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讓羅文他們先去了包間,才跟着顧堯出去,還是她先開的口:“今天沒值班?
”
顧堯啧了聲,“剛剛不是還裝不認識?
”
他不想繞過這個問題,阮梨清低眉:“抱歉。
”
“沒什麼好抱歉的,我這段時間,臨時被安排去國外參加了一個學術會議,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和你說。
”
顧堯看着遠處,緩聲解釋着。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再說之前的事情,所以話題僵在了這裡,有些尴尬。
顧堯的喉結滾動了兩下,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然而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他和阮梨清之間,或許從那一年就已經注定了。
是他自己癡心妄想膽大妄為了。
分明做朋友就是最好的選擇,他卻偏要不信邪的試那麼一下。
顧堯将腦袋裡那些紛亂的想法都驅逐出腦海,才回過頭,直視着阮梨清的眼睛說,“我以前和你提過的愛丁森堡實驗室,和竹南醫院有了合作,我可能會再出國一段時間。
”
這個一段時間,是一年還是兩年就說不好了。
阮梨清知道這個實驗室,幾乎是所有外科醫生都向往的一個地方。
她點點頭,真心的祝福顧堯:“那恭喜你了,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就很向往。
”
顧堯笑了下,看着阮梨清被晚風吹的有些亂的頭發,本來想伸手替她整理好。
但不知道想到什麼,還是收回了手,輕聲提醒她:“你頭發有點亂。
”
顧堯不傻,那天他在阮梨清家聽到的那一句對不起,不單純是因為她和沈灼的事。
更多的還是,她不喜歡他,從始至終都不喜歡。
所以,他哪有資格去做這麼親昵的行為?
阮梨清回到包間的時候,羅文他們已經點好了菜,阮境白見她回來,又把菜單遞給她:“還有什麼想要的?
”
“都可以。
”
這頓飯吃到最後,還是熱鬧起來了,一個個的都有些放開了膽子,開始胡言亂語。
有個新來的拿着杯子過來給阮梨清敬酒,“阮總,之前是我們的态度問題,還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
陸陸續續好幾個新人都附和着舉了杯,阮梨清照單全收。
她不知不覺就喝了不少,等到散開的時候,才發現腦袋已經發沉。
她雙手撐着額頭,閉着眼睛休息。
羅文和幾個員工要送她回家,都被她拒絕了。
阮梨清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那邊一接通,她就直接道:“還在忙?
”
沈灼頓了下,“吃完了?
”
“嗯。
”阮梨清閉着眼,她的手擋住了臉,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沈灼過來的時候,暖陽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也就剩下一個阮境白。
不過阮境白在看見沈灼後,冷着一張臉,也沒說什麼,擡腿就走了。
阮梨清還在一旁休息,她今天确實沒少喝,臉頰兩邊的紅很明顯。
沈灼走過去,伸手試了下她臉上的溫度,微微皺了眉,“怎麼喝了那麼多?
”
阮梨清頭也不擡,“反正你會來接我。
”
這句話倒不是撒嬌,而是阮梨清當真知道沈灼會來接她。
确切的說,應該是沈灼知道她今天要聚餐,并且要了地址。
所以阮梨清在員工敬酒的時候,才會來者不拒。
反正都有人收拾爛攤子,她又有什麼好擔憂的。
阮梨清今晚喝的不少,走路都不太穩,還是沈灼連抱帶摟,才把她給放進了車裡。
沈灼彎腰替她系好安全帶,然後發現,自己的領帶被阮梨清攥在了手裡。
他眉尾一動,低聲道:“阮梨清,松手。
”
阮梨清跟沒聽到一樣。
手裡依舊死死的攥着他的領帶。
偏偏她還不言不語,閉着眼睛,一副睡得安穩的模樣。
沈灼這下都要被氣笑了,他壓了點眉骨,又看了阮梨清一會,然後啧了聲,伸手松了自己的領帶。
回去的路上,阮梨清手裡抓着沈灼的領帶,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養神。
然而直到到家的時候,阮梨清也依舊沒有清醒過來的意思。
沈灼一頓,幹脆直接将人抱了起來,然後帶回了家裡。
阮梨清愛幹淨,一身酒味的時候,必然不願意上床睡覺。
沈灼隻能把人又抱進浴室,給她洗了個幹淨。
大概最近這段日子養的還不錯,沈灼摸着阮梨清的腰身,像是長了點肉。
隻是,下一秒,阮梨清就泡在浴缸裡,皺着眉心悶哼了一聲。
沈灼的視線立馬落在她身上,卻看見她咬着唇,手捂上胃部的位置,不太舒服的模樣。
沈灼臉色一沉,拿了浴巾把她給裹了起來,抱回房間塞進了被窩裡。
緊接着,客廳裡的關門聲傳來。
而原本被沈灼塞在被窩裡的阮梨清,緩緩睜開眼,掀開被子下了床。
沈灼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和她住在一起,但是對他工作上的事也是鮮少提及。
阮梨清答應沈明安的事,大概隻有今晚是個好時機。
沈明安和沈灼如何關系,沈氏怎麼内鬥都和她沒什麼關系。
她隻是想拿回她的暖陽而已。
阮境白說的沒錯,本來就是她的東西,憑什麼拱手送人?
沈灼回來的時候,阮梨清已經又躺回了床上,她拿着手機,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
沈灼拿着藥進來,“什麼時候醒的?
”
阮梨清卻不答反問:“你給我洗的澡?
”
“你介意?
”
阮梨清打了個哈欠,“介意有用嗎,做都做了。
”
也不知道她這個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灼出去接了杯水,連帶着藥一起給她,“胃藥,你還真把自己當酒仙?
上次擋酒,這次還喝這麼多?
”
阮梨清吞了藥,才說:“老毛病,又不是沒疼過。
”
“你就繼續作。
”沈灼這話說的有點咬牙切齒,他将水杯收走,就進了書房。
阮梨清第二天起來的很早,沈灼昨晚又在書房湊合了一晚上,臉色看上去很疲憊。
阮梨清難得說了句:“今天我開車吧,先送你去公司,我再回暖陽。
”
沈灼看向她。
阮梨清說,“疲勞駕駛容易出事故。
”
沈灼墨眸裡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随後将鑰匙扔給了阮梨清,頓了下說道:“今天下午來接我,帶你去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