅法号空智”。
當這小和尚提起自己的師傅之時,他的臉上,他的眼神中散發出的是一種無比的敬仰之情。
因為,師傅在他眼中,可是比佛祖還要厲害的佛。
“空智師兄?
”。
當王征南聽說了這小和尚竟然是空智大師之時,他心頭猛的一震。
緊接着,眉宇間卻是生出了一絲絲的憂慮。
因為他很清楚,這位大師,曾經是佛宗宗門内最有希望突破四品之人,可是無奈,二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卻是讓這位大師,徹底的消沉了。
而這件事,更是與他道宗有關。
隻不過,他見眼前的小和尚單純可愛,似乎對于佛道兩宗的恩怨,并不知情。
于是乎,他便問道。
“原來是空智大師,不知大師他身體可還安好?
”。
“家師身體無恙,還如壯年一般孔武”。
小和尚回答的很認真,很仔細。
“哈哈,好好..”。
王征南也是被這個虔誠的小和尚逗的發了笑。
不過這笑聲中卻是帶着一絲絲的無奈。
之後,他見衆人圍屍而談,覺得有些不敬。
于是便道“死者為大,還是先請小師傅為這些亡魂超渡吧”。
.......
半個時辰過後。
施無為幾人便是被紀綱安排在了鎮子中的一處還算未被破壞的客棧之中。
這客棧有兩層樓。
一層為廳,做用餐之用。
二層為房,做居住之用。
整個客棧都是由木頭所制,隻是不知這處客棧為何能在這場災難之中,得以幸存。
雖然屋舍簡陋,但聊勝于無,好在屋中器具也是應有盡有,所以幾人也不做計較。
蘇無轼與王征南已經入了各自的屋子。
所以此時的客棧之中,這二樓的過道之上,便隻有施無為與木一一兩人了
木一一其實一直很擔心師兄的狀況,她很是害怕師兄會承受不住這些打擊,而作出些瘋狂的舉動。
但在孫宅之中,師兄的表現除了有些木讷之外,并未失态,就連婉兒姑娘的屍體都沒有前去查看。
可也正是因為師兄表現的太過平靜,這才更讓她覺得不安。
于是,她便擔心地問道
“師兄,你還好嗎?
”。
施無為見師妹發問,隻是轉頭呆望。
但在片刻之後,他的雙眼竟是在一瞬間,散發出了一股攝人心魄的寒意。
随後,他更是突然道“師妹…太玄丹”。
寥寥幾字已經足以表明他的決心。
他不能再等了。
他也不想再去顧忌自己體内的武功,是否會被人察覺。
他隻想報仇,他隻想殺人。
“可是師兄,你才剛剛突破,若是…”
木一一還未說完,施無為卻是沉聲道“師妹!
我必須要突破二品!
”.
木一一凝視着師兄的臉龐。
她其實從未認真仔細的打量過師兄,但她今日确确實實的注意到了對方的變化。
比之兩人初見之時,師兄已經消瘦了許多。
而他的眉宇間,似乎已然退去了年少的稚嫩。
她很清楚,師兄既然下定了決心,那便沒有人能夠令他改變。
所以,雖然她有些不情願,但最後,他還是從懷中取出了那由白玉所制的瓶子,并交到了師兄的手中。
“師兄,服用後,運功煉化即可”。
施無為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瓶,又看了看木一一那憂慮的臉龐,沉聲道“一路上舟車勞頓,師妹也早些休息”。
說完,就見他頭也不會的走進了自己的屋子,隻留下木一一一人在屋外擔心的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