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西渠使團來到大乾皇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按理說,西渠使團應該返回了。
但因為求親的事一直沒能定下來,西渠使團還在皇城逗留。
西渠嫁了一位公主過來,還是想迎娶一位大乾的公主回去的。
和親,終究還是加深兩國邦交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雖然此次出使大乾皇城耽誤了太多的時間,素贊卻一點也不着急。
對于素贊來說,能從大乾迎娶一位公主回去,自然是好事。
如果此事不行,能借此事引得大乾朝堂不和,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們可以借反複請求和親這事多在大乾逗留一段時間。
如此,他們也有更大的機會弄到大乾那種花紋鋼的鍛造方法。
此前他已經嘗試了很多方法,但卻都沒有成功。
大乾對于花紋鋼的鍛造方法嚴格保密,會鍛造花紋鋼的工匠都受到嚴格的管控,他們根本接觸不到那些工匠。
他們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在央金公主那邊。
如果央金公主能弄到花紋鋼的鍛造方法交給他們帶回西渠,西渠的軍力絕對可以大幅提升。
素贊心中清楚,雲铮遲早會對西渠下手。
留給他們提升軍力的時間不多了。
據說,這種花紋鋼的鍛造方法也是雲铮進獻的。
雲铮手中的炸藥的制作方法他是弄不到了,但這花紋鋼的鍛造方法,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弄到手!
素贊暗暗下定決心,心中又隐隐有些擔心。
也不能全指望央金公主啊!
央金公主畢竟是雲厲的妃子,不能随意出宮,連他們想見央金公主一面,都需要經過一些列繁雜的流程。
嗯,還是得再想點其他的辦法。
素贊再次思索一陣,又叫副使丹曲,吩咐道:“挑選幾個機靈點的人,做好長期潛伏于大乾的準備!
”
“是!
”
丹曲領命,又試探着問:“要不我們趁夜潛入……”
“不行!
”
素贊直接掐滅丹曲的念頭,“軍械重地,必然防備森嚴!
貿然闖入,隻會打草驚蛇,增加不必要的傷亡!
”
還想潛入大乾工部的鍛造坊?
想什麼呢!
這種地方豈是能輕易潛入的?
丹曲啞然,隻得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就在此時,一個侍衛突然疾步而入,“啟禀大相,剛才有個人悄悄的給我們的人塞了一封信!
”
信?
難道央金公主已經弄到花紋鋼的鍛造方法了?
素贊猛然站起身來,一把奪過侍衛呈上來的信打開。
看到信上的内容,素贊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好!
太好了!
”
素贊大喜,差點要仰天長嘯了。
有人主動進獻花紋鋼的鍛造的方法!
丹曲也跟着高興,但又皺眉道:“對方這要價未免也太高了吧?
”
一萬兩黃金!
而且,還直言隻要黃金,并且不接受還價。
“高嗎?
一點都不高!
”
素贊不以為意,“區區一萬兩黃金換取花紋鋼的鍛造方法,值得!
”
高,也得看怎麼來比!
跟大幅提升西渠的軍力相比,區區一萬兩黃金又算什麼?
他在朔方的時候,就為了聽個響,就花了四十萬擔糧食的代價。
跟雲铮比,對方實在是太良心了。
要是想從雲铮手中買花紋鋼的鍛造方法,十萬兩黃金估計都不夠!
而且,他們肯出這個價錢,雲铮都未必會賣!
丹曲微微張嘴,又說:“可我們手中沒這麼多黃金啊!
”
他們出使大乾,怎麼可能随行帶上一萬兩黃金?
他們所有的财物加起來,估計也就值個五千兩黃金吧?
這多餘的黃金從哪裡來?
“這……倒是個問題!
”
素贊默默的思索一番,又吩咐道:“這樣,你想辦法跟央金公主聯絡一下,看看她那邊能否拿出五千兩黃金出來!
”
“這……行嗎?
”
丹曲眉頭緊皺,“五千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
”
“先試試吧!
”
素贊擺擺手道:“我也會再想想其他辦法!
隻要能拿到花紋鋼的鍛造方法,怎麼都值得!
最重要的是,咱們必須确定對方給咱們的花紋鋼鍛造方法是真的!
這才是真正的麻煩事……”
……
太子府。
雲厲半躺在躺椅上,跟徐實甫和顧修聊着和親的事。
對于和親,他是極力贊成的。
如今,大乾很有必要加強跟西渠的關系。
但文帝和朝中的幾個重臣卻不同意和親。
前幾日,西渠使團再次提出和親的請求,他當朝跟朝臣商議此事的時候,禦史當朝痛斥贊同和親的那些大臣,還拐着彎的把他這個太子也罵了進去,就差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他奴顔婢膝了。
雲厲憋了一肚子氣,但又不能因為這個事兒而把禦史怎麼樣,隻能暗暗記下這筆賬,打算找個機會狠狠的收拾禦史。
“其實這個事還是要聖上同意!
”
顧修思忖道:“隻要聖上同意了,就算朝中大臣再怎麼反對,也沒有任何意義!
”
隻要文帝同意了,就算後世的人要罵,那也是罵文帝,罵不到雲厲這個太子頭上。
“孤知道!
”
雲厲皺眉,“關鍵是,父皇現在不同意!
”
徐實甫微微擡眼,正色道:“臣昨兒個仔細的想了想,臣以為,和親之事,還是直接拒絕比較好……”
“為何?
”
雲厲皺眉,“舅父此前不是贊同和親麼?
”
“此前是臣沒想明白。
”
徐實甫面露憂色,“昨日,臣去皇城的一家酒樓小坐了一陣,聽得幾個人在談論此事……”
在那幾個人眼中,大乾如今軍力鼎盛,北方各國被打得俯首稱臣,大乾形勢一片大好!
這種情況下,大乾還派公主跟西渠和親,可謂是卑躬屈膝。
那幾人還說,朝中盡是無能之輩,要是雲铮在朝中,絕對隻有别國嫁公主來大乾的份,沒有大乾嫁公主去别國的份。
雖然這幾個人的談話代表不了什麼,但卻是一種民心的體現。
普通百姓哪管朝廷跟雲铮是什麼關系,他們隻知道雲铮戰無不勝,将北方各國打得滿地找牙。
要是朝廷派公主跟西渠和親了,恐怕要失去不少民心。
民心尚且還好,最怕的是影響到軍心。
本來雲铮在軍中的威望就很高,要是軍心再倒向雲铮,他們和朝廷還能有什麼指望?
聽着徐實甫的分析,雲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徐實甫的擔心不是沒道理。
雖然和親對他們有利,但也有弊端啊!
就在雲厲權衡利弊的時候,嚴禮急匆匆的走進來,“啟禀太子殿下,朔北有奏疏送到朝廷!
”
說着,嚴禮恭敬的呈上手中的奏疏。
如今,隻要是來自于朔北、西北都護府和阜州的奏疏,都不用通過其他部門和官員審議,需直接呈送給雲厲。
雲厲接過奏疏,隻是瞥了一眼,兇口便劇烈起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