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九弦與白九凝認識這麼多年,他從來不知道白九凝還會哭。
而且還哭的這麼傷心。
被绛雲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她都能笑出來;記得有一次,绛雲直接撕了她半條手臂的皮……她崩潰大叫。
可是她眼睛都充皿了,她都沒有哭。
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北辰臨淵……
他目光陰沉,盯着北辰臨淵的身影,閃過一絲狠色。
屋内的北辰臨淵此時所有注意力都在白九凝的身上,沒有發現此時門外還站着個人。
白九凝就更别提了。
北辰臨淵伸出手,用大拇指緩緩地摩挲着她的眼簾下,想擦掉她的眼淚,可淚水滑入他的掌心,一路燙到他的心底。
燙得整個人都有些慌亂。
想讓她哭t出來,不想她一直這樣壓抑。
可是此時看她這樣哭,他又心疼。
但他又想不到要怎麼哄她。
所以他低頭吻住了她,白九凝睜開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在問他,為什麼這個時候要親她?
可是白九凝也沒有推開他。
可能因為他的這個吻盛了滿腔的溫柔缱绻,也沒有情欲的味道,隻是一個單純的吻。
見白九凝一直盯着他,他眼神複雜,半晌隻是又緩緩地湊到她的眼上,用虔誠的姿态,吻了上去。
“以後有我。
”
白九凝閉上了眼睛,靠在他懷裡。
門外的九弦看着北辰臨淵在親吻白九凝,他沒有再往前一步,而是轉身離開了。
北辰臨淵此時正好擡頭,看到九弦的身影,他的眼眸意味不明的微微垂下。
而不過一會,白九凝居然就這樣在他懷裡睡過去,她的眼淚濕透了他的衣衫,傳來潮濕的觸感,直抵他的心底。
他低頭看着懷裡的人,将人抱起來,放到床上。
他也和衣躺着旁邊,将人慢慢地圈進懷裡。
……
次日,北辰臨淵坐在書桌前,讓澤蘭叫來一個孩子。
“為何公子要獨獨找他?
”澤蘭就多嘴問了一句。
“他識得幾個字,由他當帶頭者最好不過……”北辰臨淵停頓了一下,又跟澤蘭說。
“再給我弄些點心來。
”
澤蘭叫來那孩子,又出去弄吃的。
此時房間隻剩下北辰臨淵和那個孩子。
“見過閣主。
”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潛進來的向六。
北辰臨淵将手上的字貼給了他,又對他招手,讓他湊近些。
“借着這幾天阿凝不在,我有幾件事交代你……”
“第一與這些孩子交好,怎麼收為已用,不必我教你吧?
”
“第二想辦法打聽關于绛雲的事情,是他的所有事情……”
“第三我要一份藥鬼谷的地圖。
”
“我會讓向甯再暗中派幾個人一起進來幫你。
”
向六聽了之後,領了命。
“向六一人足夠,向甯之前傳信進來,問主子的身體怎麼樣了。
”
“看不出來嗎?
肉都被我媳婦養出來了……”北辰臨淵臉上的神色頗為得意。
向六覺得牙有點疼,行禮告退。
澤蘭端着點心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向六拿着字貼出去。
“小六子,你可得好好學,你就當小組長幫幫他們。
”澤蘭摸了摸他的頭。
向六的嘴角微抽,想打掉這隻敢在他腦袋上摸摸的爪子。
以後有機會一定得給他砍掉。
但是他嘴上卻非常乖巧。
“是。
”
“真乖。
”澤蘭感覺不到危險,還誇他。
北辰臨淵看着向六這模樣,也不由失笑。
向六隻是長不大,像是個十歲的娃娃,但是本身的歲數可與他一般大了。
而且向六的手段可不比向甯溫柔,還比向甯記仇。
特别是摸過他頭的人。
北辰臨淵在心中,同情了澤蘭幾秒。
而他讓向六做這些,最主要的是他不指望白九凝能老實告訴他,因為上次看她哭成那樣,在他以為她會打開她的心防時,她卻一成沒變。
既然她不願意往前走,那麼隻能他親自來了。
實在不行……
北辰臨淵緩緩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美景,他笑了一聲。
實在不行,他就用點非常手段。
……
與北辰臨淵一同離開藥鬼谷的當天,綿姨和九弦同時來送他們。
綿姨說有事要單獨與白九凝說。
等白九凝一離開,九弦就對上了北辰臨淵。
另一邊,白九凝不明白綿姨來找她做什麼,她并不想與綿姨撕破臉,拆開一切的不堪。
結果綿姨開口就是一句。
“對不起。
”
這讓白九凝不得不破防。
“綿姨是說壓制蠱毒的辦法是绛雲讓你給我的這件事,還是說你幫着绛雲出賣我這件事?
