槳跟唐術聊完以後,雲厲又趕去兵部衙門。
得知雲厲的來意,蕭萬仇倒是爽快的給雲厲推舉了四個人。
兵部右侍郎窦勝,太子率更令林瞿,現任叙州刺史梁煦。
最後一個就是周道恭。
窦勝、林瞿和周道恭,雲厲自然是比較了解的。
對于叙州刺史梁煦,雲厲的印象也比較深。
當年他和蕭萬仇前往叙州平定安王之亂的時候,他就跟梁煦有過接觸,對梁煦的印象還不錯。
而且,梁煦本身就是因為在叙州平叛的時候表現突出才得以升任叙州刺史的。
梁煦治理叙州這幾年的表現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過,吏部拟定的升遷名單中就有梁煦這個人啊!
他本來打算将梁煦調來皇城委以重任的。
梁煦不但無過還有功勞,讓梁煦去當珉州刺史,感覺像是平調,實際就跟降職沒多大區别。
至于窦勝,此人倒也算是文武雙全,出任珉州刺史,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窦勝是否絕對忠心于朝廷,他就不知道了。
思索一陣,雲厲首先将梁煦和窦勝排除在外。
剩下的就隻有周道恭和林瞿了。
這兩個人,他倒是比較信任。
周道恭領軍肯定是沒問題的,而且,周道恭跟雲铮可是有生死之仇的,但周道恭有沒有治理珉州之才,還得考校一番才知道。
很快,雲厲就打定了主意。
從周道恭和林瞿之中挑選一個人出任珉州刺史,并在珉州、慕州兩州募兵進行整訓。
先召周道恭來皇城吧!
這麼長時間了,周道恭的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回頭再跟四個輔政大臣簡單的商議一番即可。
雖然他自己有決定,但還是得象征性的問問四個輔政大臣。
離開兵部衙門,雲厲又前往戶部衙門。
反正六部衙門都隔得不遠,既然都來了,也去戶部衙門看看吧!
然而,當雲厲趕到戶部衙門的時候,卻被告知徐實甫不在戶部。
至于徐實甫到底去了哪裡,戶部堂官也不太清楚。
雖然徐實甫不在,雲厲也沒急着離開戶部衙門,而是命戶部堂官将今年的稅冊拿給自己瞧瞧。
雲厲本來隻是打算随便瞧瞧,但看着看着,雲厲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雲厲微擡眼簾,不動聲色的瞥了幾個戶部堂官一眼,這才低頭繼續查看起來。
“算了,算了!
”
片刻之後,雲厲将手中的稅冊丢到一邊,“孤看着這些東西就頭疼,還是等你們彙總好了以後再報給孤吧!
”
“微臣遵命。
”
幾個戶部堂官連忙領命。
“行了,孤也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忙你們的吧。
”
雲厲說着,起身往外走去。
“恭送殿下!
”
幾個堂官連忙行禮。
雲厲輕輕揮手,大步往前。
就在幾個堂官暗送一口氣的時候,雲厲卻又突然止步轉過身來。
他這一回頭,正好看到了幾人那如釋重負的模樣。
見雲厲轉過頭來,幾人眼中不受控制的閃過一絲慌亂之色。
雲厲不動聲色的掃視幾人一眼,“孤打算給父皇新建一座養心殿,你們呈報明年的預算的時候将其算進去。
”
“是!
”
幾人齊聲領命。
吩咐完幾人,雲厲馬上離開。
當坐上轎子的刹那,雲厲的臉色驟然跨了下來。
他們還真以為自己看不出那些稅冊的漏洞啊!
他這位舅父,還真是掉進錢眼裡面了。
自己成天焦頭爛額,想方設法想讓朝廷的力量更強,将來好對付老六那狗東西。
他倒好,想方設法的撈銀子!
他徐實甫的家中的銀子還少嗎?
那些銀子,他再花三輩子都不得能花完!
都這麼多銀子了,還要想方設法的撈銀子。
老六把自己當錢糧官,他也把自己當錢糧官了?
回宮的路上,雲厲一直都在思索,要如何敲打徐實甫。
既要達到敲打的效果,又不能讓徐實甫撂挑子不幹。
戶部這一攤子事,一般人還真管不過來。
雲厲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太好的辦法,不得已之下,隻能去請教文帝。
跟文帝說他在戶部發現的問題時,雲厲的臉色一直不太好。
“這就氣着了?
”
文帝一臉平靜,“你以為朕以前不知道你舅父在斂财?
”
“父皇以前就知道了?
”
雲厲故作驚訝。
他當然猜到文帝以前就知道徐實甫貪墨斂财的事了。
要不然朝廷當初缺銀子的時候,文帝怎麼會提點他從徐實甫那裡弄銀子呢?
不過,他得裝不知道。
他得把文帝捧着。
“朕當然知道。
”
文帝淡淡一笑,臉上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
雲厲心中不以為然。
文帝肯定是知道徐實甫貪墨斂财的,但文帝絕對不知道徐實甫到底搜刮了多少銀子。
他要知道了,估計就不會這麼淡然了。
雲厲臉上露出幾許疑惑,“那父皇以前為何不治他的罪?
難道是因為沒有合适的人接任他執掌戶部?
”
文帝輕輕搖頭,“你舅父确實也算是有大才的人!
但朝廷還沒到離了他就轉不了地步!
朕不動他,是因為朝廷需要他這樣的人!
”
需要這樣的人?
雲厲滿臉疑惑。
這次,他是真的疑惑了。
“你監國都快兩年了,還沒看明白麼?
”
文帝微微失望,又意味深長的看着雲厲,“人嘛,難免有困苦的時候,朝廷,也難免有困苦的時候!
隻要你能掌控局面,銀子在他們這樣的人手中,可能比放在國庫裡還安全!
”
聽着文帝的話,雲厲不禁陷入思索。
銀子放在他們手中,比放在國庫還安全?
片刻之後,雲厲明悟道:“父皇的意思是,倘若朝廷極度困難了,就從他們身上取銀子?
”
“這是一方面。
”
文帝微微颔首,“另外一點,就是平衡!
”
平衡?
雲厲再次沉思。
這怎麼去平衡呢?
雲厲想了半天,試探着問:“父皇的意思是,利用這些人去平衡朝堂的勢力?
可這與他們是否貪腐有什麼關聯?
”
“這裡面涉及的問題太多了!
朕直接告訴你,沒多大的意義,你得自己去悟!
”文帝輕輕搖頭,“你記住一點,有劍柄的劍,才更好把握,沒劍柄的劍,你可能也能握住,但容易傷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