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房子裡哪裡有自己大哥的身影。
江家大嫂迎了上來,若無其事問:“二叔,你是不是幻聽了?
俺家那口子跑路了啊,怎麼會有他的聲音?
”
江父滿臉疑惑:“我剛剛明明聽到大哥的聲音。
你不是在跟我大哥說話嗎?
”
“哦,你說這個啊!
”大嫂揚了揚手中的手機,“我想你大哥了,在看以前生日的視頻呢!
”
“哦,原來是這樣。
”江父恍然大悟,為難地在老房子的天井裡走來走去。
江家大嫂隱隱猜出他的來意,主動開口:“孩子他二叔,你今天既然來了,我剛好也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你看,我家男人也不在。
我這......孤兒寡母的,也沒人幫忙,真挺難的。
”
江父一聽,連忙道:“嫂子,你別急。
大哥隻是一時想不開,肯定會回來的。
你們娘倆都在。
困難是一時的。
”
“孩子他二叔,我也不瞞你。
我們家小江談了門親事。
”江家大嫂懶得聽心靈雞湯,直接打斷江父的話,“你說這孩子吧,現在娶個媳婦多難啊!
好不容易談了個對像,咱們當父母的,能甩手不管嗎?
”
“那是肯定不能。
”江父附和道。
江家大嫂點點頭:“可對方竟然聘禮要二十八萬,孩子他二叔。
你說讓我去哪裡找這二十八萬啊!
你看看,你這邊能不能幫幫我!
回頭,我讓小江給你磕頭。
不,我也給你磕頭。
”
“不不不,嫂子,這可使不得!
”江父連忙把大嫂給扶了起來。
他沒答應這事,但一時之間渾渾噩噩,也沒拒絕。
也不知道怎麼地,大嫂把他送出門,就說什麼“孩子他二叔,那這事就拜托你了。
”
江父這會兒回到市區了,才覺得肩上的重擔又重了幾分。
他來到皇朝,對門童說了句:“我來找你們六爺。
”
“預約了嗎?
你以為我們六爺,是你想見就見的?
”門童毫不客氣懟了回去。
江父面上難堪,可讀書人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既然進不去,那就在外面等著。
他一屁股坐在了花圃上。
好半晌,五叔拿著保溫杯大搖大擺走了出來,坐在江父旁側,擰開保溫杯喝了口熱乎的。
“你來找我們六爺什麼事?
我是他的助理。
”
本來,六爺聽說江父來找他,是想出來見他的,但五叔及時攔住,說六爺你手臂有“紋身”,父母不會喜歡見到這種的,我來就好。
就這樣,五叔代替六爺出來見江梨父親。
江梨父親覺得自己很有骨氣擡起下巴:“我來找你們六爺,我來給他寫欠條!
這錢算我欠他的!
我......”
說著,他聲音軟了下去:“我還想跟他借二十八萬,會寫欠條,回頭會還給他。
我們不貪他這種錢,多少利息,到時候一分都不會少還給他。
”
五叔就笑了,聲音輕悠悠的:“請問你哪來的臉呢?
我們六爺又為什麼要借你這筆錢呢?
”
“我!
”江父激動站了起來,可隨即肩頭又慫了下去。
五叔笑著也站了起來,聲音並不淩厲,卻句句紮心。
“你看不起我們六爺,覺得他的錢髒,卻又要跟他借錢,這是什麼道理?
”
“你看不起自己的女兒來這種地方跳舞,想要她跟六爺斷絕關系,那請問你哪裡來的臉讓六爺借錢給你?
”
“你若是說市面上的借貸。
好,我就跟你掰扯掰扯。
別說六爺沒搞借貸,也看不起你這幾十萬的利息,就算他搞借貸,那請問你的抵押物是什麼?
”
“一套十來萬三十年房齡的房子?
價值十萬要當做五十萬是借的,還要再借二十八萬?
”
“好笑,你清高,不想要我們六爺幫忙。
你別說利息了,光五十萬本金,憑那點工資,都不知道要還到猴年馬月?
請問,你是哪裡覺得你自己有償還的能力呢?
”
五叔譏諷一笑,拎著保溫杯緩緩離開,丟下一句話。
“若是清高,想寫欠條,就讓你女兒親自來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