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傑說的沈灼出事了,其實用詞不大準确。
至少阮梨清看到的是,沈灼全須全尾的坐在那裡,甚至還能十分淡定的查閱文件報表。
她眉梢動了下,問林傑,“他出什麼事了?
”
林傑看了沈灼一眼,啧聲道:“瘋都發完了。
”
要不說沈灼是個大尾巴狼呢,忒能裝。
分明過來的時候,還沉着一張臉,林傑都以為他是過來砸場子的。
結果這才多久,就收了一身的戾氣,擱這工作起來了。
阮梨清眼睫一動,也沒聽林傑在說什麼,徑直走了過去。
她垂眼看了下沈灼正在看的報表,星海公司的稅務記錄。
星海,就是沈靜恒在沿海的那家公司。
她一頓,随即在他身旁坐下,淡聲道:“我也收到了。
”
沈灼擡眸,黝黑的眼睛看着她。
阮梨清面色不改,她扭頭和林傑說道:“可以麻煩你先出去嗎,我想和他談談。
”
林傑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身就走。
随後,阮梨清才從包裡拿出那些照片,放在沈灼面前,淡定開口:“這個女人是你母親?
”
沈灼臉上劃過一絲顯眼的厭惡,他瞥了眼那堆照片,冷呵了聲,“蠢貨。
”
阮梨清猜,這應該是在罵沈靜恒。
她又問,“沈靜恒寄的?
”
“不管是不是他,結果都是一樣的。
”沈灼拿起桌上的照片,一張張的看過去,然後不屑的将照片又扔了回去。
阮梨清看着他的表情,半晌後,緩聲道:“你早就知道了?
”
沈灼微頓,然後避開了這個問題,他把報表遞給阮梨清,“這稅務漏洞百出,沈靜恒這些年也沒什麼長進。
”
阮梨清懂了這就是他不想談起那個話題了。
她接過報表,看了幾頁,然後輕嘲的搖了搖頭:“老爺子是怎麼把希望押在他身上的?
”
畢竟沈靜恒看起來,實在不太聰明的樣子。
她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老爺子會不會插手?
”
如果沈明安要保沈靜恒,那操作空間可就難了。
不過有一說一,沈靜恒這操作,簡直就像是,捧着把柄到沈灼面前一樣。
就好像生怕沈灼不動他,所以他特意來添一把火。
雖然,阮梨清不明白,為什麼他還要把這照片遞給她一份。
總不能是故意來挑釁吧?
不過他這個做法,無疑是成功激怒了沈灼。
而阮梨清在認出照片裡的女人以後,那麼匆忙的找沈灼,倒不是擔心他,隻是想着趁機多加把火。
畢竟沈灼和沈靜恒鬥起來,對她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但目前看來,沈靜恒自己已經夠作死了,她就沒必要再當這個惡人。
阮梨清掩去眼裡思緒,擡眼看向沈灼,“我要回去了,你呢?
”
回去的時候,是阮梨清開的車。
沈灼坐在副駕,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阮梨清一腳刹車停在一家飯店門口,沈灼睜眼看向她。
她毫不客氣的指使他:“我想吃這家的蔬菜粥,你去幫我買一份,我就不下車了。
”
沈灼眼眸微眯,“使喚我?
”
“當你的車費。
”阮梨清說道。
沈灼看了她一會,還是認了,他推門下車,去給阮梨清買蔬菜粥。
阮梨清從後視鏡看着他的身形消失在停車場,才将視線落在沈灼放在車上的公文包裡。
那裡面裝着星海公司的稅務證明。
阮梨清在商場也算摸爬滾打多年,向來喜歡凡事留後手。
倒不是她不信沈灼會對沈靜恒出手,隻是有備無患更好。
她快速的拿出那份報表,然後用手機拍了照發給阮境白,又立馬删除了手機裡的照片。
等沈灼提着一份打包好的蔬菜粥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和羅文打電話,商量着最近的一個項目。
阮梨清聽見沈灼的開門聲,和羅文說了聲,挂了電話,才扭頭問沈灼:“沒加蔥吧?
”
沈灼冰冷的眼神看了她許久,才譏諷開口:“要求挺多。
”
阮梨清說,“個人習慣。
”
到家的時候,阮梨清沒回自己那,她跟着沈灼進了他家。
沈灼停在玄關處,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想玩?
”
阮梨清唇角翹起,“可以嗎?
”
“我今天沒心情。
”沈灼黝黑的瞳孔裡,除了冰冷就再無其他情緒。
阮梨清看得出來他确實心情不大好。
但她也沒退縮,反而淡定往裡面走去,“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吹枕邊風才有用。
”
沈灼眸光微寒:“是嗎?
”
“是啊。
”阮梨清眼尾上挑着,她貼到沈灼身邊,摟着他的腰,将他往後推了幾步。
沈灼也沒反抗,垂眸看着她,任由她動作。
阮梨清将他推到玄關的牆角處,然後伸手解開他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結。
她探指在他喉結上點了下,才軟着聲音引誘道,“真的沒心情嗎?
”
纖腰被人霸道的禁锢住的那一刻,阮梨清就知道沈灼在撒謊。
她拍了拍沈灼的背,低聲說,“去房間裡”
沈灼自然不聽,他雙手握住阮梨清的腰,借着勁兒,輕而易舉的将她放在了旁邊的矮櫃上。
阮梨清雙腳懸空,她這樣坐着比沈灼稍微高了一點,她雙手随意的搭在沈灼的脖子上,聲音都帶着笑,“喜歡這樣?
”
沈灼這一晚都跟瘋狗似的,橫沖直撞的,以至于阮梨清都有些受不住。
然而半夜,她驚醒過來的時候,沈灼卻不在身邊。
阮梨清撐着身子坐起來,她緩了一下,壓去那種不舒服的心悸後,才下了床,準備去倒點水喝。
結果就在客廳的陽台上,看到了沈灼的背影。
他披着睡袍,手裡燃着一根煙。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出神到阮梨清過去了都沒發現。
直到阮梨清伸手,将他手裡快要燃完的煙抽走,他才回過神來。
阮梨清将手裡的煙在陽台的欄杆上摁滅,才啧了聲問沈灼:“在這抽事後煙?
”
沈灼沒開燈,所以屋裡的視線緊靠外面的路燈光。
他看着阮梨清,漫不經心道:“怎麼醒了?
”
阮梨清說,“做噩夢了。
”
她承認的很坦誠,坦誠到沈灼都有些意外,半晌後才問:“安知許開的藥沒效果?
”
“安眠藥而已。
”阮梨清手裡還拿着半截煙頭,她頓了下,突然說:“還有煙嗎我想和你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