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街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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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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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個妹妹仔可以喔,五件貨?
八爪魚都抱不動啊!
”
“塞雷,其他人養魚最多兩條。
”
“同時養五條魚真是辛苦咯。
我就不同,我還壯年不怕辛苦,讓我來幫你承擔!
”
有師奶大聲問:“五件貨喔,柴小姐平日是怎麼分配的啊?
”
“是啊,柴小姐讓我們取取經嘛!
”
柴思雪臉爆紅,弱聲聲講:“其實,我隻是想确定究竟誰是真命天子,多談幾個也方便分辨嘛。
”
“周一到周末分配好時間,五個……其實也不難。
”
“不過,我隻是單純享受他們的關愛,并沒有進行其他發展。
”
師奶恍然大悟:“哦,就是釣着人家。
”
街坊裡還有不少批判聲,漸漸的,批判聲音變大。
柴思雪也羞愧低下頭。
楚月檸一眼看清柴思雪的面相。
很明白柴思雪是由于從小缺愛,才會造成如今這種想從感情上找補的心理。
不過。
八字日柱犯淫邪,多情又易自斃,柴思雪也會因為處理不好這五段感情惹禍上身。
“柴小姐,你知不知道五個對象,其實他們都互相認識?
”
“互相認識?
”柴思雪懵了,“不可能吧,他們都不在一個學校。
”
“從你延伸的姻緣線上看,他們其實是親戚來的。
A和B,C和D都是親生兄弟,至于F也是堂兄弟關系。
”
柴思雪傻了,張大嘴巴,半晌才合上遲疑,“但是他們從未講過這層關系……”
“當然不能說,因為他們早就已經發現被你玩。
”
“他們發現真相後,就決定和你玩場大的。
五個人打賭誰能拿下你的真心,最後再甩了你。
”
楚月檸指了指柴思雪的印堂,“你印堂已經沾上黑氣,說明倒黴的時候近在眼前。
”
“被甩以後,你在學校的名聲會變得很差導緻退學,然後你又會想辦法報複他們五個人。
”
柴思雪沉思片刻,又問:“那他們中間是否有我的真命天子?
”
“沒有。
”楚月檸掐指算了算,“你的正緣不在五個人中間。
不過,他其實早就已經守候在旁,不論你捅破多大的天,他都願意幫你收拾,也願意接受你的所有缺點。
”
“身邊有這樣的人,你應該知道。
”
柴思雪表情恍然大悟卻又帶了幾分不知所措。
楚月檸沒再說下去,想來,柴思雪也已經知道正緣是誰。
最後。
柴思雪起身背起雙肩包,付了算卦錢後說:“多謝大師,我已經知道如何處理。
”
“回去以後就會和五個人坦白說清楚。
”
“好。
”楚月檸再看柴思雪,面相已發生改變。
雖然八字還是那個八字,不過她日後能夠守住自己的心,不被外界迷惑,日柱犯淫邪這個弊端已經沒有多大的影響力。
算完兩卦,楚月檸準備收攤剛起身就看到隊伍裡最前的一個人在招手,她眯了眯眼眸,才認出招手的人是李慧雯。
“楚大師。
”
李慧雯帶了一個氣質雍貴的婦人走過來,滿面笑容,“排隊排了半天,可不可以麻煩你再算一卦啊?
”
婦人穿着淡粉色的墊肩西裝套裙,脖頸間還戴着圓潤的珍珠項鍊,皮膚保養的非常好,額間卻有川字紋神态也透着深深的疲倦。
楚月檸記起先前遇見李慧雯所講的事情。
“她就是你說的那位深圳來的女商人?
”
“是啊。
”李慧雯低聲回,“幫陳總算下?
前段時間有事情,她就先回了深圳,得了空又馬上飛來香江。
”
“可以。
先坐吧。
”
李慧雯帶着人落坐後。
楚月檸想起前兩日的事情,又問:“前兩日,有個記者在廟街蹲點,你認不認識?
”
“記者?
”李慧雯覺得奇怪,“是大喜雜志社的咩?
