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因也聽到了系統通知。
但是他現在,已經變成了孤家寡人。
弟弟死了,兄弟死了,整個狼牙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而且還斷了一條胳膊。
可以說現在安度因已經徹徹底底的成了一個廢人。
那隻食人蜘蛛把毒牙所有人都給搞死了。
當安度因看着兄弟們一個個悍不畏死的往前沖,隻為給自己争取一絲存活下去的希望的時候,從沒有哭過的安度因趴在地上哭的如同一個孩子。
除了死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所以他拼死的去對付那隻他根本不可能打得過的怪獸,并且最後被對方咬掉了一條胳膊。
在安度因準備等死的時候,怪物卻忽然離開了。
躺在地上的安度因等待着命運對自己最後的審判,偏偏老天爺在這時候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過去的幾個消失内,他居然沒有碰見任何的危險,别說傭兵團了,就是獵人都沒有碰見。
更加奇葩的是,他還被路過的村民救了,幫他止皿,療傷,很快身體就康複,隻是斷掉的胳膊無法在複原。
說真的,安度因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
他不需要再去當炮灰,不需要再去面對那些可怕的怪獸。
可是他也什麼都沒有了。
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現在系統宣布了最後的任務,安度因根本就不想去完成,他也沒有資格去完成。
就讓自己跟這座島一起消失吧。
這是安度因最後的念頭。
這時候,村裡的長老在幾個青年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而其中一個青年的手中,居然捧着他斷掉的胳膊!
“勇士,我們終于把這個東西找到了。
”長老欣慰的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幫你把斷掉的胳膊接上。
”
安度因猛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斷臂續接?
開什麼玩笑。
雖然現代科技已經可以把斷掉的手指頭腳指頭這些東西給接上,可是已經死去的神經還有斷裂的筋絡是沒有辦法複原的。
說白了就是讓你看上去是個完好的人,其實斷掉的那部分已經隻是一個裝飾品了。
至于胳膊,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何況他斷臂的時間已經超過了足足一天,斷臂早已經沒有作用了。
這些村民該不會是想着用膠水或者是針線把自己的胳膊縫起來吧。
那也太搞笑了!
“謝謝長老的好意,但是斷臂無法重生,我看還是算了吧。
”安度因有些黯然的說道。
他當然也希望自己能夠變成一個正常的人,可是理智告訴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長老神秘的笑了笑,說:“勇士,一會你就知道了。
孩兒們,準備吧。
”
接着安度因就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用針把自己的胳膊縫到了肩膀上。
真是哭笑不得。
罷了,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反正自己也沒打算活着,死了留個全屍感覺也還可以。
“勇士,你朋友的屍體我們都已經收殓齊備了,什麼時候火化就等你的一句話。
他們都是好樣的啊,敢跟怪獸抗衡,死亡之後靈魂也一定會升入天國。
”長老語氣凝重的說道。
安度因心裡又猛的揪了起來,拳頭猛的攥緊,沉默了幾分鐘之後才說道:“那就麻煩長老把他們都火化了吧,我……就不去看他們最後一面了。
”
長老拍拍安度因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
安度因忽然問道:“長老,你們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那種可怕的怪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
長老愣了一下,眼神中多了幾分迷離,好像在努力的回憶什麼,卻又偏偏無法想起,良久之後喃喃的說道:“記不得咯,記不得咯。
從我懂事開始那些怪獸就存在啦,不過我們村子有神靈庇護,怪獸無法打進來。
不過我們每次出去打獵都需要非常的謹慎,否則就要變成怪物的盤中餐咯。
”
安度因覺得事情有點不對,按照這個老頭的年紀,還有這幾日他對村子的觀察,這個村落的确是有點年頭,而且不像是為了這次比賽而特意安排的。
這些人對島嶼上的一切都非常的熟悉,尤其是怪物,他們的祠堂内甚至還有好幾具怪物的屍體标本。
而安度因把槍械給他們,發現他們根本就不會用槍,完全就是靠着冷兵器對付怪物。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不過在安度因見識到了村裡的勇士之後,才明白他們為什麼可以獵殺怪物。
那些勇士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力士,長得不是很壯,可是力大無窮,可以把一支普通的長槍投擲到幾百米之外,并且準确的刺入目标的身體,這種本事别說安度因了,基地内任何一個高手都不可能做到!
