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學長,怎麼了?
”喬星純的心髒突突狂跳。
從她認出酒桌上兩個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晚兇多吉少。
加上薄靳言遲遲未來,此刻的她更加迷茫無助。
霍西城讓保镖關上了包廂的門,他則上前,将喬星純拽回到酒桌前,強行摁着她的肩膀,逼她重新坐到他身邊。
“學長,我想去洗手間處理一下衣服上的污漬。
”
喬星純盡可能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雙手無意識地攥着濕了一大片的衣領。
“喝了,再走。
”
霍西城目光陰鸷,重新倒了一杯牛奶,又一次給她遞了過去。
喬星純深知躲不過這劫,為防霍西城用灌的,隻好顫巍巍端起牛奶杯,喝了小半杯。
霍西城沒那麼細心,隻道是喬星純全喝了,總算是滿意地收回了目光。
事實上,她并沒有喝下去多少,最多隻喝了一口。
至于多出來的牛奶,全部被她偷偷灑掉,順着下巴脖頸,一路蜿蜒到了衣服裡。
反正她灑過一次牛奶。
霍西城也不能确定她的衣服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濕的。
“學長,我去一趟洗手間,馬上回來。
”
“手機留下。
”
霍西城睨了眼被她揣在兜裡的手機,不容商榷地說。
喬星純隻好交出手機。
不過就算沒有手機,隻要洗手間裡有其他人在,她就可以趁機求助。
“學長,你今晚怎麼怪怪的?
”
喬星純大着膽子,試圖主動發起t攻勢,以吸引霍西城的注意力。
“很奇怪嗎?
”
“嗯。
”
“你發現了什麼?
”霍西城放下手中的紅酒杯,原本自帶風流的桃花眼,瞬間犀利了不少。
“沒什麼。
”
喬星純仔細地觀察着霍西城的反應,再不敢說什麼。
起先她還在推測,霍西城到底是想要自導自演一場綁架勒索的戲碼,還是用她來威脅薄靳言。
但是現在。
她更傾向于霍西城想要殺人滅口。
這個節骨眼上,就算是揚言要将他罹患死精症的秘密公之于衆,他怕是也不可能收手了。
想到這裡,喬星純更加忐忑。
“還不去上洗手間?
”霍西城挑了挑眉,冷聲問道。
他的語氣很平,卻帶着淡淡譏諷。
就好像在說,快去吧,再不去你怕是沒有機會去了。
喬星純趕緊起身,唯唯諾諾道:“我馬上回來。
”
于是在兩位女保镖的陪同下,她隻能規規矩矩地去了一趟洗手間,而後又規規矩矩回來。
重回包廂,她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便順勢栽倒在了酒桌上。
想必,霍西城是給她下了猛藥。
她隻喝了一口,腦袋就暈暈乎乎的。
真要是全喝了,估計被人給分屍了,都還是一聲不吭的狀态。
喬星純倒下後。
霍西城這才不疾不徐地開了口:“朱總,陳總,該怎麼處理你們應該清楚的,對吧?
”
“霍總,喬家隻剩下這麼個獨苗,我們有必要趕盡殺絕?
”
“她一直在查當初參與密談的人,我之所以會淪落到坐輪椅的地步,十有八九就是她幹的。
”
“所以,霍總的意思是?
”
兩個男人面面相觑,他們當初确實參與了對喬家的圍剿。
但事情已經過了五年。
他們的所有業務全部洗白成功,手裡頭自然就不想要沾上人命。
“她現在是我小叔的秘書,我小叔這人,你們應該清楚的。
”
“他雖然也是霍家的人,但他終究是不姓霍。
”
“萬一哪一天,他們兩人聯合,決定将我們一并鏟除,那麼我們誰都好不了。
”
霍西城停頓了片刻,接着又說:“酒店的監控我弄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把她弄到郊外去,給個痛快,還有,别碰她,省得留下痕迹。
”
“霍總,這事我們做不了。
”
“解決了喬星純,我們才能毫無後顧之憂。
我現在已經接管了寰宇,到時候你們想要怎麼合作,我都可以答應。
”
“...好吧!
”
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默契地答應了下來。
霍西城應允了他們會有進一步合作,幹成這一筆,随随便便一合作,少說也有十來億的利潤。
不過,他們之所以答應得這麼爽快。
主要是不清楚喬星純和薄靳言的關系。
要是知道了内情,他們打死都不敢對喬星純下手。
喬星純默默地聽着他們的對話,焦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辦?
她到底該怎麼辦?
”心裡,她一遍遍地問着自己。
想了無數種可能,可惜每一種可能她都沒有活路。
被人扛上車後。
喬星純愈發忐忑不安,她緊閉着雙眼,默默思忖着該怎麼自救。
車廂裡,兩個男人則管自己聊了起來
“老朱,你說咱這麼做,應該沒事吧?
