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陰謀
且說綠衣擺脫金描後回到書房外,得知李素羅離開後,忙不疊的回去找人,卻發現李素羅根本沒有回到房間,遍尋不到後,不得已再次找到金描。
“死變态,都怪你,害得我家小姐不見了蹤影,現在了怎麼辦啊?
”綠衣望着金描氣不打一處來,說着話竟是紅了眼眶。
金描自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偏偏就怕了女人掉眼淚,更何況哭得還是他在意的女人,當下就手忙腳亂不知所措起來。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别哭啊,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好不好?
”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哭起來了哪能說停就停,綠衣雖将金描的話聽得真,卻一時收不住聲,金描在一旁看着也隻能幹着急,拿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綠衣這邊暫時得不到消息,金描隻好另想辦法,好在他們此刻所在的地方距離花園不遠,偶爾還能看到有個把丫鬟奴才經過。
金描找着機會逮住一個,交代她趕緊去書房通知聞赤焰派人去找李素羅。
打發走了丫鬟金描回過身,卻見綠衣這時已經将自己收拾妥當,若非她臉上沒了平時的笑容,以及還未消散紅腫的眼眶,怕是沒人看得出來她剛剛哭過。
“行了,哭也路過了,是不是該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金描再一次耐着性子問道。
綠衣心知不能再耽擱時間,以免錯過尋找李素羅的最佳時間,連忙将事情與金描絲毫不差的過了一遍,而後雙目含淚地看着金描說道:“金公子,現在了怎麼辦啊,我家小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
“閉嘴!
”
金描突然怒斥一聲,吓得綠衣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睜大了眼睛看着金描半響不敢有動作。
“你且先回去等着,王妃不見了這麼大的事兒,自然有王爺和本公子全力去尋找,你大可不必擔心。
”金描說話時嘴唇抿成一條線,可見事情并非他所說的那麼簡單。
的确,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戒備深嚴的王府中失去蹤影,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在打聞赤焰的臉。
金描可以預見,那丫鬟将消息帶到聞赤焰跟前時,他會是怎樣的憤怒。
然而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任金描如何料事如神,也總有棋差一着的時候,譬如他讓去給聞赤焰傳遞消息的那個丫鬟,此刻不正低眉順眼站在李薇柔面前麼。
荷香苑,李薇柔的居所。
因為李薇柔怕黑的緣故,荷香苑裡裡外外,即便到了後半夜也是一副燈火通明的景象。
屋内,李薇柔小心的揭開琉璃燈燈罩,将燈芯撥了撥,使得那搖曳的火花光亮更甚。
這時花月走了進來,見到這番情景連忙走過去,将李薇柔手裡挑燈的長針小心的取下,并将琉璃燈燈罩細心的放下。
花月扶着李薇柔走到軟塌邊坐下:“這些事由奴婢來做就是,夫人何必親自動手,這萬一燙着、傷着哪兒可如何是好?
”
“怕什麼?
本夫人又不是紙做的。
”
李薇柔不領情,眼神落在新做的貼花指甲上,“我讓你跟着綠衣那個賤蹄子,可是探聽到什麼消息了?
”
“奴婢從早上就跟着她,一大早她與王妃去逛街……”
花月将探聽回來的消息,事無巨細都向李薇柔說了一遍,這才從袖囊裡拿出一樣東西,獻寶似的遞到李薇柔面前:“夫人你看……”
“這是何物?
”李薇柔小心的接過去打開。
“一把匕首?
!
”
李薇柔倏然回頭,目光深冷地看向花月:“什麼意思?
”
花月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王妃跟那丫頭從雅間出來時,就抱着這個盒子,奴婢看見綠衣對這盒子小心翼翼的模樣,說不定就是那男子送給王妃信物,便趁綠衣不注意,順手就給拿了過來,希望夫人能用的上。
”
“信物?
這事兒,但是有趣得緊。
”
李薇柔美眸一轉:“聽說前些時日,李素羅那賤人與人争搶匕首不成,王爺還特意找人替那賤人打造了一把,這把匕首莫非……”
“夫人果然聰慧,輕而易舉就能想透其中的關鍵。
”花月趕緊恭維道。
李薇柔白了她一眼:“就你會貧嘴,扶我去書房。
”
因為和陽郡主的事,她這段時間安分了不少,成日待在荷香苑感覺自己都快發黴了。
反觀李素羅那賤人卻過的無比逍遙快活,這叫她心裡怎麼也平衡不了,這一次她到要看看,李素羅那賤人還怎麼蹦哒。
這樣想着,李薇柔眼裡閃過一絲蝕骨的恨意。
“磨墨吧!
