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喬星純很快就暈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身體如同散架一樣,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嘶...”
她稍稍挪了下腿,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薄靳言則衣冠楚楚地站定在沙發前,嘴角噙着似有似無的笑,“醒了?
”
“我的衣服...”
喬星純心裡有氣,一點也不想搭理他。
她低着頭試圖撿起地上被他撕得粉碎的衣服,好遮蓋住她滿是吻痕的身體。
“那套衣服不能穿了,穿這個。
”
薄靳言給她遞了一個購物袋,裡面裝着一整套女性的衣物。
喬星純伸手接了過來。
這套衣服想必也是他給林如湘準備的。
她覺得膈應。
可是她沒有其他衣服可穿,再膈應也得先換上。
“我給你點了吃的,穿好衣服先墊墊肚子。
”薄靳言的态度緩和了不少,甚至于還藏着一絲殷勤。
喬星純沒有回答,默默地穿着衣服。
他挑的這套衣服和之前那套一樣,就好像是根據她的尺寸訂做的,相當合身。
當然,她也注意到了她膝蓋上的傷口。
他應該是幫她處理過了,包了紗布,紗布邊沿還滲出了些許碘伏。
穿戴齊整後。
喬星純剛打算從沙發上站起身,雙腿一軟,又坐了回去。
“我檢查過了,你那裡沒受傷,就是有點腫。
”
薄靳言沒想到她連站都站不起來,特意解釋了一句。
他的怒火來得快,消得也快。
加上喬星純這麼配合。
她現在對他提任何要求,他怕是都會答應。
可偏偏...
喬星純還是踩了雷,說了一句他最不想聽到的話,“薄總,現在可以放過江醫生了吧?
”
“他暫時是安全的。
”薄靳言深吸一口氣,盡可能心平氣和地說。
“什麼意思?
”喬星純緩緩地站起身,不解地看向他。
薄靳言薄唇輕啟:“意思就是,他隻是暫時安全,我目前也不能保證,我會不會改變主意。
”
“薄總,我勸你還是就此收手。
不然,江醫生要是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控告你強奸。
”
喬星純拿出了她藏在沙發縫隙裡的錄音筆,“這支錄音筆是實時聯網的,你剛才對我做的一切,都被一五一十地記錄了下來。
江醫生要是出了事,你也逃不掉。
”
“很好,你竟敢威脅我?
”薄靳言的好心情徹底被毀。
他大可以搶過她手中的錄音筆,但他沒有這麼做。
而且就算錄音外洩,她的控告也不可能成立。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逼過她,他甚至還一直給她反悔的機會。
喬星純不敢拿江楓眠的命去賭。
所以即便她的做法有些傷人,還是這麼做了。
她攥着錄音筆,緊張地盯着他,“薄總,我沒想着威脅你。
隻要江醫生平平安安,這段錄音我絕不會外洩。
”
“你要是有這個膽量,你可以随時将錄音賣給媒體。
”薄靳言反手捏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眼裡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受傷。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竟天真地以為上過一次床,又或者他賣力地讨好她,能赢得她的一絲好感。
“你别逼我。
”
喬星純心裡很是沒底,她當然不會做出任何有可能傷害到薄靳言的事。
但還是硬着頭皮,寄希望錄音筆的内容可以約束到他。
“喬星純,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狠。
”
薄靳言氣瘋了,将她摁在辦公桌上,冷冷地說:“你既然還想着算計我,那麼我的心軟也是多餘的。
往後,你必須随叫随到,不然後果自負。
”
喬星純想求饒,她從來不知道薄靳言會把她弄得這麼痛。
可是她能求他什麼?
求他心軟?
不,他不可能心軟的。
喬星純咬緊牙關,無論他怎麼折磨她,始終不肯求饒。
辦公室外。
林如湘試着退了推門,意識t到門被反鎖了之後,心情急轉直下,“薄爺,你在裡面嗎?
”
薄靳言沒理會。
喬星純卻吓得臉色煞白,這要是有人突然闖進來,她的臉該往哪裡擱?
“薄靳言,你未婚妻在門外。
”
“那又如何?
”
薄靳言倒是無所謂,他都快被喬星純折磨瘋了,再也顧不上其他。
林家要是想退婚,就退婚好了。
“你就不怕被她看到?
”喬星純緊張地抓着桌角,這樣的姿勢讓她很沒安全感。
“看到就看到。
”
“你不能這樣。
這事兒對你可能影響不大,但你想過我沒有?
我怎麼辦?
”
“這關我什麼事?
”
薄靳言心煩意亂,他始終覺得就算被撞見也沒什麼。
他不像喬星純那樣無情無義。
就算心有芥蒂,他的女人他會負責到底。
“薄靳言,做個人吧!
”
喬星純的體力早就透支,雙腿抖得厲害。
薄靳言終于松開了她。
他很快穿好了衣服,随手給她扔了一張卡,“我不虧待女人。
”
喬星純的自尊不允許她伸手去接。
可是女兒的病太需要用錢了。
她想了想,還是接過了他給的卡。
“密碼是我們離婚年月。
”
薄靳言看她收了卡,心情還是好了些許。
門外,林如湘顯得更加焦急,“薄爺,我的頭好暈。
你能不能陪我去醫院看看?