”
“霍總都說了,肯定沒事。
酒店那邊,霍總會處理,他們霍家人,辦法多。
”
“話是這麼說,但我這眼皮總跳!
”
“别想了,我去聯系打手,一會兒到了郊外,我們不用動手,讓第三方動手就行。
”
“霍總應該不會坑我們吧?
上次他還欠我九千萬貨款沒付清,我總怕他欠着不還。
”
“那應該不會,他可是寰宇的總裁。
不過我們做了這事兒,将來也好拿捏他。
”
“唉,隻能這麼做了!
”
......
喬星純聽得雲裡霧裡的,有一點她倒是可以肯定,霍西城應該是欠了他們其中一人近億。
霍西城如果一直占着寰宇集團總裁的位置,倒是還有可能填補上空缺。
要是提前被趕下台,那麼他的這筆欠款怕是再也填不上。
這種情況下。
霍西城其實是很有可能連帶着這兩人一起,毀屍滅迹的。
“糟了!
”
喬星純倏然睜開眼睛,心跳越來越快。
如果霍西城的目标是他們三個人的話,那麼他很有可能在車裡下了手腳!
意思就是他們可能到不了郊區,就會出車禍或者其他意外。
喬星純不想要再等下去,忙從車後座上起身,捂着暈暈乎乎的腦袋,朝着前方兩個男人說道:“我想上廁所,停車。
”
“你...你你你!
”
“你怎麼醒了?
”
車子被突然刹住,兩男人驚恐地轉過身,看着車後座上眯着眼躲着對面車燈的喬星純。
“我想上廁所,憋不住了!
我下去解決一下,馬上回來。
”
“你...你知道我們是要送你去哪?
”
“我腦袋暈乎乎的,好像是喝醉了。
你們是打算送我回家的,對嗎?
”
喬星純說着,便伸手去拉開了車門。
兩男人尋思着喬星純想跑也跑不遠,索性先放她上個廁所,到了郊外再見機行事。
“你下去吧,記得快點上來。
”
“唔,好。
”
喬星純緩緩走到馬路邊,做若無其事狀,擡眼看着周遭的環境。
此刻,她正位于高架橋上面,往下跳的話,必定屍骨無存。
要是在這裡幹等。
也極有可能會被那兩人拎上車,又或是直接撞死。
“該怎麼辦...”
喬星純假借蹲下身,撩裙子的空當,将她偷偷揣兜裡的手機摸了出來。
剛才在車上,坐副駕的人一直在盯着她。
她完全不敢動手機。
可現在,她就算是撥通了薄靳言的号碼,他也來不及趕來。
算了,真沒辦法的話。
她也必須給他打個電話,交代一下遺言。
“喬星純,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打電話給誰?
”
然而,她剛打通了薄靳言的電話,車上的兩個男人已經走到了她身後。
他們一人奪下了她手裡的手機。
另一個人攥着她的胳膊,試圖将她拉回車裡。
“别殺我!
霍西城的目标不隻是我,還有你們!
”
“放了我,好不好?
車裡肯定被安裝了炸彈還是什麼東西,現在上去,我們都得死。
”
喬星純深知這兩人說不通,因為霍西城應允他們的合作,能給他們帶去太大的利益。
隻是,危急關頭,就算有一線的生機她也得試試。
“死到臨頭了,還想着挑撥離間?
”
格子衫男人冷哼着,關掉通話後,便擡手準備給喬星純一耳光。
千鈞一發之際。
他們身後,倏然飛馳而來數量跑車。
其中一輛打着遠光燈的車甚至擦過格子衫男人的後背,不偏不倚地停在他們身邊。
下一瞬。
薄靳言拉開了車門,一把推開試圖将喬星純拖上車的兩人,緊緊地擁住了喬星純,“還好嗎?
”
“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
喬星純紅了眼,她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薄靳言的速度竟這樣快。
“薄總,喬小姐的手機包包已經拿回,接下來該怎麼做?
”
“把兩人打暈,連帶着後備箱裡的霍西城,一起塞車裡,是死是活看他們造化。
”
薄靳言并沒有什麼可笑的助人情節,車上明顯裝着定時炸彈,他該尊重這群人渣的命運。
“好的。
”
小方等人即刻按照薄靳言的吩咐,将三人一并塞進車裡。
做完這一切,他們又将車鑰匙拔出,順手鎖上了車門。
“沒事了,回去吧。
”
薄靳言将驚魂未定的喬星純帶上車,車子剛開出一小段距離,就聽到了身後巨大的爆破聲。
緊接着濃煙夾雜着火光破出車窗。
隔老遠都能聽到身後滋啦作響的聲音。
喬星純回頭看着極有可能二次爆炸的黑色轎車,心下後怕不已。
她捂着兇口,小聲呢喃着,“差一點兒...差一點兒我也下不來了。
”
“是我來得太遲。
”
薄靳言單手攥住了她冰涼的手,緩聲安慰着她,“都過去了。
”
“車上那兩個男人,當初也參與過對喬家的圍剿。
”喬星純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滋味。
那兩人明明罪大惡極,說起來他們的今天全是咎由自取。
可是她更希望讓他們受到法律的嚴懲。
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喬家的冤屈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洗清?
