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榆下意識擡頭看向天空。
此時,層層密雲縫隙中迸射出一抹紅光,瞬間染紅半個天際。
萬丈紅霞中,直升飛機由遠及近。
噠噠噠的聲音,敲打在陸延心口。
可落在林清榆心裡,那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
冰冷刺骨的海風剮在她臉上,但林清榆卻滿足地揚起嘴角。
寶寶,爸爸來接我們了。
隻一瞬,直升飛機上落下降落梯。
火紅的太陽衝破雲層,光芒萬丈。
男人就逆著這樣的耀眼奪目的霞光,利落從繩索梯子上下來。
噠一聲。
長筒軍靴落地,砸出的聲響宛若長鞭打在人心口上。
陸勛眉眼冷峻,身材修長挺拔,周身散發著震懾無邊海域的磅礡氣勢。
他大步走來,宛若一個要弄死跟人私奔小嬌妻的黑羅剎。
剛落到甲闆上的周南見到這氣勢,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希望三爺一會兒悠著點。
不要弄出太皿腥的場面。
“三爺,你......冷靜點。
”周南摸了摸脖子,冒死提醒。
陸勛置若罔聞,幽深狹長的眸子死死鎖住林清榆那張慘白的小臉,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
林清榆衝著他虛弱一笑:“我好冷。
”
“哪裡冷,可有受傷?
”陸勛一秒繃不住,冷肅的臉上瞬間堆滿關切的神色,聲音也變得溫柔低沉。
一旁的周南簡直傻眼了:......
就這?
?
?
陸勛懶得理會周南的反應,利落脫下自己的毛絨外套,把那條髒兮兮的毛毯扯開,裹在林清榆身上。
在扯開毛毯時,視線觸及地上的皿滴,他眼瞳猛地一震:“阿榆,你怎麼了?
”
聲音透著惶恐,比剛剛來的路上擔心要失去她還要害怕上千倍!
林清榆慘淡的唇瓣一笑,身子已經強撐到了極限,整個人虛虛倒在陸勛懷裡,小手死死揪著他的襯衫。
“救......我們的孩子。
”
“孩子?
什麼孩子?
”素來淡定冷靜的陸勛慌了,那一刻他的智商急劇下降為負數,傻愣看向周南,“哪裡來的孩子?
”
周南嘴角抽搐:“太太的意思應該是她懷孕了。
”
尾音剛落,陸勛緊張地把林清榆攔腰抱起,衝著周南吼,“快!
問下我們的遊輪到了沒!
趕緊送太太去醫院。
”
周南立刻聯系了開遊輪的兄弟:“三爺,還有三十多公裡。
要不,我開這遊輪回去,更快。
”
“好!
,周南,要快!
”
擔心林清榆吹到冷風,陸勛抱著她走進駕駛艙。
他的的目光越過旁側的陸延,長眸如刀,嘴角森然極冷。
隻是一個瞬間,剛剛全程被無視的陸延,宛若被掐著脖子架空起來一般。
等到陸勛進入駕駛艙,這種壓迫感一點一點消退,陸延才整個人虛軟地跌坐在甲闆上。
他揪著淩亂的頭發,早已經沒了往日公子哥的意氣。
這次回到岸上,他就該跟李夢瀾一家那樣去坐大牢了吧。
他不甘心。
他是真的不甘心。
此時,駕駛艙裡的陸勛,緊緊地抱住林清榆,仿佛要把她嵌入身體裡一樣。
“嘔~”
林清榆難受地幹嘔了聲。
陸勛立刻怒了:“周南,你會不會開船!
開得這麼晃?
太太都想吐了。
”
正在全速前進的周南頓時虎軀一震。
緊接著,林清榆又是一幹嘔。
陸勛神經都繃緊了:“周南,你下個季度的獎金不想要嗎?
越說你,你越對著幹?
”
周南:......
“周南。
別晃!
”
周南哭笑不得扭頭看了陸勛一眼:“爺,這大海哪有不晃的道理。
”
陸勛眸色一淩:“你不會開船,你還有理了?
”
周南悻悻閉嘴,小聲嘀咕:“就會衝著我發火,有本事衝著太太發一個?
”
“周南!
”陸勛磨牙,“你在小聲嘀咕什麼?
趕緊聯系岸上的人,讓他們開路,保持道路通常。
上岸後,我要第一時間送太太去醫院。
必要時封路!
”
林清榆臉貼在陸勛充滿活力的兇膛,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襯衣,看著他驚慌的模樣,心口竟然有一絲歡喜。
“別吼了,陸勛......我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
”
陸勛聞言,立刻變了臉,小聲哄著,“好,我不吼了。
我不吼了......”
周南:切,沒骨氣!
很快,遊輪抵達江城港口。
陸勛抱著林清榆上岸,乘坐救護車一路暢通抵達醫院。
看著林清榆被推進手術室,陸勛抓住醫生的手。
“無論如何務必保住大人。
”
林清榆聽到,瞪了他一眼:“兩個孩子會聽到的。
”
說完,她又看向醫生:“別聽他的,盡量幫我保住孩子。
我現在肚子沒那麼痛了。
”
醫生捏了捏眉心:“我們會根據實際情況判斷的。
”
林清榆被推進手術室後,陸勛見鬼一樣看著周南:“太太剛剛說什麼玩意?
兩個孩子?
我沒聽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