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讓我想想。
”薄靳言不記得找喬星純是為了什麼事。
他看上去有些困倦,眼窩微微凹陷,下眼睑鴉青色一片。
喬星純看他的狀态,暗暗推測,昨晚他應該是在醫院陪了林如湘一整夜。
“薄總?
”
她等了五六分鐘,還是沒有等到薄靳言回複,隻好再次出聲以作提醒。
薄靳言抻直了曲起的長腿,單手扶着隐隐作痛的前額,從沙發上坐了起身,“頭疼,過來給我按按。
”
“......”
喬星純隻好踱到沙發後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替他按着腦袋。
他有偏頭痛的老毛病。
宿醉又或是熬夜之後,症狀會加重。
薄靳言半靠在沙發上,舒服地閉上了眼。
她的力道很合适,不輕不重。
恍惚間,薄靳言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
透過歲月沉澱下的薄薄煙霧,遠處模糊的剪影逐漸清晰。
他坐在極簡的布藝沙發上,被宿醉折騰得頭痛不止。
她則站在他身後,溫柔地給他按着腦袋。
沒按幾分鐘,他就将她撲倒在了沙發上深入交流。
她也很配合,纖細修長的腿纏着他的腰,在他耳邊,嬌軟柔媚的聲音,差點兒把他的骨頭都叫酥了。
“老公,你會愛我一輩子的,對嗎?
”
“對。
”
“老公,我心眼小,愛吃醋,你可千萬不能出軌,要不然我得發瘋。
”
“放心,不可能出軌。
我隻要你,隻碰你,隻疼你,隻愛你。
”
“老公真好!
”
......
薄靳言想到往事,忽然有些不舒服。
他抓住了喬星純的手,冷聲道:“别按了。
”
“好的。
”
喬星純隐隐感覺,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她很想親口問問,但她早已失去了關心他的資格。
擺清了自己目前的位置。
喬星純很快冷靜了下來,低調而克制地說:“薄總,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
“我讓你出去了?
”
“呃...對不起。
”喬星純眼皮狂跳,她竟忘了現在的薄靳言可不是之前的他。
他現在的脾氣正可謂是又臭又硬,看不出當年的半點樣子。
薄靳言的神色恢複了清明,呷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地問:“你那天去醫院,是去幹什麼的?
”
喬星純的心跳越發急促,這讓她怎麼回?
她總不能說女兒發燒了,陪女兒去的吧?
而且她也沒辦法說是因為酒精過敏挂了急診,畢竟她臉上的疹子還是他先發現的。
“我在問你話,聾了?
”
“我...”喬星純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局促地絞着手指。
薄靳言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忽而輕飄飄問道:“我再問你一遍,你真是跑去給江楓眠那個小白臉送宵夜的?
”
“保,保溫杯裡盛放着熱粥。
”喬星純模棱兩可地答。
“這麼喜歡送宵夜?
”
“也就偶爾。
”
“既然這麼喜歡送,那從今往後,每天晚上八點,你必須把宵夜送到十裡江灣,做得到?
”
“薄總,我家離十裡江灣挺遠的,一來一回需要耗費很多時間。
”
“你可以選擇住在十裡江灣。
”薄靳言幾乎是脫口而出。
話音一落,他察覺到不太對勁,即刻站起身,強行轉移了話題,“告訴我,你和江楓眠睡過沒有?
太久遠的事我也沒興趣知道,你隻需要告訴我,近兩個月,你們有沒有做過。
”
喬星純默默汗顔,她想不明白他問這個做什麼。
就算她現在是總助辦公室的人,他也沒必要這麼在意她的私生活吧?
喬星純并不認為薄靳言對她餘情未了。
他愛着一個人的時候,會傾盡全部的溫柔。
很顯然,他把溫柔都留給了林如湘。
“喬星純,說話!
”
“我和他感情挺穩定的。
”喬星純依舊選擇含糊不清一筆帶過。
江楓眠是為了念念,一念之差铤而走險盜取了醫院新進貨的用來治療白皿病的進口藥,才會被刑拘判了八個月。
因此喬星純完全不敢透露江楓眠被刑拘一事。
她很怕薄靳言抽絲剝繭查到念念身上。
薄靳言深深地看着喬星純,他這才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江楓眠已入獄兩個月。
她跑去醫院,絕對不會是給他送宵夜,更加不可能和他發生關系。
所以,她身上的吻痕到底是誰留下來的?
他讓人調查了一下,霍西城送她回去當晚,并未久留,後半夜霍西城就去了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家裡,直到清晨才出來。
“對了,那天晚上你濕得那麼厲害,是和霍西城剛做完,還是和别的男人,又或是你自己弄出來的?
”薄靳言失了耐心,開門見山地問。
“......”喬星純徹底沉默了。
她臉上火辣辣的,要是現場有地洞她真想鑽進去冷靜冷靜。
那天晚上明明是薄靳言非禮的她,他怎麼就跟失憶了一樣?
薄靳言看着她通紅的臉頰,心情急轉直下,他繞過了沙發,步步逼近,“身上的吻痕,誰留下的?
”
“...是你。
”
喬星純躲不過去,隻能實話實說。
然而,薄靳言并不相信她的說辭。
前面幾個問題,她多多少少都有所隐瞞,所以他合理懷疑,她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極有可能都是假話。
薄靳言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站定在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她,“喬星純,你嘴裡到底還剩下幾句真話?
”
喬星純心虛地低着頭。
她也不想扯謊,但有時候總是身不由己。
為了補上一個謊言的漏洞,很可能又需要再編造出一個謊言。
薄靳言忽然有些懷疑,喬星純是不是和霍西城商量好,演了一出好戲,故意激他出手,從而達到留在他身邊的目的?
雖說霍西城沒有這個腦子。
但這并不代表他身後的智囊團沒腦子。
如果真是這樣,就别怪他不顧體面,在處理福霍西城那個扶不起的阿鬥的同時,連帶着喬星純一道打包丢掉。
薄靳言犀銳的眼眸中現出一抹戾氣。
喬星純總感覺他的視線像是兩條射在她腦袋上的射線,搞得她甚至不敢正常喘息。
見他半天無話,她趕忙開了口:“薄總,我先出去整理方案了。
”
“下班之前整理t好發給我。
明早的合作研讨會,你必須出席。
”
“知道了。
”
喬星純看出了薄靳言這是在有意刁難她,但還是幹脆應了下來。
比起工作上的刁難,她更害怕他私底下的模樣。
等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偌大的總助辦公室忽然寂靜了下來。
陳虢有獨立的休息室,因而總助辦公室裡的日常瑣事大部分都是一個叫林琳的行政秘書在張羅。
這辦公室裡,加上喬星純一共是六個人。
不過他們似乎不怎麼待見喬星純。
她剛走進辦公室,林琳便和其他幾位女同事當着她的面,對她冷嘲熱諷。
喬星純并不打算搭理她們。
将念念托付給閨蜜照顧,她便全神貫注地趕着方案。
在辦公桌前坐了近九個小時,她總算拟好了方案初稿。
打印好稿子,她懷着忐忑的心情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薄總,我可以進來嗎?
”
“進來。
”
薄靳言并不經常加班,平常這個點他大概率是在外面應酬,要不就是在家裡陪孩子。
他擡頭看着喬星純,熟稔地撚滅手中的煙蒂,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怎麼?
寫不出來就想着跑我跟前賣弄風騷,讓我給你走後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