”
“應該是,看起來和你有點淵源。
”
李慧雯想來想去,最後腦海中劃過曾芳心的模樣,恍然大悟,“肯定是她,難怪這段時間總是惡意滿滿,做什麼事都要嗆聲,原是想搞破壞沒有成功。
”
李慧雯升了副主編後,曾芳心就沒少使過絆子。
好在,她都忍了下來。
想來是曾芳心嫉恨她拿到了副主編的位置。
“還好主編看穿了曾芳心的真面目,已經将人炒了鱿魚。
不然,都不知道還要忍多久。
”
“對了。
”李慧雯想起另一個來的目的,忙湊過來,“楚大師,你對娛樂圈有沒興趣啊?
”
“娛樂圈?
”楚月檸疑惑,“怎麼說?
”
“就是電視台想要創辦一個風水節目,邀請一些風水大師上節目。
”李慧雯興緻勃勃,“不如考慮下?
電視節目比報紙傳播力更廣,更可以提升名氣。
”
李慧雯都已經可以預見,楚大師上了節目後會引起的轟動。
本事大,生的還靓過港圈花旦,不擺出去看真的浪費噻。
越想,李慧雯就越興奮。
“去啦,隻要大師點頭,我即刻就可以将所有事情安排好。
”
楚月檸對于出名倒是還好,但對錢還是很有興趣。
況且,她往後還想賣點驅邪招财的擺件,小攤的位置始終不夠大。
下個目标就是開個大點的風水鋪。
門面、裝修、進貨都需要用錢。
“可以,如何參加到時候你再聯絡我。
”
李慧雯聽見楚月檸願意參加,簡直比本人還要激動,“我回去就安排這件事。
”
“好,勞煩你。
”楚月檸笑了笑,才看向一直靜坐沒有發言的婦人。
陳如雲氣度非常好,眉間的川字就能看出心事寄挂已久,也能夠不燥不急靜待着兩人将話聊完。
“麻煩将生辰八字報出。
”
陳如雲連連點頭,細聲細語報了八字出來。
陳如雲是大陸人,語言自然也是用的普通話,講完擔心楚月檸聽不懂,又看向李慧雯,“李小姐,能麻煩你幫忙翻譯嗎?
”
沒等李慧雯說話。
楚月檸就笑了:“我是湘省人,普通話是國語,能聽懂不用翻譯。
”
“原來還是老鄉。
”陳如雲笑了笑。
“那就替你開始算了。
”楚月檸說完又打量陳如雲的面相,伸出兩指點了點鼻梁的位置。
“你山根有橫紋眉尾又散,這個代表感情不順,想必你已經離婚。
”
“是。
”陳如雲見提起婚姻,嘴角挂起苦澀的笑容,“我與前夫離婚已經二十多年。
”
楚月檸繼續說:“離婚以後,你專心忙起了事業再未談過男朋友。
期間不是沒有遇到緣分,是你不想再開啟下一段。
”
“對,我已經經曆過一次婚姻,實在沒有信心再踏入另一段婚姻。
再者,愛情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并沒有意義。
”
陳如雲二十多年遇到各種各樣的追求者。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她早已對愛情沒了想法。
楚月檸說:“事業做的風生水起,看面相卻依舊被執念困頓于心。
”
“大師真是神機妙算。
”陳如雲點頭。
“有件心事确實已經埋在心頭二十多年。
”
奶撻攤,林家桦剛好忙完,他見楚月檸這還有生意連忙打開保溫壺用瓷杯接了兩杯水。
端過來,一杯放到了陳如雲面前。
陳如雲端起水溫柔的朝林家桦笑了笑,“謝謝你。
”
“不用客氣。
”林家桦看着溫柔的陳如雲說不清楚什麼感覺,就好像是看到非常熟悉的人,原本浮躁的心也随之靜下。
陳如雲喝完茶,才繼續說:“二十年前,我曾經生育過一個男孩。
沒想到,我睡覺太沉導緻被子蓋在了孩子臉上沒有發現。
”
“就這樣沒了。
”
“這件事是我與前夫離婚的導火索,也是我一輩子的心結。
”
“真的無法原諒自己。
”陳如雲即時到現在都還是痛恨自己,每每午夜夢回的時候,仿佛都能聽見孩子的哭聲。
“做媽媽了,為何要貪睡呢?
如果能夠及時睜開眼,我的寶貝就會沒有事。
”
陳如雲被這份愧疚整整折磨了二十年。
她将所有的錯都扛在肩上。
李慧雯感到驚訝:“你剛生育完肯定很累,難道當時就沒有護士看嗎?