總之這個村子從裡到外都透着一股怪異的感覺,安度因一直沒有多想是因為他覺得活着也沒什麼意思,村子的好壞跟他關系也不大。
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這些事情,說不定能有意外的發現。
很快他的胳膊就已經縫制完畢,完全就是個挂件,毫無作用。
長老拿出了一個約莫拳頭大的瓷瓶,打開之後安度因聞見了一股極緻的幽香,這股香氣直沖腦門,全身的疲憊感都被橫掃一口。
接着長老用手挖了一坨黑乎乎的如同泥巴一樣的玩意出來,抹在了安度因的傷口上。
立刻就是一股涼悠悠的感覺,而且已經死去的筋絡好像也立刻恢複了活力,傷口居然有種酥麻的感覺。
最後長老用麻布将傷口抱起來,又固定了安度因另外一隻手,怕他忍不住會去撓兩下。
“好了,兩個小時之後就可以拆了,到時候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胳膊。
”
安度因嘭的一聲給長老跪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以後但凡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湯蹈火!
”
長老将安度因扶起來,拍拍他膝蓋上的塵土,說:“好孩子,自己的命得自己珍惜,你左右不了其他人的生命,可是能決定自己的命運。
按照你的心去做吧,你會有收獲的。
”
安度因有些哽咽了,這些話從來沒有人跟他講過,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而母親留給安度因的記憶也非常的模糊。
眼前的這位長老很符合安度因對自己雙親的想象。
兩個小時的等待是漫長的,也是在失望與希望之間來回切換的。
當麻布被拆開,安度因看到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胳膊上居然連一點疤痕都沒有,他嘗試握拳,揮擊,又拿起筆寫了寫字,不管是粗暴的操作還是精細的操作都沒有任何問題!
斷掉的胳膊居然真的回來了!
這已經不能用奇迹來形容了,根本就是神迹,隻有神才能做到的!
安度因也拿定了注意,就算為了這些村民,他也必須去戰勝怪物,否則這座島會被系統抹殺,雖然不知道抹殺的方式是什麼,可是能确定的是,島上所有的生物都會死無葬生之地。
安度因要走,長老也沒有挽留,給了他一把斧頭。
斧頭有些年頭了,斧背上甚至都有了一層鏽迹,不過斧刃還算鋒利,斧柄也沒有任何被腐朽的痕迹。
安度因見過這把斧頭,在村裡的祠堂内。
它的上一任主人曾經拿着它殺了兩頭怪獸。
“孩子,去吧。
”長老拍拍安度因的肩膀:“希望你旗開得勝,斬盡怪獸!
”
安度因拜别村子,走向了最後的終點!
在中途,他碰見了提非克。
提非克的藍龍傭兵團依舊保持着五個人的建制,從比賽開始到現在,他們居然隻損失了一個人,但是積分卻并不多,排在倒數第三位。
可以說提非克是把策略貫徹的最好的人。
當兩人相遇,提非克表情多了幾分驚訝,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看了看安度因,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而藍龍的人也齊刷刷的拿出了武器對準了安度因!
“哼,提非克,我現在可沒心思跟你打。
我要去殺怪獸,你去不去?
”
提非克米瞪着眼睛看着他:“你是人是鬼?
”
“你才是鬼!
”
“那你的手表哪兒去了。
”
“丢了不行嗎?
”
“哼,怎麼可能,這玩意摘下之後就會爆炸!
你摘一個我看看。
”
“信不信随你,但是我的手表的确是丢了。
”
“好吧,就算你的手表丢了,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系統會判斷你已經死亡。
”
安度因被這句話唬住了,愣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你說什麼?
我死了!
”
“一天之前系統就宣布毒牙傭兵團全軍覆沒,而你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
如果你沒死的話,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騙過系統的。
”提非克玩味的說道:“咱們也不是敵人,這麼好的事情,共享一下沒問題吧。
”
安度因當然知道提非克這家夥打的什麼注意,無非是想要通過誘騙系統,宣布他們死亡,這樣就可以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座島,甚至直接離開基地。
可惜安度因自己都搞不清楚這裡面的門道,又怎麼可能跟提非克說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