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無話可說,隻有沉默,她知道安瑟一定是和許遲出了什麼問題,并且是大問題,但沒辦法直接說。
吐露心聲,别人問和自己說是兩回事。
安瑟說完那句也沒有下文了。
大概是酒喝得不夠,她灌得很猛,好一會兒才暈乎乎的想起來問:“你出來找我,糖果沒事吧?
”
“她能有什麼事?
”說到女兒,姜也眉眼情不自禁的帶着笑意,聲音輕柔,“她爸爸在看着她,不過今天晚上是我哄她睡的,她說她有點點喜歡我了。
”
“啊……”
安瑟仰着頭歎氣。
“我真的搞不懂,明明那麼作天作地的一個女人,你怎麼就敗在許家父女身上了?
沒出息。
”
姜也歪頭,女人流暢的下颌線正對着夜空,睫毛很長,眨也不眨的眼睛不知在看哪裡。
她收回目光。
“感情哪有什麼輸赢。
”
安瑟沒有回答,仍然盯着空曠無星的天空失神,仿佛她的靈魂也在跟着越飄越遠。
十幾秒。
她低下頭。
“也是,談戀愛又不是打架,非要分輸赢做什麼,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的選擇,那就死也不要回頭。
”
姜也心口突然一緊,握在酒瓶上的手動了動。
安瑟的酒已經喝完了,她把酒瓶扔到一邊。
“你看那些在湖邊散步的人,有時候覺得真的很羨慕他們,可以選擇停下腳步,和愛的人過這麼普通的生活,上班、做飯、出去走走,哪怕沒有多少錢,生活是普通又安穩的。
”
“不是的。
”
姜也搖搖頭,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他們在外面散步隻是其中的一面,等回去,他們也會有被生活擊垮的時候,感情、生活,也會不順,也會在崩潰的邊緣反複徘徊,你看……有人看我們,他們也一定羨慕。
”
人和人之間,總是在互相羨慕中度過。
安瑟回味着她這段話,嘴邊有笑意,“也對。
”
“所以,有時候我也很羨慕你和許溫延。
”
“羨慕我們?
”
“對啊。
”
她笑得有些自嘲,“一開始你們雖然有誤會,但誤會解開之後就一直堅定的選擇彼此了,你們一起經曆那麼多,值得。
”
“你也會有的,一定會有。
”
安瑟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沒有回答,因為她不會有,她已經把該抛棄的都抛棄光了,根本就承載不起任何人的真心。
想想其實很沒有意思的。
她已經自私很久了。
姜也看她這樣心裡有點難受,“你真的決定好了?
”
“我沒有選擇。
”安瑟的眸裡有什麼在晃動,渾濁而清明的,“我必須結這個婚,現在的我和許遲,隻剩老死不相往來了。
”
從前以為還能勉強做朋友。
但是現在……
那個男人估計恨不得她從來沒存在過。
她很輕松的笑了聲,“收拾了許家的二世祖,你說我是不是也算功德一件?
”
“……”
真是難為她還笑得出來。
姜也皮笑肉不笑的扯動嘴角,“你還是祈禱祈禱,許遲不要在圈子裡幹些封殺你的事兒吧,我可不想以後約你喝酒被安保攆出去。
”
許遲夜場小王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瘋起來,指不定幹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