還有,你的前夫和前公公婆婆呢?
”
“當時很晚,護士已經巡完房,我不怪她。
”陳如雲說到前夫時,苦笑,“前夫躺在陪護床上睡着,公婆也已經回家。
”
“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
”李慧雯歎氣,“發生這樣的事情,責任并不在你一個人。
為何要背負如此沉重的包袱呢?
”
陳如雲滿目含淚,垂着頭:“這麼多年,許多人都這樣安慰過我,勸我看開。
但真的沒辦法看開。
”
“我把他帶到了這個世界上,卻沒讓他多看看這個世界。
所有人都在推卸責任,他父親在推,他爺爺奶奶在推。
如果我也推,那就真的沒有會覺得他。
”
那是一個活生生的性命呀。
剛生下來的幾天,陳如雲總是抱着孩子,看孩子閉着眼睛睡覺偶爾動動小小的身子。
如果她還不扛起責任。
怎麼對的起這麼一個幼小的生命?
林家桦沉默着。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想起這些年在林家的遭遇,又想起自己的生母,對方是否如眼前的女士一般難過?
畢竟,養母也同樣換給了生母一個死孩子。
生母是否也被如此折磨了20多年?
“大師,李記者說你算命很準。
”陳如雲詢問,“這些年,我将兒子的牌位送進了寺廟,讓他能夠和菩薩一起沐浴香火。
”
“從無神論者成為虔誠的信徒,燒香拜佛二十多年,我都誠誠懇懇。
如今,我隻想知道他有沒有重新投胎?
”
楚月檸雙手捧茶,眨了眨眼,“陳夫人,為什麼一定要孩子投胎呢?
”
陳如雲苦笑:“我找人問過了,他剛出生就去了,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作惡,我又讓他和菩薩一起接受供奉有了功德,一定會投胎再世為人。
”
“可是……”楚月檸緩聲說,“你兒子還在這世上。
”
“什麼!
”陳如雲震驚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兒子還沒死?
”
“對啊。
”
楚月檸緩緩講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就是當年林家是如何用死孩換成了活娃的。
講完後。
陳如雲久久不能平靜,她被愧疚折磨了整整二十年,經曆了離婚還要受公婆冷眼。
林家的那個女人,僅僅是因為不想挨公婆罵,不想挨老公打。
就将所有的災難嫁接給她?
陳如雲平複了很久。
楚月檸也安靜等着,直到陳如雲擡起頭,原本死灰無波瀾的眼眸仿佛被注入希望,重新多了顔色。
“如果真如大師所算,我的孩子被人掉包了他還活着,那他現在哪裡?
”
陳如雲激動起來,緊緊抓着楚月檸的手。
她沒再糾結二十年所受的苦。
她隻想、立刻、馬上,找回孩子。
“他在哪裡?
拜托大師告訴我!
”
楚月檸拍了拍她的手,扭頭去看雙目不敢置信,早已在說出林家故事時就已經呆滞的人。
“阿桦。
”
“這位就是你的親生母親。
”
——
“親生母親?
”
林家桦一步一步走到陳如雲面前,他渴望了母親的疼愛渴望了二十年,顫抖的伸出手。
卷起的衣袖下的手臂,一道道疤痕已經結痂。
他覺得疤痕過于醜陋,擔心吓到陳如雲,伸出去的手又趕緊将衣袖扯下。
陳如雲阻止他的動作,望着他手臂上的疤痕,淚水不斷,伸出手去摸他的頭發。
“孩子,是你嗎?
”
淚水落在疤痕上,林家桦仿佛被燙傷般瑟縮一下。
陳如雲抱着手臂,哭的撕心裂肺:“這得,這得受了多少苦?
