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報,不僅是華夏建國以來最元老的一批報社,更是政府之口,國家的政策決定多借此公諸與衆,具有絕對的權威。
這就難怪,袁野在聽到這個名字會瞠目結舌了,他這算是進入頂層人的法眼了吧。
電話對面的侯青似乎早就料到袁野有此表現,說實話,他當初接到電話也吓了一跳,因為電話是來自他的上司,也是他最熟悉的人,真實性毋庸置疑。
再見到袁野如此,侯青似乎感覺平衡了許多,開口笑道:
“如何,要是覺得可以,我就幫你争取一下。
”
确實,人民日報每天要報導多少東西,能被其看上,那是多大的殊榮,但要想被看上,也是很不容易的。
原本以為袁野聽到這話會忙不疊答應,誰知袁野卻罕見的沉默了。
這倒出乎侯青意料,回神雖想到了些什麼,他還是不動聲色,平靜道:
“怎麼了?
”
袁野開始也确實很激動,這讨逆軍出現也是個偶然,但是現在居然有機會進入華夏全民視野,這是個何等的榮耀!
但是,相應的,越是高端的平台限制越多,而且也不一定全是機遇,很有可能是無邊的災難。
“侯青大哥,你老實告訴我,跟人民日報合作,是不是我就等于打上了政府的标簽?
”
袁野是個常年看曆史的,這樣的人對正義與否,善良與邪惡有着自己的定義,他深刻知道,某些高端的層次,是完全沒有道義可講的,利益,還有均衡,才是他們孜孜追求的。
聽到這話,侯青心裡咯噔一聲,确實沒想到袁野能看得這麼深遠,但是他覺得袁野認識是有些問題的,連忙道:
“袁野,你别想太多,要相信上面,就像這次改革一樣,上面對絕對站在正義這邊的。
”
這話袁野也就是聽聽,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兼職刷新了袁野的認知,侯青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已經有了初步的猜測,所以也不深究這問題,微微一笑,道:
“侯青大哥,我個人覺得吧,我們這些事也不盡然光明,人民日報家太大,限制太多,咱就不去那裡找罪受了,江南都市報就算了,那就川省異聞報吧,我聽說這加報社也挺有名氣的。
”
川省異聞報屬于非政府性質的報社,背景強大,一直以來都公正地報道許多人民關注的問題,被川省廣大民衆所歡迎。
侯青雖然也有料到袁野會做此選擇,但是他還是想讓袁野再考慮一下,畢竟人民日報機遇難求。
“袁野,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
袁野最終還是拒絕了,雖然他知道侯青希望他能打上政府的标簽,這樣就等于多了一層保護傘,但是袁野崇尚自由,也知道自己的行徑意味着什麼,想要的是什麼,所以,他決定走一條獨特的道路。
“哈哈,侯青老哥放心啦,我隻是不願參和進那裡面,又不是不愛國,再說有你在明處,我還怕什麼?
”
袁野這般說了,侯青隻得作罷,匆匆聊了兩句就挂了。
确實,此事幹系重大,他必須盡快報知上面,替袁野解釋幾句。
對于詳談簽約等問題,袁野一股腦扔給了莫雲,如今莫雲的武力對自己幫助不大,不如運用其才智,幫自己做些明面的事來的實在。
就在袁野跟莫雲通電的同時,北地區某個高檔别墅園區,一富麗堂皇的寬大房間内,全身厚棉裝的古雷一手柱杖,一隻手托着幹瘦的下巴,不住愣神,像一尊雕塑。
隻有那不是顫抖的枯瘦軀體,說明此人還活着。
在他後面兩米處,何青垂手而立,也是沉默不語,額頭上已經滲出密密汗珠,彙聚成濁流,流淌過刀削似的剛毅面龐。
許久,古雷睜開眼,渾濁的眼珠旁,是一團泛白的眼屎,面皮如枯柳,上面還有斑斑點點,這是一個普通的患病老人。
但是,當其情緒一變,目露無比灼人的鋒銳之氣時,就連身後不動如山的何青都是身形一晃,繼而全身不自然繃緊。
“也就是說,你出手居然失敗了?
”
如同鐵皮刮鍋的聲音,難聽至極,在這空曠的偌大房間響起。
“是。
”
“你還失去了一把槍?
”
“是。
”
“給現場留下了證據?
”
“是。
”
單調的問答,顯得難麼幹枯。
沒有半點情感,但是何青額頭上的汗水越聚越多,到後面居然開始成股流下,深邃的眼眸中,驚恐越聚越多。
好在,古雷隻問了幾個問題,就不再言語,房間中又沉默了下來,隻有牆上的空調一刻不停的吹出熱風,何青下巴處彙聚的汗水也滴滴落下。
“你在害怕?
