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還在裝可憐?
你的眼淚在我這裡,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用。
”
薄靳言到底是見不得喬星純這副模樣,他默不作聲地移開視線,轉而讓人将她鎖在了卧室中。
身後,小白和念念睜着兩雙如出一轍的大眼睛,臉上寫滿了驚恐。
“爸爸,你為什麼要把媽媽鎖在房間裡?
”念念抓着薄靳言的褲子,淚眼汪汪地問。
“田媽,把他們帶下去。
”
薄靳言沒有搭理念念,掰開她的小手,步履匆匆地出了門。
而他手上,始終攥着喬星純從抽屜拿出的,約莫兩厘米長度的短發。
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去查證一下真僞...
“老秦,結果出來了嗎?
”
在秦晉陽的診所裡等待了一個多小時,薄靳言的耐性已然徹底告罄。
“哥,你拿來的根本不是頭發,隻是人造纖維而已。
有可能是衣服上掉落的。
”
“你确定?
”
“我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頭發。
”
“知道了。
”薄靳言兀自坐在冰冷的長椅上,心裡五味雜陳。
沒一會兒,照片鑒定師的核查結果也出來了。
結果表明,那組照片根本沒有絲毫技術合成的痕迹。
“哥,你怎麼了?
什麼照片鑒定?
發生什麼事了?
”秦晉陽給薄靳言遞了根煙,自己則捧着枸杞水坐到了他對面。
“原來,人真的會反反複複犯同樣的錯誤。
”
薄靳言眼裡滿是落寞,除卻氣憤,更多的是難過。
幾個月前,江楓眠還在服刑期間。
陸靳九讓人去揍了江楓眠,喬星純以為是他讓人打的,跟他大吵了一架。
而後她為了拿捏他,用錄音筆錄下了他們争執的過程。
他清楚地記得,她為了保護江楓眠,揚着下巴一字一頓地對他說,要是敢動江楓眠一下,她就公開錄音筆的内容,坐實他強奸的罪名。
那時候他其實很羨慕江楓眠,能被她不顧一切保護着。
現在想來,喬星純一定是愛慘了江楓眠吧?
要不然,她不可能為了威脅他,不惜押上自己的名聲。
薄靳言猛抽了一口煙,腦海裡滿是照片裡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那組照片裡,除卻幾張裸露着上身的照片有露臉。
剩下的照片其實都沒有露臉。
像素甚至是有些模糊的,因為拍的是動态的上床過程。
因而那些模糊的私處照,根本沒辦法去辨認。
再者就是,薄靳言也不想去看。
他的心也是肉長的,被心愛的女人背叛,這種滋味很不好受。
“哥,你該不會被十八線小網紅拍下什麼私密照威脅勒索了吧?
”秦晉陽好一會兒,才憋出了這麼一句。
“......”
薄靳言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默默地看着手中燃燒着的煙頭,就好像自己的心也被燙出了一個皿窟窿,呼吸都是痛的。
“哥,你那麼嚴重的潔癖,我覺得一般出不了事。
要不你把人送去醫院鑒定一下?
指檢,提取DNA,比對一下就知道了。
”
“戴套的情況下,能驗出來嗎?
”
薄靳言記得那組照片裡,江楓眠是做了安全措施的。
“這個...按道理是驗不出來的。
不是,我說哥,你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怎麼還記得戴套?
”
“t老秦,你說強奸犯在作案的時候,會戴套嗎?
”
“這種行為大部分是一時沖動所緻,皿氣上頭估計想不到這麼多。
有經驗的罪犯倒是有可能,這樣可以躲避偵查。
”
“......”
薄靳言試圖說服自己,試圖自我催眠,試圖相信喬星純說的,她是無辜的。
可照片裡她咬手指的樣子,明顯是樂在其中的。
“哥,你被男人那啥了?
”
秦晉陽蹙着眉頭,極其嚴肅地說:“去醫院驗個皿,順帶去領一下阻斷藥。
阻斷藥副作用很大,但還是要吃,以防染上什麼傳染病。
”
“走了。
”
薄靳言懶得去辯解,秦晉陽這麼認為就這麼認為吧。
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喬星純背着他做了多混賬的事。
—
晚上八點,田媽給薄靳言打電話的時候,他一個人在會所買醉。
他并不喜歡喝酒,但除此之外,他沒有其他可以發洩的途徑。
薄靳言以為田媽是想問他,晚上回不回去吃飯,不耐煩地道:“不是跟你說了,最近我都不回去吃飯?
沒事别給我打電話。
”
“先生,喬小姐午飯晚飯都沒吃,您要不回來看看她吧?
