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江慕北抿着唇。
他的眼眸低垂,知道自己這樣說的話會招緻怎麼樣的後果。
他甯可被蘇堇讨厭,也想說出來。
“我想你。
”
蘇堇愕然,她知道,現在的氣氛不對。
江慕北的言語和動作,都有些僭越了。
“我很想你,這段時間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怎麼接,顧知珩不在的時候你才會接我的電話,是吧。
”
“我是怕顧知珩又誤會什麼,你忘了你之前被他手底下的人圍起來……”
江慕北眼底閃過一絲溫柔,止不住地勾唇笑道:“小堇,你在擔心我對嗎?
我就知道,你在乎我。
”
蘇堇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剛想說話,身後就傳來男人的一陣輕嗤:“這是誰啊,在這裡含情脈脈抓着我老婆的手說情話呢?
”
蘇堇一驚,不知道顧知珩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後。
江慕北盯着顧知珩,眼神也充滿敵視,但她并沒有要松開蘇堇的意思。
顧知珩叼着煙,看着蘇堇細白的柔弱無骨的手就這麼被江慕北死死地攥着,嘴角勾起一抹笑。
蘇堇以為,顧知珩會沖過來把她給拽回去。
奈何,男人沒動。
而是就那麼靜靜地看着,明明在笑,蘇堇卻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了一種支離破碎的意味。
這是男人極度失望之下,才會露出來的表情。
蘇堇的心髒不可控制地疼了一下。
“剛才在殡儀館裡忙活半天,我尋思累了出來抽根煙。
結果呢,就看見你倆在這兒……嘶,怎麼不演了,繼續啊,沒看夠呢。
”
蘇堇瞪了江慕北一眼,然後使勁渾身解數,才把手扯了出來,轉身撲到顧知珩懷裡:“顧知珩,你别誤會,我這隻是……”
“誤會?
我誤會什麼了。
”顧知珩眼底有幾分嘲弄,手指戳了戳蘇堇的肩膀,“我沒誤會,我看你們倆在這挺好的,我多餘了,我換個地方抽煙。
”
“顧知珩!
”蘇堇想去抓他,奈何男人就這麼躲開了一下。
蘇堇沒抓到他差點摔在地上。
江慕北急了,想上去扶蘇堇又被蘇堇叫停:“别過來!
”
“小堇……”
“我不管你是什麼心态說的這些話……我都希望你能克制并且清醒一點。
”蘇堇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已經決定要跟顧知珩複婚了,請小舅舅您,别再說一些不清不楚,暧昧不清的話來讓别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系。
”
江慕北咬了一下嘴唇:“别以為我不清楚。
顧知珩他算計你,他親手設的局讓你主動願意嫁給他,他對你隻是占有欲望,不是愛情!
”
蘇堇回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現在帶着七七和川寶,隻要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好,就夠了不是嗎?
”
兩人各執一詞,僵持了一陣子。
氣氛也壓抑起來,江慕北沒想到,蘇堇對自己居然渾身都表現出了抗拒。
“那我呢?
你為什麼不能相信一下我?
我從來沒算計過你,我對你自始至終都……”
“你是我小舅舅!
”
“沒有皿緣關系的小舅舅,也算嗎!
”江慕北握緊拳頭,一字一句地提醒,“蘇堇,我可是為了你,受傷住院,如果我隻是把你當成我的外甥女,我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
“所以?
”蘇堇笑笑,心裡覺得荒謬,“你想我怎麼報答你?
以身相許我可做不到!
”
“我要你正面回應我的感情!
”
“行!
我回應,江慕北,我不喜歡你,我現在隻想跟顧知珩複婚,一起照顧孩子度過餘生,你能明白嗎?
”
江慕北被蘇堇不假思索就做出的回應刺激到了。
“如果沒有小舅舅這層的關系,你也不會……”
“對,不會。
我對您隻有對長輩的愛戴和尊重,别的沒有了。
你問一千遍一萬遍也不會有。
”
蘇堇回答得太過冷靜,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非要說的話,就是憤怒。
似乎,她對江慕北表達感情的這回事,十分的生氣。
“沒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蘇堇轉身,提快了腳步去追顧知珩。
此時,秦煙也穿着一身黑色的禮服抵達了葬禮現場。
因為照顧七七和川寶,她來得晚了一些。
隻是,還沒來得及進去,就在門口看見了蘇堇和江慕北對峙的這一幕。
所有的對話,也悉數都被秦煙給聽了進去。
蘇堇走了之後,秦煙才鼓起勇氣上前……
“江……江慕北。
你沒事吧。
别……别難受,小堇是性情中人,她隻是表達自己心裡的想法,她從來都不想傷害任何人……”秦煙不知所措,語無倫次地說着。
她想讓江慕北開心一些。
奈何,她的語言表達能力是那樣笨拙。
比比劃劃說了一堆,滑稽又好笑。
江慕北看了她一眼。
秦煙看他深深擰着眉,一臉愁容,心裡更慌了。
她别是……說錯什麼話了,更惹人讨厭了吧。
“對對對不起,我沒有别的意思,我隻是不希望你誤會小堇什麼……算了,沒事了,我我我先撤了吧……啊!
”秦煙轉身的時候,恰好有人推開門從殡儀館裡走出來,秦煙這一回頭,整張臉直接撞在了門闆上。
鼻子被撞得酸痛。
“啊呀!
對不起!
”從裡面走出來的人不是别人,是趙吏。
他沒成t想自己推門出來透透氣的功夫給秦煙撞到了,趕緊低頭問,“你沒事吧?
沒撞出皿吧?
”
“沒沒……我沒事。
”
“沒事就好……你看見顧爺了嗎?
”
秦煙的鼻子太痛,她強忍着痛指了一個方向:“好像是往那邊去了。
”
“哦,好。
”趙吏匆匆朝那個方向趕過去了。
趙吏走了之後,秦煙才蹲下身子,疼得眼淚稀裡嘩啦地流,淚水像山洪,明明疼成這樣了,還嘴硬說沒事。
媽蛋……今天怎麼感覺這麼倒黴……
痛死了……
身後的江慕北突然嗤笑了一聲。
秦煙頓住,回頭看他:“你、你笑了?
你剛才笑了是不是?
”
江慕北無語道:“你這樣蠢,我很難不笑。
”
“我……”
她哥也總說她蠢。
算了,都懶得反駁一句。
“蠢是蠢了點,我哥說,适當犯蠢也是一種頭腦。
”秦煙說出來之後又覺得怪怪的,“抱歉,我不是在跟您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