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
龍庭手中的水杯突然被他一把摔在了桌子上,杯中沒有喝完的水“嗖地”濺出來,茶色的液體一下子撲的玻璃桌上一片潮濕。
還有幾點水滴因為用力過落到了袁淑芬等人的身上,在衣服暈開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漬。
洛寒纖細的手指彈了彈裙擺上的水,低眸的瞬間眼底的笑容比水光更燦爛的暈染開。
龍庭摔完杯子,雙眸寒光逼視斜對面的兒媳婦,“楚洛寒,這個家的主人是我!
我還沒死!
誰允許你這麼說話的!
他是你大伯!
你占用你堂哥的廠子,還有理了!
你以為你是誰?
嗯?
你是誰?
!
”
洛寒擡眸,眼眶中瞬間被霧氣籠罩,清晰的委屈和難言的悲傷瞬間劃破了聰慧,聲音軟了軟,“爸,我說錯什麼?
您發這麼大的脾氣?
”
龍澤將杯子放下,擺好了架勢要保護洛寒,看到剛才還強悍的大嫂突然泫然欲泣,龍澤心裡抓肝撓肺的難受。
龍庭冷冷的哼出一聲粗氣,陰鷙的眼睛藏著幾十年的老辣和陰狠,“少在我面前裝可憐,你和龍梟做了什麼以為我不知道!
擅自動用廠子隻是其一,龍梟私自給喬氏注入資金,挪用巨款拍賣你手上這個破戒指,你以為我都不知道!
”
洛寒心中一哂,合著龍庭這麼久不找她談話,是想新賬舊賬一起算?
行吧!
她也很久沒和龍庭單打獨鬥了,回想三年前看守所那一幕,洛寒心中的怨、心中的痛、惱恨和憤怒,全部都潮水般滾滾而來。
龍庭,好一個龍庭,逼著她離開京都,將她驅逐出國境的男人啊!
她名義上的公公!
她丈夫的父親,怎麼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好事!
她穩了穩心神,聰穎和智慧全在眉梢懸著,清靈的眸子看著盛怒的龍庭。
餘光觀察著周圍幾個看熱鬧的人的反應,嬌柔卻篤定的笑道,“爸想聽我的解釋?
還是想直接把我打入不忠不孝的審問台呢?
”
“哼!
不忠不孝四個字,你自己說的!
說的倒是清楚!
”龍庭冷諷道。
洛寒施施然起身,“爸,媽,大伯,堂哥,嫂子,還有小澤,飯菜都準備好了,別因為我一個人耽誤了大家吃飯,那樣我罪過就大了。
咱們磨刀不誤砍柴,上了餐桌慢慢說。
”
實在沒想到,龍庭居然如此的單刀直入,這種話居然在台面上說了,真是絕啊!
龍澤打圓場,“大嫂說的對,咱們吃飯!
”
上了餐桌,豐盛的晚宴葷素一碟一碟,但餐桌上的人卻各懷心思,龍庭是決計不讓洛寒這頓飯吃的好受的。
洛寒笑吟吟的給袁淑芬夾菜,“媽,一直沒有好好孝順您和爸,以後我會補償二老,今日龍梟不在,我替他敬在座的長輩兄長一杯,我幹了,你們隨意。
”
說完,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倒置酒杯,然後放下。
長媳的姿態,絕對的氣場。
“大家不要看著我啊,該吃吃,爸讓我解釋,我現在就解釋清楚一些。
”
說著,她放下杯子,手中的筷子被她把玩著,“廠子是堂哥親手所送,爸現在已經清楚了,無需我再浪費口舌。
龍梟給喬氏注資,因為龍梟知道他的錢放在什麼地方最安全,最有意義,爸難道不知道,喬氏是我父母的資產,日後必然交給我,屬於我和龍梟婚後共有財產,自己的錢換一個錢袋儲存有何不可?
”
洛寒把一塊魚肉放入龍庭的碟子中,“爸,錢多雖好,但錢也有刺,用時要小心,不然會被刺所傷!
”
龍庭撘眼看那塊魚肉,斜斜延伸出幾根魚刺。
洛寒粉唇帶笑,繼續道,“至於戒指,一生一世的東西,怎麼能用金錢來衡量?
再貴也是一顆石頭罷了,但是爸,這顆石頭所承載的是我和龍梟情比金堅的婚姻!
無堅不摧!
攻無不克!
任何人,任何勢力都休想動搖半分!
”
她狡黠睿智的眼睛突然一亮,亮的賽過了手指上的鑽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