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喬星純扯着唇角,冷笑出聲。
不得不說,戰寒洲的這句“翻篇”真是太搞笑了。
她被他扇了一巴掌,還差點被他強暴,結果他居然還站在了道德的高地上,擺出一副施予者的姿态,要她翻篇。
喬星純深吸了一口氣,仰着頭迎上了他的視線,“戰寒洲,你聽好了。
這事在我這裡,永遠不可能翻篇,我不想也絕對不可能和一個有着嚴重暴力傾向的人過日子。
”
這段時間,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總擔心他會突然施暴。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弱小得如同一粒塵埃,毫無反抗的餘地。
這樣憋屈的日子,她早就過夠了。
之前是為了讓薄靳言安心治病,她才會向王芝妥協。
現如今,她隻想為自己好好活一次。
“喬星純,講點道理好不好?
”
戰寒洲内疚歸内疚,後悔歸後悔,但還是覺得是喬星純犯錯在先。
礙于戰老爺子等人也在場。
他沒有将話挑明了說,隻敢在她耳邊低語,“說實話,我固然有錯,但這事兒你也不能全怪我。
哪個男人受得了這個?
要是換作薄靳言,他肯定瘋得更厲害。
”
“你們瘋你們的,為什麼要和我過不去?
難道,就因為你是戰家大少爺,就因為你不開心了,我就必須自發自覺地充當受氣包?
”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想和你好好過下去。
”
“戰寒洲,解除婚約吧。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還能好好過日子?
你但凡站在我的角度上為我想想,就該知道我們根本不可能。
”
“你也砸傷了我,不是嗎?
”戰寒洲雙手費勁地抵在門框上,他有預感,今晚如果沒有和她談開,他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我是在自衛,你卻是在施暴,能一樣嗎?
”
喬星純話音一落,就用力地掰開了他抵在門框上的手,重重地關上了門扉。
今夜戰家這麼多人在場,她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成。
還不如趁明天沒人注意的時候,她再偷偷離開。
戰天南瞅了眼緊閉着的房門,眉頭擰作一團,話裡行間透着一絲不悅,“我還以為簡家丫頭是個乖順的,想不到個性這麼強。
”
“寒洲犯的渾,她這麼做我覺得沒毛病。
”戰老爺子比戰天南要開明的多,他看到的是喬星純孤身一人嫁進戰家,莫名被家暴,還無人替她撐腰。
他要是再站在戰寒洲這邊指責她下手太狠,她就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寒洲,你要是有什麼不滿,可以選擇解除婚約,别對她動手。
男女力量懸殊,你有沒有想過,在面對暴怒的你時,她有多害怕?
”
“爺爺,我知道錯了。
”
戰寒洲确實沒想過這一點,仔細想了一下,他可能真的吓到她了。
“跟我認錯頂什麼用?
你得跟簡家丫頭認錯。
”戰老爺子搖了搖頭,對于戰寒洲的行為顯得極其的不滿。
“嗯。
”
戰寒洲低垂着頭,雙手因為過于激動的情緒微微發着顫。
他心裡也挺憋屈。
明明抓到了喬星純出軌的實錘,卻又不舍得放她走。
說是出軌,其實并不準确。
他們隻是假夫妻。
她從不關心他的私生活,也從來沒有在意過他。
是他要得太多,操之過急了。
等衆人散場,戰寒洲最終還是落寞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剛關上門,他就歇斯底裡地掄着拳頭砸着冰冷的牆面。
“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我?
”
砸夠了牆,他又蔫蔫地倒在了她睡過的沙發上,身上還蓋着她蓋過的被子。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這麼強烈地渴望得到一個人。
可惜他似乎再也沒辦法得到她的心了。
“也許,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絲毫的可乘之機。
”戰寒洲苦笑,他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
結果還是不可控制地墜入了情網。
他對她很可能是一見鐘情,又或許,是在廣告牌掉落之際,她的舍身相護徹底打動了他。
怎麼說呢。
在此之前,戰寒洲沒有任何的感情經驗,就連他自己也很難判斷,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大少爺,醫生到了,您先開一下門,您的傷口需要及時進行處理。
”約莫十分鐘後,卧室外傳來了管家低沉的聲音。
“我沒事,你讓醫生去看看她。
”
戰寒洲開了門,他很想跟着醫生一道,去看看喬星純,又怕她不肯見他。
“可是...”管家顯得很是為難,戰寒洲要是出了什麼差池,戰天南勢必要怪他辦事不力的。
“沒有可是,破了點皮而已。
”
戰寒洲掙紮了片刻,還是關了門,忍着沒去看她。
待管家帶着醫生叩響了喬星純卧室的門,他依舊站定在門前,屏息凝神地聽着外頭的動靜。
出乎意料的是,喬星純的性子似乎比他還硬。
她大概率是想要和他劃清界限,也不肯讓醫生給她診治,三兩句話就将管家和醫生請走了。
“怎麼這麼倔?
”戰寒洲蹙着眉,在卧室裡踱步了一兩個小時。
最後,他還是鼓起勇氣給她發去了慰問信息:【臉還疼嗎?
】
喬星純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信息,但她并不準備回複。
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搭理戰寒洲了。
将戰寒洲的信息删掉後。
喬星純又鬼使神差地點開了薄靳言的微信頭像。
他的朋友圈很久沒有更新了。
今晚,他也沒有給她發信息。
喬星純心裡酸酸的,總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他白嫖了,很不是滋味。
戰寒洲對她施暴的時候,她很渴望薄靳言能及時趕來救她,然而她等啊等,等到最後一刻,還是沒有等到他。
“喬星純,一定要堅強...别總指望着旁人...”心裡,喬星純一遍又一遍地寬慰着自己。
與此同時,薄靳言也失眠了。
他時不時地瞄一眼手機,等了幾個小時,也沒有等到她。
【軟軟,和戰寒洲離婚好嗎?
他能給你的,身份地位錢财,我一樣能給你。
給我點時間,我會努力配合治療,努力讓自己活得久一點。
】
剛編輯完微信,他又覺得不太合适。
删完編輯好的文字,他又開始重新編輯:【我們是契合的,不是嗎?
】
還沒發出去,他又一次删掉了文字。
這麼說太露骨了,顯得他滿腦子隻有那檔子事,不夠莊重。
【軟軟,我不能沒有你。
】
【軟軟,我愛你。
】
......
薄靳言編輯了無數次,最後還是沒有發送出去。
想起在休息室裡,喬星純帶着厭惡和嫌棄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退縮了。
隔天上午。
薄靳言照例去簡家找王芝針灸,簡雲澈頂着雞窩頭,咋咋呼呼地跑了出來,“薄總,我姐是不是被戰家人欺負了?
”
“什麼?
”薄靳言閉着眼眸,随口問道。
“半個小時前,戰寒洲打電話過來,說什麼昨晚他們吵了一架,我姐一大早就離家出走了。
我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接,我很擔心她。
”
“吵架?
”薄靳言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和戰寒洲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吵架的?
該不會是他們在休息室裡酣戰,被發現了吧?
昨天他在她身上可留了不少痕迹。
再者就是,昨晚他沒心情處理徐莉那個女人,也許已經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萬一徐莉向戰寒洲告了狀,喬星純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薄靳言更加心慌。
他一連給喬星純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态。
無計可施之下。
他隻能慌不擇路地趕回戰家,抓個人問問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