”
古雷毫無感情的話語,讓何青有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感,鐵拳握緊,心中對袁野的憎恨愈發強烈。
這一刻,他是多想将袁野殺死,一出心中之恨!
“說說你下一步的計劃。
”
聞言,何青暗自松口氣,跟了古雷多年的他自然知道,問出這話的古雷是不打算深究了,不過何青素來冷面,所以臉上看不出半點波動。
“兩步同行,一時跆拳道館,一是青年社,他們都跟袁野有交集。
”
聞言,古雷不着痕迹地點了點頭,然後道:
“下去吧,你身上太冷,在這我很不舒服!
”
何青早就想離開,聞言一點頭,轉身就離開,步伐之穩健迅速,竟有種倉皇逃跑的感覺。
“記住,你的機會不多了,要是再不成功……”
身後飄來的這句話,讓何青步伐一頓,眼中驚怒之色閃過,随即長呼一口氣,道了句‘是’,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然後又趕緊将門關上。
房間,再次寂然起來,古雷也閉目不動,像一截枯樹樁。
操場上,袁野尚還不知自己已經被再次盯上,此時他的目光正好整以暇地看着進入操場的那個高大白面男生。
不知何時來到袁野身旁的蕭成熟,見到那男生周圍圍着無數美女,歡聲笑語遠遠傳來的景象讓其眼裡滿是嫉妒,然後他用肩膀捅了捅旁邊的原野,開口道:
“诶,看到沒有,他搶了你的風頭,要是我就不能忍!
”
袁野聞言,微微一笑,突然轉身,張嘴道:
“歐琪,蕭成熟他,唔……”
袁野還沒說出重點,就被蕭成熟一把捂住嘴巴,袁野連忙甩開其手臂,然後嫌棄地擦了擦嘴。
“喂,我說你别害我好不好!
”
看到歐琪投來的疑惑又帶着警示的目光,蕭成熟立馬就慫了,連忙低聲道,居然又哀求的意味。
聞言,袁野不置可否,就這樣看着那男生,嘴角微微翹起,他今天來,一則是為了獎金,另外還有個原因,就是來見識一下,殺入全青大賽前十名的人,究竟是什麼水平。
嗯,主要還是為了獎金。
“林嶽歌,我愛你!
”
“哇,歌歌好帥!
”
不錯,這個身材高大修長,皮膚白皙的男生正是林嶽歌,就是進入全青賽的決賽存在,這次來,聽說又是來刷新紀錄的。
但他袁野看來,這貨就是來裝逼的,在全青賽沒拿到獎,就到一個工業學校耀武揚威,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連續幾年,長短跑林嶽歌都有參加,還包攬了幾樣重獎。
林嶽歌已經不是大學生,而是研究生,所以他徑直往比賽場地奔去,周圍一圈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歡聲笑語,好不快活。
突然,他餘光瞥到了袁野,随即撇嘴一笑,目光一閃,竟是轉身走了過來。
袁野和林嶽歌都算得上工業大學的風雲人物了,林嶽歌如此,很快就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哇,林嶽歌朝袁野走去了,這是要下戰書嗎?
”
“切,袁野勇武還行,跑步耐力還是沒有歌歌厲害,他輸定了!
”
“也不一定,袁野在跳高跳遠時都展露了其驚人爆發力,恐怕也不弱。
”
“呸,他要是爆發力還行,怎麼會放棄短跑?
”
“人家不是英雄救美,懲兇罰惡去了嘛。
”
“那……他哪天去不行,偏偏在這時候?
”
不管周圍人怎麼議論,林嶽歌面帶笑容,來到袁野面前,這下,袁野二人直接被幾百人圍了起來,不過卻泾渭分明,很多女生都是站在林嶽歌那邊,看向袁野的目光面帶不善。
袁袁野從來就對這些腦殘粉無感,所以淡淡一笑,看向林嶽歌,平靜道:
“有事?
”
袁野如此,讓林嶽歌心頭一怒,但是表面卻是一笑,開口道:
“聽說你就是袁野?
不錯,昨天沒遇到你,很是沒勁,希望你今天别再逃了。
”
這話一出,周圍就響起一陣唏噓聲,當然也有不少人為袁野鳴不平,人家那是逃了嗎,明明是行俠仗義去了,你行麼你?
袁野擡手将周圍的吵嚷撫平,這才在認真打量了眼前比自己高半個頭的林嶽歌,微微一笑,開口道:
“好啊,我倒要試試,你的兩條腿,是不是像第三條那麼軟弱。
”
話音未落,空氣突然一緊,所有人都驚到了,均是瞪眼看着林嶽歌,想看看林嶽歌怎麼回答。
林嶽歌被袁野的話說的一陣心虛,卻被一些細心的人看出了端倪,随即臉色漲紅,拳頭握緊,已經有暴怒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