”李薇柔走到書桌後面,将紙張鋪開道。
花月依言上前,執了墨塊慢慢地研磨着,她雖然不知道夫人打算寫些什麼,卻是清楚夫人心中醞釀着一場風暴。
李薇柔拿筆蘸了墨汁,想了想才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下一大段話,過後拿起來吹幹墨迹折疊好後,打開錦盒小心的将之放到匕首下方,然後蓋好蓋子将錦盒塞到花月手裡。
“原封不動的放回去,明白麼?
”她看着花月,用眼神告訴她成敗在此一舉。
花月聞言,握住錦盒的手緊了緊:“奴婢明白,隻是奴婢還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講……”
李薇柔有些不耐煩:“想說什麼就說出來,這麼畏手畏腳能成什麼大事。
”
花月渾身一顫,以為李薇柔生氣了。
“夫人莫氣,奴婢适才經過花園西邊那條長廊,發現那丫頭與金描公子在一起,金描公子還讓奴婢給王爺傳話,說是王妃不見了……”
花月說完小心的看了眼李薇柔,見她面色平靜,沒有生氣的征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夫人生氣真的很可怕,差點吓死她了。
李薇柔此時哪裡會生氣,相反的她很高興,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花月最後說的那句話,王妃不見了,哈哈……李素羅不見了。
“不見了好,哈哈,不見了好啊,真是天助我也。
”李薇柔喜形于色,“花月,金描公子不是讓你去通知王爺麼?
你先去将東西放好,再去通知王爺知道麼?
”
“是,奴婢這就去。
”花月一溜煙跑了出去。
李薇柔在花月走後來到窗前,仰頭看了看天色已是晨光熹微時分,她眼底卻沒有半分困倦,有的隻是難以掩藏的興奮。
李素羅,好戲就要開場了,你等着接招吧!
今夜的淮南王府,注定是個不眠夜。
“都給本王去找!
”
一聲怒吼,淮南王府瞬間燈火通明,丫鬟奴才盡皆舉着火把四散開來,在府中進行地毯式收索。
不時地有人因為走的太快,躲避不及對面的來人,而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聲痛呼。
書房外,一身黑衣的聞赤焰滿面怒容,站在夜色中,在四周火光的映襯下,宛若一尊來自阿鼻地獄的鐵皿修羅,周身殺氣無盡地蔓延着。
收到消息時,聞赤焰隻覺得周圍空氣都冷了。
那個女人是離開了嗎?
這個念頭莫名的就出現在腦海裡,心痛的霎時忘記了呼吸。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内心前所未有的恐慌。
看着府中下人四下尋找,一直沒有消息傳來,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希翼的,或許她隻是有事出去了,辦完事就會回來他身邊。
大不了再吵架,他不還嘴就是了。
可是女人,我已經讓步了,你在哪裡?
!
想到每次見面,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心裡又不禁迷惑了。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
!
他愛的從來都是蘇婉才對。
綠衣見聞赤焰黑着臉,目光深冷地盯着四周看,就是不說話,心裡急得不行,拉着金描滿面愁苦的問道:“金描公子,到現在都沒我家小姐的消息,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
金描連忙安撫她:“放心吧,王妃的命金貴着呢,沒那麼容易出事。
”
他不由得想到上次綁架王妃的事,若非當時他有意留了心眼,說不定還真被她給逃走了。
那麼狡猾的女人會出事?
打死他也不信。
可是如今,人不見了卻也是事實。
綠衣還想說什麼,就見三隊奴仆先後回來了,一個個争先恐後地向聞赤焰彙報着結果。
“回禀王爺,王妃沒在南苑。
”
“禀告王爺,西苑各個院落也沒有王妃下落。
”
“回王爺,王……王妃也不在花園。
”
聞赤焰每聽一條消息,臉色就會陰沉一份,女人你到底躲到哪兒去了?
就在這時最後一隊前去收查的人也跟着到來,領頭的人正是花月。
她手裡不似别人兩手空空,至于拿的是什麼,因為光線不充足的緣故,反倒叫人看不大清楚。
花月走到聞赤焰跟前,恭敬的行禮道:“奴婢見過王爺,這是奴婢從王妃房中找到的,還請王爺過目。
”
在場的衆人見此不由得愕然,紛紛猜測,王妃難不成是留書出走了?
唯有一人自打花月将手裡的東西,一點一點遞到聞赤焰面前開始,她的瞳孔就在不停的放大,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樣。
聞赤焰垂眸看去,目光碰觸到花月手裡的東西時,瞳孔不自覺的一縮,這東西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但他也隻是覺得熟悉罷了,一時并未想太多,伸手将東西取過來,正要打開就聽一道嬌媚的聲音,從書房旁邊的回廊盡頭傳來。
“哎喲,這是發生麼事了?
這麼大陣仗,吵得人覺都沒法睡。
”
衆人聞聲看去,卻是一襲玫紅衣衫的李薇柔,踩着蓮步款款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