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
見來人模樣尋常,馬伯堅本打算随口打發了,卻不了被趙振突然道出自家小妹的近況,這令他目光不由得一凝,頓時就眯起眼,罩着趙振渾身上下打量了過去,“你究竟是何人?
”
眼看馬伯堅渾身的氣勢越發淩厲了起來,趙振隻是微微一笑,“某可記得,防禦前些日還遣人來某城裡求援,怎麼……為鄰數月,防禦莫非還猜不出,某是何人?
”
說着,就連一旁的唐牛兒也跟着不耐煩起來,見他罵罵咧咧道:“入娘的,睜大你的眼珠子,這位可是俺們密縣的當家,忠武軍的大統領,還不讓你這些人都滾下去……”
唐牛兒口中的那些人,自然就是因為馬伯堅神色不善,而瞧瞧為湊上來的左右鄭州士兵,這些人見自家的防禦被對方指着鼻子一陣喝罵,頓時就大怒起來,要上前将唐牛兒拿下。
卻不料,他們還沒等動手,便聽到的馬伯堅開口道:“所有人都下去!
”
“防禦!
”“防禦!
”
士兵們心中不甘,但馬伯堅的命令卻不由分說,“你們是沒聽清還是怎的,還不都滾下去。
”
“是!
”
馬伯堅微微漲紅的臉似乎是動了真怒,下面士兵哪敢再多待,趕忙退後幾步,給趙振等人留出一條道來。
與此同時,才見馬伯堅對趙振微微叉手,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早聞将軍勇武不凡,今日一見,閣下年紀輕輕,已然是英雄一流的人物,方才屬下若有冒犯,還望将軍恕罪。
”
說完,不等趙振擺手歉讓,馬伯堅便已經對着旁邊的幾個将官,猛地一揮手,全然是因為趙振的駕臨,令他改變了今日攻伐管城的打算。
畢竟在沒有任何外援前提下,馬伯堅心知,縱是今日出征,亦是會打一個旗鼓相當的結局。
是以,他自然而然的将趙振放在了首要位置,畢竟若是趙振真的肯出兵相助,攻克小小的管城,還不是手到擒來。
與此同時,幾個鄭州的将官也都明白了馬伯堅的想法,知道眼前的趙正才是他們唯一的依仗,想到這兒,幾個将官也忙收攏各自的隊伍,開始簇擁着馬伯堅和趙振一行,緩緩進入了城中。
等到剛一入營,趙振也開門見山道:“鄭州之事,密縣的探馬也都已經傳達了給我,對于閣下軍中出現叛徒,行搗亂三軍,分裂鄭州之事,我亦是同情……正因如此,某此番過來,是應閣下邀約,共同抗敵。
”
“哦?
将軍若真的願意助鄭州,馬某人感激不盡!
”
馬伯堅也從未想過趙振會這麼爽快的開口,畢竟他之前差人去密縣,結果卻碰了一鼻子灰,現在趙振這個真人站在這裡,聽其親口答應,馬伯堅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隻見他頓了頓,忙就要将平定了管城後,許諾給趙振的好處一一說來,卻不料,趙振又道:“你先别急着感激,我此次過來,還有一事要與你談。
此事關乎你全軍安慰,所以我也不強求你,等我說完你再行決定。
”
“将軍但說無妨!
”
這回輪到馬伯堅有些摸不準了,若放在以前那時候,他還能猜一猜,對方究竟想要什麼。
可是現在的,他的州城被毀,兵力銳減,實在沒什麼值得别人惦記的,難不成,對方想自己投效于他?
這可萬萬不能,他馬伯堅如論如何,都是一方兵馬使,坐鎮一州。
要他現在就投效一個年紀不如自己大,地盤沒有自己多,就連兵力也不見得能夠自保之人。
那要他死還差不多!
但實事顯然是他想多了,此刻就見趙振笑道:“不瞞的防禦,某這回來,正是從汝州來的。
”
“汝州,那豈不是……”
馬伯堅又不是傻子,乍一聽到汝州,他頓時就明白了,趙振定然就是朝廷的人,畢竟,此事的汝州,可都是盟軍的大本營。
現趙振說他從汝州來,那話裡的言外之意分明就在說,他趙振現在已經投靠了金國朝廷,甚至,更有可能成為了那熟路盟軍之一。
如此一來,那自己豈不是也有危險!
時至今日,馬伯堅可都還記得清楚,當初自己是如何投降蒙古人,然後将城裡的一幹朝廷的官員都殺光了事。
現在,他雖然與速不台鬧翻,但是與朝廷依舊是勢不兩立,若是趙振背後站的朝廷,那就自然而然的與他形成了敵對關系,可樣一來,還能有什麼好事。
想着,馬伯堅已經瞧瞧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同時,另一隻手則緩緩撫上了佩劍,“若是某沒有猜錯,将軍此來,莫不是來當說客的?
”
“看來,防禦是已經猜到了些什麼,這樣也好,那某便一并說了吧!
現在金國上下局勢為難,當務之急,就是解開封城之困。
正如防禦所見,汝州邊境二十萬大軍集結,為的就是一口氣沖入開封,擊潰蒙古軍,解救守緒皇帝陛下。
”
趙振說着,又看了眼馬波甲,卻見對方眉頭緊鎖,似乎對自己的話不以為意,遂又話鋒一轉,“原本兄弟領一地自治,也無可厚非,隻是這塊州地,卻偏偏夾在盟軍和蒙古人兩個龐然大物之間,這便是結症所在。
如今這結症的惡果,防禦也見識到了。
想來,在開封決戰之前,鄭州地界上必會有一場争奪,誰先入主了鄭州,誰就能在這場戰役裡占據先機。
眼下還隻是開始,若是防禦還不快些做出抉擇,等到蒙古人察覺到盟軍有前進動作,隻怕就不是扶持一座管城與你對持這般輕松,而是會趕在盟軍之前,将鄭州徹底控制。
屆時,便是不用某說,防禦也該想到,等待自己的是何結果……”
“嘩啦啦!
”
那是桌子搖晃,上面茶碗碰撞發出了嘩嘩聲。
此刻,隻見馬伯堅已經連連後退了數步,若非是及時拿手撐住了桌子,他怕是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甚至不顧自己的失态,而是反問趙振道:“某心底也清楚,與蒙古人合作,無異于是與虎謀皮。
隻是,某不相信,朝廷竟會好心到讓你來這裡助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