”
白九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眼眸深邃,一雙狐狸眼極盡風流,說出的話,卻是有種薄涼的漠然。
綿姨沒有想到,這麼多快,白九凝就全部知道了。
“綿姨知道我對于背叛者,都是零容忍的,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舍不得找你麻煩嗎?
”
綿姨也是紅了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白九凝。
白九凝看着綿姨,她笑了一聲,看了看天空,并不想再讓自己流淚了,之前也哭過了,脆弱也暴露過,現在她想再建起自己的防線。
她歎息。
“因為是綿姨告訴我,要怎麼對待绛雲,才能讓自己受的傷更少;因為每回我受傷,都是綿姨給我上的藥。
”
“幾次被绛雲關在水牢裡,都是綿姨送的保命的藥,還有我被撕了幾塊皮的那次,也是綿姨救下的我。
”
“我曾經一度将你當成我的親生母親看待。
”
“讓我覺得在這個無望的谷内……有那麼一個人曾經善良以待我。
”
白九凝的面上浮起哀戚之色。
“你給的壓制辦法也的确是我求之不得的,算是不好中最好的辦法,保了我兩年的命。
”
“我恨不了你。
”
“可是我也再也不能把你當成我的綿姨了,那個能和我聊一晚不睡的綿姨,終是不見了……”
白九凝擡頭看她,彎着唇,似笑的散漫。
她站在那裡,像是一束冷淡的月光,孤傲而疏離,帶上了一種淡漠的氣息。
綿姨知道她們就隻有這樣了。
“對不起,綿姨不能拿自己的不易跟你解釋,隻是告訴你……”
“你要的那個功法會轉化你體内的蠱毒,你别再練了。
”
可能是内疚。
卻引得白九凝笑出了聲,她的唇微微上翹,帶着若有若無的譏笑之意。
“我想知道,你當時給我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
綿姨低下了頭,并不想回答。
“我回來時,将绛雲的真面目給你看,你當時反應那麼大,我以為你是恨他的,就是不找他報仇,也應該不會再幫着他了。
”
綿姨卻隻是紅着眼,不停的道歉。
同時,九弦和北辰臨淵兩人相互對視,北辰臨淵從九弦的眼神中讀出了嫉妒、怨恨。
北辰臨淵神色冷清,渾身在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疏離氣息。
九弦走近北辰臨淵,不知道與北辰臨淵說了什麼,北辰臨淵神色微斂,也輕聲回了九弦一句。
白九凝回來的時候,發現兩人湊的極近,不知道情況的,還當兩人是什麼好兄弟呢。
可是想到兩人不久前找的那一架,白九凝快步上前。
北辰臨淵往外走,九弦往裡走,兩人錯身時,北辰臨淵轉眼掃了一他一眼,眼裡有種風雪俱滅的危險。
九弦心生警惕轉身看他。
可是北辰臨淵已經收回眼神,快速上馬。
又對着馬下的白九凝伸出了手,白九凝擡頭看他,看到他的長發被迎面而來的清風,吹拂起,有種迎風而立的自然順遂。
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投落在他的臉上,讓他此時僞裝出幾分溫文爾雅。
他對着白九凝露出幾分溫和的笑意,讓人心生好感。
白九凝拉住他的手,被他一把拉上馬,然後抱在懷裡,他對着九弦微挑了一下唇。
馬随着他一聲‘駕’向着谷外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