”
喬星純害怕被人撞見,還沒穿好衣服就躲進了洗手間。
薄靳言掃了眼沙發邊被他撕碎的衣服,稍稍收拾了下,才給林如湘開了門,“又怎麼了?
”
“我不舒服。
”
林如湘趁機往辦公室裡頭瞄去,她原本還想走進去查看一番,卻被薄靳言攔在了門口,“不是說不舒服?
我陪你去醫院。
”
“薄爺,你剛才怎麼那麼久沒說話?
”
“在睡。
”
“我聽人說,喬星純進了你的辦公室,大半天沒出去...”
“你想說什麼?
”
“陸少說,你的白月光當年甩你甩得特别狠。
我就是怕你重蹈覆轍,又被她騙一次...”
“如湘,我們隻是合約關系。
我的私事,你不該管。
”
“我就是覺得她配不上你,一會兒霍西城,一會兒你。
她根本沒有真心,而且我聽說,她私生活亂得很,很多知情者都說她人盡可夫,放蕩沒底線。
”
“那又如何?
”薄靳言不悅地反問。
“薄爺,你真就那麼喜歡她?
”林如湘委屈地紅了眼。
“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
薄靳言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反手鎖上了辦公室的門,“你不是說頭暈?
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
“也不是很嚴重,現在好多了。
”
“還是去看看吧。
”
薄靳言頗有深意地睨了她一眼,“做個檢查,安心些。
”
“嗯。
”
林如湘點了點頭,心裡驟然生出幾分歡喜。
至于躲在衛生間裡的喬星純。
再三确認辦公室裡沒有人,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
說起來薄靳言可真夠狠的。
把她弄暈過一次後,竟拉着她在辦公桌上又來一次。
可能不愛就是這樣,她的感受他根本毫不關心。
喬星純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時間,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進家門前。
她盡最大努力調節好自身情緒,深怕念念看出任何一點不對勁。
然而她一打開門,就發現念念倒在了玄關邊上。
“寶貝!
”
喬星純吓得不清,趕忙蹲下身探了探念念的鼻息。
發現她還有氣兒,立馬抱起她往樓下跑去。
“寶貝,堅持住。
媽媽帶你去醫院。
”
喬星純顧不上自己的腿傷,索性蹬掉了高跟鞋,張皇失措地跑下樓。
“寶貝,你千萬不要丢下媽媽。
”
“媽媽不能沒有你。
”
她看着懷裡鼻皿流了大半張臉虛弱得不成樣子的女兒,越發覺得愧對女兒。
等她将念念送到醫院去急救。
醫生看了一眼念念的情況,就讓喬星純去準備錢。
如果需要手術的話。
可能第一期就需要六萬塊。
喬星純才還清債務,沒日沒夜地做活,隻攢了四萬多。
情急之下她隻好拿着薄靳言給的卡,去自動取款機取錢。
她不知道他給了多少。
就算隻是一兩萬,或者幾千塊也好。
這麼一來。
她再找朋友湊一湊,手術費就妥了。
可當她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餘額隻有一百塊的時候,心突然就涼了。
薄靳言這是故意羞辱她的吧?
或者說他認為她隻值一百塊。
喬星純伸手晃了晃自動取款機,又拍了拍屏幕顯示器,好一番折騰,餘額那裡還是紋絲不動。
她深吸了一口氣,恍如行屍走肉般走出了自動取款點。
現在該怎麼辦?
上哪裡去湊念念的手術費?
喬星純顫抖着手,正準備打電話給閨蜜,意外接到了念念主治醫生的電話。
她無措地盯着手機屏幕,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接了起來,“喂,醫生。
念念情況怎麼樣了?
”
“喬小姐,念念的情況已經穩定住了,暫時不需要做手術,你快回來吧。
”
“好的,謝謝醫生。
”
喬星純挂了電話後,再也繃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又一次!
念念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
她的寶貝永遠這麼堅強,可惜她到現在還沒有湊夠錢,大部分時候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女兒被病痛折磨。
喬星純恨透了自己的沒用。
而卡裡的一百塊餘額,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薄靳言遠遠地看到街邊失魂落魄的喬星純,就讓司機把車開了過來。
他在車裡看了她好一會兒。
最後還是下了車,緩步走到她面前,“哭什麼?
是覺得我虧待了你?
”
薄靳言尋思着睡兩次,給一百萬,怎麼也不算委屈了她。
喬星純聽到他的聲音,瞬間變得更加激動。
他一把推開了她,沙啞的嗓子含糊不清地說:“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差點害死了我們的女兒!
”
“什麼?
”薄靳言沒聽清,蹲下身将她抱在了懷裡。
他看了眼她髒兮兮的腳,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鞋子都沒穿,怎麼就跑了出來?
”
“薄靳言,我讨厭你!
”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知道羞辱我,欺負我!
”
“你根本不知道這五年我經曆了什麼。
”
喬星純的情緒徹底失控,她再也不想瞻前顧後,不想為了摘清他和喬家的關系,做了那麼多努力,卻還被他記恨着。
她要将五年前的真相告訴他。
她要讓他愧疚,讓他也嘗一嘗痛徹心扉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