“好了,别想了。
”
薄靳言見她縮在副駕上不自覺地發着顫,稍稍降了車速,“一會兒你還有一場戲需要演,先振作一下。
”
“我該做什麼?
”喬星純重重地點了點頭。
“酒店裡的攝像頭是霍西城讓人弄掉的,這一點很好查。
”
“你一會兒回去之後,直接裝昏迷,制造出一副被侵犯的假象,橫躺在包廂裡。
”
“加之桌上還有着那杯被下了藥的牛奶,你很容易就會被判定是這場酒局的受害者。
”
“接下來的事情,便和你扯不上絲毫關系了。
”
薄靳言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隻是裝裝樣子,不需要去醫院檢驗,這件事也不會傳出去。
t”
“那接下去的事情,又該怎麼解釋?
你會被牽連嗎?
”喬星純擔憂地問。
“不會。
霍西城提前撤掉了酒店的攝像頭,避開了設有監控的路段,所以這一路上,被拍到的可能性極低。
”
“接下來,隻需要推說霍西城意圖殺害那兩人就行了。
他們兩人一個被霍西城欠了近億的貨款,一個剛簽了一個空頭合作。
”
“至于霍西城為什麼在那輛車上,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
“他要是命大活了下來,就讓他自己解釋,反正人贓并獲,解釋不清。
”
薄靳言手裡頭倒是握有霍西城的很多把柄,他之所以沒有提前亮出這些東西,為的就是關鍵時刻給對方緻命一擊。
“你的意思是,今晚的這場飯局,本質上就是一場鴻門宴?
我是霍西城帶去讨好那兩個男人的,而霍西城的本意就是想要讓他們麻痹大意,然後痛下殺手?
”
喬星純忽然覺得薄靳言的心思缜密得超乎她的想象。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究竟是怎麼想到這麼一個天衣無縫,還能摘清她的法子?
“也可以這麼理解。
霍西城被胡勇帶着染上了賭瘾,他私底下是欠了些外債的,今晚的意外很好解釋。
”
“嗯。
”喬星純總算安心了些。
她斜靠在副駕上側過頭看着一路飛車的薄靳言。
這一刻,她的安全感是爆棚的。
劫後餘生的欣喜使得她變得更加感性。
她很想很想湊上前去親親他。
他看起來好性感,好誘人...
“别這麼盯着我,我會把持不住。
”薄靳言偏頭,深邃的目光帶着濃濃的欲望。
“你真的不生氣了?
”
“廢話,我要是生氣,還跑來救你做什麼?
”
“你怎麼發現我出事的?
”
“我媽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探望了一下就回了十裡江灣,大半天等不到你,後來才聽說你和霍西城去了飯局。
”
“對不起,都怪我疏忽大意。
”
喬星純有些内疚,她要是再機敏一些,今晚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波折了。
薄靳言啞然失笑,随口吐槽道:“不該道歉的時候拼命道歉,平時把我氣到吐皿的時候,卻死活不肯道歉。
”
“...那我收回道歉。
”
喬星純聲音越來越弱,她剛撿回一條命,肯定得順着薄靳言。
最起碼,二十四小時内他說什麼都是對的。
“真沒必要道歉。
你是看了群裡的信息,以為我也會去飯局,所以才會安心和霍西城一起去,對吧?
”
“嗯。
”
“所以,我的存在會讓你很有安全感,是嗎?
”
“嗯。
”
喬星純的臉上越來越熱,他們的對話還挺正常的。
但是薄靳言總是在勾引她,惹得她想入非非小鹿亂撞。
正如現在,他徐徐地轉過臉,給她一記側顔殺後。
又趁着等綠燈的空當,倏然靠近,給了她直擊心靈的美顔暴擊...
“對了,我還造假了時間線。
警方要是問起時間問題,你隻需要回答不清楚不了解,回答不了就裝暈。
”
“知道了。
”喬星純很配合地答應着。
重回酒店包廂,她便卧倒在了地上,發絲淩亂,雙目緊阖。
不僅如此。
她還恰到好處地把腿上,腰上的淤青全部露了出來。
薄靳言掃了一眼,又蹲下身默默地給她拉好衣服,“這些部位,能給人看的?
”
“你不是說要制造出被性侵的假象?
”
“放屁!
這些都是我們愛過的痕迹,你敢露出來試試。
”薄靳言嘴上這麼說着,實際上卻心疼得不得了。
她太容易受傷了,掀開衣服一檢查,真的很像被一群人侵犯過。
事實上,他們隻是很正常地進行深度交流。
“喬小姐!
你怎麼樣?
”
兩人說話間,厲枭忽然沖進了包廂,一把擠開了薄靳言,将喬星純緊緊摟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