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次日一早,雲流進來想幫北辰臨淵換藥。
結果江淺端了一碗醒酒湯跟在他身後,雲流看向江淺,沉默了一下。
江淺的心思,他看得明白。
但是北辰臨淵的脾氣,從小就非常固執,認定的東西,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
“江淺,你還是别去招惹他了。
”
聽到雲流的這話,江淺有些委屈地反問。
“你也覺得我配不上他了?
你們别忘記了,是我們先認識的,而且從我記事起,我就是他的跟屁蟲。
”
誰都知道她喜歡北辰臨淵。
以前他們都想她與北辰臨淵能成為一對,對于她喜歡粘着北辰臨淵,都是樂見其成。
可是現在沒有一個人支持她,包括她的弟弟。
就是因為她已經不幹淨了嗎?
可是她也不想啊,她也是被壞人害成這樣的啊。
她就不配得到幸福了嗎?
“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你也應該知道他的性格,他從小就認死理,認定的人不可能會更改的,别說白九凝還不确定有沒有死,就是真死了,他也絕對不會喜歡上别人。
”
“他若真的喜歡上你,當年就會獨身出走不帶着你了,明明當時你都追到他了,不是嗎?
”
“他這個人,心軟的時候心軟,心狠的時候……也會比任何人都心狠,你不要再在他的底線處蹦跶了,他連對杜将軍的小女兒都沒有心軟。
”
“昨晚上江忍是心疼你,覺得北辰臨淵占你便宜,但是我知道北辰臨淵不是這種人,更不是那種酒後亂性的人,不然現在他這後院的人都能塞滿了。
”
“你也别想借着他酒後爬上他的床,他對于爬床的女人,下手尤其的狠辣殘忍,以前也沒有女人試過……”
聽着雲流的話,江淺低着頭,想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我隻是給他端一碗醒酒湯。
”
雲流就以為她将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衣襟敞開,衣衫半褪的北辰臨淵,手上還抱着一件女人的衣服。
長發淩亂地散了一床,這姿勢就挺惹人遐想的。
不知道還以為他昨晚上做了啥呢…
“臨淵……”江淺大着膽叫了一聲。
北辰臨淵還在做夢,夢中的白九凝在跟他講話,在向他撒嬌,向他求饒,突然被人打斷,他不悅地睜開眼睛。
很好。
居然是做夢……
什麼時候開始,他北辰臨淵也要靠着做夢來度過這漫漫長夜了?
他靠着床頭,神情疲憊,修長的手指揉着太陽穴,加上微微蒼白的臉,破碎感撲面而來。
“醒了?
幫你換個藥!
”雲流在出觀察北辰臨淵。
突然發現他好像沒有之前那麼頹廢了,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打起了精神。
江淺将手裡的醒酒湯遞給他,他沒客氣接過來一口幹了,隻是當江淺想扯走他手上的衣服時,他瞪了她一眼。
“手往哪裡伸?
”語速緩慢有力,帶着一股冰冷的氣息。
“你這是恢複正常了?
”雲流看他像是恢複了以往的正常,有點高興。
“早知道你喝成個死鬼,就能清醒,早給你灌上幾壇子了。
”
一邊說一邊幫他将傷口處重新包紮了一下。
“你這個傷,好得有些快啊。
”
北辰臨淵沒吱聲,換了藥後,他進了後面的去洗澡。
雲流将江淺給拉走了。
江忍來的時候,北辰臨淵剛洗好澡在換衣服。
“國師的事情我已經按你說的去做了,我聽空青說,你準備去西北?
能告訴我理由嗎?
”
江忍隔着屏風提問,心裡又有些後悔昨晚自己吼了他。
昨晚上,自己太沖動,後來細想就知道,北辰臨淵不會幹這種事。
“你不是收到信息說有西北異動,我決定親自去處理。
”北辰臨淵的語氣平緩,像是已經恢複了平靜。
“也好,至少不要在這裡困住自己。
”江忍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指。
“昨晚上……”
“昨晚上?
怎麼了?
”北辰臨淵換好了衣服,看向江忍。
“你不記得了?
”江忍一愣。
喝到失憶,這是喝了多少,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些個酒壺,又失笑,是喝得不少。
“你能清醒最好不過,白姑娘一定也不想你這樣消沉,你的人生還很長。
”江忍也覺得心情輕松了許多。
這些天,北辰臨淵的狀态,讓他們很頭痛。
北辰臨淵摸着手中的手串,挑了下眉,眼底的情緒辯不出喜悲。
“主子,聖上送了幾個宮女過來……”空青在外面抖抖呼呼地報備。
北辰臨淵的嘴邊含着一絲冷冷的笑意。
“留下吧。
”
“啊?
”空青一愣。
而屋内的江忍也不由好奇的打量他,不知道怎麼的腦子裡就想起了那麼一句。
‘既然不是你,那麼換誰,不可以?
’
江淺卻在聽到北辰臨淵同意的聲音之後,跟那個文公公鬧了起來。
而北辰臨淵卻臉色平靜的與江忍對視。
“你什麼時候出發?
”江忍皺眉,總覺得北辰臨淵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今日。
”北辰臨淵轉着手上的手串,臉上甚至還帶着笑意。
江忍一愣。
他就是覺得北辰臨淵不對勁,“這麼突然?
”
北辰臨淵嗯了一聲,沒多做解釋。
……
同時,白九凝已經到了西北。
客棧内,白九凝遇到一個來找她的大漢,看着裝長相都像是西淩人。
這裡本是西淩與北炎交界處,有西淩人不奇怪,但是來找她就很奇怪,畢竟她的行蹤,知道的人沒幾人。
“燕羅,求見九澤公子……”
他長得身材挺拔,體格健壯,面孔曬得黝黑,兩隻眼睛深邃而精明。
因為外面的傳言,覺得九澤一定是個男子,卻怎麼也想不到面前的這個女子會就是九澤。
“九澤大人不輕易見人。
”白九凝的聲音淡淡的。
她帶着帷帽,拿着茶杯品了一口,一行幾人好像現在是她在做主。
那漢子感覺到她好像是在瞧自己,又好像誰也沒瞧。
說這話時,也有些漫不經心。
可是一開口,就能聽得出來這音色,絕對是個絕色美人。
燕羅隻覺得這女子聲音太好聽了,他目光落在了白九凝的帷帽上,像是想要扯開這帷帽,看到裡面的模樣。
他摩挲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壞心思。
聲音就變得溫柔了幾分。
“那還麻煩姑娘引見。
”
他在想白九凝是不是九澤的女人,心中就越發對她好奇了,他向前一步。
畢竟九澤傳聞中,殘忍無情,能被他看中的女人一定很有意思。
坐着的白九凝擡頭看了他一眼。
就見那人突然伸手,想揭她的帷帽,澤蘭伸手攔了一下,這燕羅身手不錯,被攔後看着是退後了一步,其實隻是側了身,又伸手去扯。
白九凝伸手一把抓住了燕羅的手。
燕羅覺得手臂刺痛,收回來看到時,發現手被紮了一針,紮中的地方流出的皿是黑色的。
白九凝此時并不想惹麻煩,将解藥扔給了他。
“再有一次,别怪我不客氣,滾。
”
隔着帷帽,燕羅也感覺到了白九凝的那雙異常冰冷的眼神。
燕羅沒有懷疑,将藥給吃了,又打量起白九凝,隻見她一身白衣,而露出的手背居然比白衣更甚之。
修長纖細的身姿更是叫人看了忍不住浮想翩翩。
這還是在沒有露臉的情況下……
燕羅露出幾分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