”
“她又想做什麼?
”
“喬小姐好像受了刺激,神神叨叨的。
”
“我現在回去。
”
薄靳言冷着臉,終究是放心不下。
而且她還懷着身孕,絕不能讓她這麼作踐身體...
喬星純的手機被沒收了,完全聯系不到外界,她一整天都縮在冰冷的浴室裡,苦思冥想着那些照片究竟是什麼時候拍下的。
她很确定,照片的拍攝日期不是今天。
但有可能是在之前的某一天。
或許,她被迷暈了。
又或者她睡得太死...
喬星純總感覺身上全是不屬于她的氣息,她拼命地想沖洗幹淨自己的身體,可是鼻尖還是萦繞着獨屬于江楓眠身上的味道。
她分不清這是她的錯覺,還是怎麼的。
直到将皮膚搓到發紅發燙,她才停了下來。
“我都快死了,為什麼還會發生這麼多荒唐的事?
”
喬星純覺得上天很是不公,她一個人幾乎将人間所有的苦難都經曆了遍。
她尋思着,如果真有前世今生。
上輩子她一定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要不然她這輩子怎麼會過得這麼苦?
“算了,全當贖罪了。
”
喬星純受了涼,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怕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本想站起身走出浴室。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可能是這件事給她帶來的太大的陰影,她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最後她隻好緩緩地爬出了浴室。
好不容易上了床。
剛閉上眼睛,兇上就仿佛罩着一隻大手。
這種感覺讓她倍感驚恐。
喬星純沒有辦法,隻能躲在衣櫃裡。
衣櫃裡的空間逼仄狹窄,即便很不舒服,至少可以給予她些許的安全感。
可惜,就連這少許的安全感,很快也被噩夢所取代。
撥開夢境迷霧,曾經的遭遇仿若重現,她想掙紮卻怎麼也掙紮不開。
耳邊,是曾炜猥瑣狂肆的笑聲。
身上,是無數雙粗糙惡心的大手。
“還愣着做什麼?
将這娘兒們拖房間裡,再怎麼說也是市長千金,滋味肯定不一般。
”
迷霧中,曾炜唆使着手下的小弟,将喬星純拖進了卧室裡。
他們将她圍在中間,要她跪着給他們磕頭。
最後甚至還脫掉了她的衣服,意圖輪流侵犯。
喬星純在絕望之際,用水果刀劃傷了曾炜的手臂。
接踵而來的。
是曾炜用盡全力的兩巴掌。
“臭娘兒們,還敢傷老子,不要命了?
”曾炜薅着她的頭發,試圖将她壓在身下。
“别碰我,我要是死了,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
喬星純發了狠,用刀子中傷了他的根基不說,還直接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她已經沒辦法顧及肚子裡的孩子,隻想着在自己被他們侵犯之前,做個幹淨的了結...
畫面一轉。
低沉的烏雲幾乎是貼着屋頂飄過。
她被她媽媽奮力推出了門外,她想着跑回去救人。
蘇瀾卻拼盡了全力,朝着她吼道:“快走!
别回頭!
”
“媽...”
喬星純跪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着她媽媽被人侵犯,卻什麼也做不了。
“軟軟,快跑!
”
聽着蘇瀾歇斯底裡的聲音,喬星純最後還是站了起身,在無盡的夜色中一路狂奔。
她想找人去救她媽媽。
可是大晚上的,路上連一個人都沒有。
喬星純在想,這麼憋屈地活着,真不如早點死掉。
那一夜,她暈倒在了無人知曉的巷子裡。
就連她自己都以為活不下去的時候,她卻活了過來。
折返回家裡的時候。
她媽媽渾身是皿,親手殺死了施暴者。
“媽,你怎麼樣?
”
“軟軟,不論如何,活下去。
”
蘇瀾說完話,就被警方铐上了手铐,帶上了警車。
喬星純追着警車一路跑。
她很想問問這群執法者,她們在遭受侵害的時候,他們在哪裡?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媽媽怎麼會走到想到殺人這一步?
五年來,喬星純一直在努力地走出曾經的陰霾。
然而她五年的努力,全在這一刻付之一炬。
那段被追債的極其壓抑的回憶,就好像開了閘的洪水,瞬間将她湮沒其中。
薄靳言拉開衣櫃門的時候。
喬星純仍陷在夢魇中,她滿臉是淚,瘦弱的身軀蜷成一團,嘴裡似乎還在說着什麼。
薄靳言心口一滞,正想蹲下身将她抱出來。
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尖叫着推開了他,“别過來!
别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