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縣官心驚不已,不斷打量著王安,猜測著王安的來頭。
王安又踢了一腳,他才忙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
起身之後,縣官才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經全圍了過來,他一下子來了底氣。
他手下足足幾十個人,還能怕區區兩個人不成?
縣官繞著桌案一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怒不可遏地把驚堂木重重拍下,指著王安罵道:“大膽刁民,竟敢縱容手下,擾亂公堂,還毆打朝廷官員,此乃死罪!
”
“本縣審案,輪得到你來置喙?
你有什麼資格?
!
”
外頭的百姓看得提心吊膽。
剛才王安讓手下出手暴打衙役,他們看得暗爽不已。
這些衙役仗著身上的官皮,平時沒少欺負百姓,今天有人能把他們教訓一頓,實在解氣。
隻是現在“行俠仗義”的王安和鄭淳,被這麼多衙役給圍了起來,眾人不由心生悲涼。
“完了完了,這位公子和他的朋友,怕是要死在這兒了。
”
“可惜了一副好心腸。
”
“我要是有這武藝,就偷偷把這縣官給殺了,何必大鬧公堂?
這麼多人,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
“唉......縣爺恐怕饒不了他。
”
“那還用說,肯定是要下獄斬首的。
壞的話,沒準當場就被打死了。
”
“唉......”
眾人嗟嘆。
可此時公堂上的王安,卻一點畏懼之色也沒有。
聽到縣官問起“資格”,王安嗤笑一聲:“資格?
”
“鄭淳,告訴他,本宮有沒有資格!
”
王安對自己的稱呼,有了轉變,當下的情形,已經不允許他繼續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縣官聽到“本宮”兩個字,頓時咯噔一聲。
這稱呼可太陌生了。
什麼人能稱自己為本宮?
那得先有個“宮”才行。
這大炎雖然地域廣闊,各地都有富豪,家宅奢華的也不在少數,可沒人敢把自己住的地方稱作“宮”。
“宮”,那是皇家居所的稱呼。
也隻有獨掌一宮的大人物,才能自稱本宮。
女的比如執掌後宮的皇後,住在西宮的太後,或者極為得寵的妃子能自稱本宮。
男的,要麼是太子,要麼是有權有勢的皇子......
縣官突然想起,盡早上頭派人來傳話,說當朝太子被任命為欽差,七日後會南下巡查,讓各地官員都小心謹慎,把一些不能讓上頭看見的事情,東西,全都好好藏一藏。
而當朝太子,便是姓王,名安。
王姓雖然是國姓,大炎不同別的朝代,對皇家姓氏有多麼忌諱,從來沒說讓天下姓王的改姓。
大炎國姓王的人,多了去了,因此縣官一開始聽到王安,根本就沒往皇家想。
直到這時,腦子裡那根弦才搭對了地方。
想到這兒的時候,鄭淳已經聽從王安的命令,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和一枚令牌,準確無比地扔到了縣官桌案上,正落在他眼皮子底下。
縣官掃了眼那令牌,材質紋理,都是宮裡才能有的東西,這玩意兒,民間是仿制不出來的。
他心裡一個咯噔,又顫這手把文書給展開,粗略讀了兩行:這分明是炎帝親筆,任命欽差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