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被他問得呆了一下,下意識想開口解釋。
伊萊搶過話頭,笑眯眯地說道:“别誤會,我們隻是一起用個晚餐而已。
”
紀宴舟冷冷地看向他,“不知道這次你是用的什麼借口?
”
伊萊臉上維持着笑意,眼眸卻沉了下來,“紀總,我想這應該不關你的事,楚傾小姐和誰吃個飯你也要幹預?
”
他慢條斯理地用桌上的餐巾擦了一下手,挑釁一般擡眼看向紀宴舟,“星宸的規則這麼嚴格的嗎?
”
紀宴舟皺了一下眉頭,漆黑的瞳孔中壓抑着煩躁,手不由自主地收緊。
他的聲音低沉,對楚傾說道:“我沒有想幹預你跟誰吃飯,我隻是……”
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找出合适的理由,難道說是因為自己可笑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在作祟嗎?
楚傾敏銳地感受到了身後人的低氣壓,她有些頭疼,想着田甜怎麼還不回來,是掉廁所裡了嗎?
注意到紀宴舟的欲言又止和他有些低落的眼神。
楚傾眨了眨眼,“我明白的。
”
紀宴舟怔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明白了什麼。
楚傾指着身旁的位置慢吞吞地說道:“田甜也在,隻是她現在去洗手間了。
”
“伊萊先生過段時間就要回國了,這頓飯就當是給他餞行。
”
心底的煩悶和酸澀刹那間煙消雲散,紀宴舟的眉頭舒展開,又恢複成雲淡風輕的樣子。
“餞行?
”紀宴舟慢悠悠地重複道。
他很滿意這個詞,滿意到恨不得現在就把伊萊送走。
伊萊有些沒緩過神來,他可不是讓楚傾來給他餞行的,而是想來一次浪漫的約會。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頓晚餐不僅不浪漫,甚至算不上是約會,還碰到了讨厭的人。
楚傾輕輕擦了擦嘴,對伊萊禮貌地說道:“前幾次聊工作的時候都是你請的客,這次我請,希望你回國之後一切順利。
”
伊萊嘴角的笑意變得苦澀,楚傾今天說得已經夠清楚了,自己再糾纏下去就太不紳士了。
他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
……
田甜腳步匆匆地走了回來。
這個餐廳太大了,她找了半天洗手間,最後還是求助了工作人員幫忙帶路。
她剛回來就看到紀宴舟站在楚傾身後,眉眼間帶着愉悅。
而坐在對面的伊萊表情有些僵硬。
楚傾看到田甜回來,暗暗松了一口氣,對田甜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先去結賬。
田甜機靈地領略到了她眼神的意思,叫住一位服務員,“你好,窗邊那桌需要結賬。
”
服務員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好的,請稍等。
”
……
在回家的路上,田甜看了一眼前方認真開車的司機,悄悄往楚傾身邊挪了挪。
楚傾正專注地盯着窗外的夜景,路邊的燈光打在她的側顔,纖長的睫毛在眼下印出一小片陰影。
田甜忍了忍,終于還是沒忍住,小聲地問道:“傾傾,你剛才在飯桌上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
楚傾眼睫一顫,“哪句話?
”
田甜:“就是你回答伊萊的那句話。
”
她隐晦地提醒,又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司機,扭捏道:“我不是想窺探你的隐私,我隻是和遙哥一樣,有些好奇你的想法,你不告訴我也沒關系。
”
田甜知道趙遙雖然嘴上不說,卻在暗暗關注着楚傾和紀宴舟。
生怕他們兩個哪天在一起了自己還不知道。
田甜羞赧地撓了撓腦袋,“傾傾,你有沒有發現,你對伊萊和紀總的态度有點……雙标。
”
她隻能想出這個詞來形容,一說出口發現十分貼切。
楚傾嘴唇輕抿,清澈的眼眸中閃過窗外的一道道光,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過了很久,久到田甜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
楚傾聲音很低地開口道:“我知道。
”
她轉頭看向田甜,耳後帶着薄紅,認真地說道:“我好像對他是有好感,不然剛開始就不會給他機會……我不懂這叫不叫喜歡,可能是的。
”
楚傾在感情上面是完全的白紙,但是她在看清自己的内心之後就變得格外坦誠。
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跳很快,快到有些心慌意亂,是完全陌生的情緒。
田甜一臉呆傻地盯着她,被她話中巨大的信息量震撼到久久沒能回神。
我的天呐!
傾傾承認了,還是在自己面前承認的。
楚傾被田甜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
她垂下眼,慢吞吞地說道:“和紀哥在一起感覺很輕松,心情也很好……而且他長得很好看,其實我見到他的第一面就喜歡他的臉。
”
她完全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田甜快要淚目了。
紀總,幸虧你長得帥!
楚傾的眼神有些飄忽,突然想起囑咐道:“你别告訴其他人。
”
田甜激動到臉色通紅,就差舉天發誓向她保證了。
楚傾這才放下心來,将自己的心事小聲說給她聽。
“剛才面對伊萊讓我感到有些不安,不喜歡這樣,很累……後來遇見了紀哥,我發現他好像有些生氣。
”
說到這裡,楚傾搖了搖頭,“不對,我感覺他應該是吃醋了。
”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其實那個時候我有點開心的。
”
田甜聽得一愣一愣的,突然感覺現在的楚傾有些陌生。
就像個……略帶心機的小綠茶(可愛版)
楚傾眨了眨眼,“但是我又不想他太難受,所以馬上解釋了。
”
楚傾幾乎将自己當時的心理活動全盤托出。
說罷,她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發愁,“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
她想起了前不久和楚翎的那次談話。
楚翎讓她不要給自己增加太多約束,但是僅僅是看清了自己對紀宴舟的好感,她就感受到了愧意。
楚傾迷茫地看着前方,“我……其實很喜歡現在和他相處的狀态,但是這樣對他不公平,隻對我有利。
”
田甜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心疼,柔聲道:“不如把你的想法告訴紀總?
”
楚傾想象了一下,小臉一皺,“我怎麼說?
”
“我說我對你有好感,但是目前應該隻是好感,不清楚跟你能不能走到最後,而且我的重心放在事業上,不想太早确認關系?
”
楚傾啧啧兩聲唾棄道:“好渣一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