”
沒有母親能夠接受孩子身上有傷痕。
何況林家桦被人換走了整整二十年。
林家桦不知道怎麼辦,求助般去看楚月檸。
楚月檸見陳如雲過于激動,站起身拍了拍她肩膀,“其實,我早就算出阿桦這段時間就能回到親人身邊,你剛出現我就看出你和阿桦有親緣線。
”
“當然,在法律上要證實你們的關系還要去驗DNA親子鑒定。
”
九十年代的香江DNA技術已經趨于成熟。
一張出自科學的鑒定結果,能夠徹底讓這對母子安心。
陳如雲去望林家桦時,依稀能從對方臉上看到她的影子,皿脈之間的牽連的那種感覺,讓她緊緊抓着林家桦的手。
“好孩子,咱們先去驗DNA,然後再起訴林家。
”
李慧雯也拖着楚月檸一起到了醫院。
醫院是私立的,陳如雲與私立醫院的院長還有交情,出結果隻花了一下午的時間。
陳如雲拿到結果時,長久被内疚折磨的情緒終于釋放出來,拿着結果單蹲在地上痛哭。
林家桦跪下環抱着母親,哽咽:“媽媽,我回來了。
”
楚月檸在遠處看着。
李慧雯也擦了擦淚水,“太好了,陳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
“檸檸,我也算誤打誤撞做了好事吧?
”
李慧雯做狗仔記者,總是被明星抓着罵,罵她是壞人罵她破壞了許多人的事業和家庭。
“當然。
”
楚月檸看着李慧雯因為擦眼淚擦得通紅的眼眸,笑了,“忘記救的那位女學生了?
你做了很多好事。
”
兩個人沒有再打擾母子二人,悄悄退出了醫院。
與李慧雯分道揚镳後,楚月檸先打了個出租車回了廟街,先是幫着把奶撻攤收拾好,将攤車推到張記餐廳外放好。
最後,她才又收拾完糖水攤,騎着攤車沒有往公寓的方向去,反而掉轉頭去了九龍警署。
警署門口熱鬧無比。
軍裝警拉了幾個打架的人回來。
吵聲震天,光天化日之下,赤着胳膊的幾個男人互相推搡,有個甚至将另一個按在地上打。
“夯家鏟,吊你媽嗨!
你再碰我條女一下,信不信打死你!
”
“你女朋友都沒出聲說不喜歡,你打我?
”
“你再講一句!
”
“講就講,下次我還敢摸她的腰!
”
兩個男人在地上互相鎖喉,你踹一腳我踹一腳。
隊伍裡有軍裝警拎着警棍一人給了一棍。
兩個男人才老實下來。
童茂負責将兩人拷上手铐,勸解:“都到了差館還敢亂來?
一人少聲一句,免得挨苦。
”
楚月檸将攤車推到警署旁的大樹底下,望了過去,見到于飛揚也在隊伍後邊,不過垂頭喪氣沒什麼精神。
施博仁剛好推開窗戶,一眼就看到大樹底下的人,回頭:“檸檸好像在樓下喔?
”
甘一祖放下文件撲到窗邊,直起身,“真的是。
”
周風旭剛分析完案情,見施博仁大呼小叫就将馬克筆蓋上,剛剛才走到窗戶邊,施博仁已經舉起手興奮打招呼。
“檸檸!
”
楚月檸聽到有人喊,擡頭往側邊看去。
見到熟悉的三人。
她也揚起笑容擡手回應。
變故就發生在這時。
一個人掙脫童茂的手拔腿就跑,楚月檸反應迅速,眼見人飛奔而來,伸出了一條腿。
“砰——”的一聲!
灰塵濺起。
摔倒的人哀聲慘叫。
楚月檸揮了揮灰塵,輕咳兩聲,然後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樓上目擊一切的人驚呆。
“原來檸檸也有幾分身手?
女中豪傑喔。
”
“剛剛那一腳,沒有優秀的警覺力絕對做不到。
”
“歎為觀止。
”施博仁表情誇張,見楚月檸和于飛揚等人聊起天,他伸手搭過甘一祖的肩膀。
“咦,檸檸識得他們?
”
“于飛揚經常要巡街,識得很正常啊。
”甘一祖倒是覺得正常。
羅七忠端着杯咖啡,摸了摸胡子往下望一眼,見女孩出現後其餘方向有不少目光看她笑了笑,“小姑娘人氣不錯。
”
“原來CID的人不關注破案,隻關注八卦?
”
周風旭收回視線,看着勾肩搭背爬窗的三人唇角勾起威脅般的笑容。
施博仁打了個抖,雙手搓着雙臂,“講的笑話真是凍。
”
“做事。
”周風旭講完,又不覺往樓下掃一眼,楚月檸已經和童茂結束聊天,他沒像施博仁那般出聲打擾,看了幾眼就收回視線回去做事。
剛在轉身,辦公室的座機電話就響了起來。
甘一祖伸手接電話,合上以後神色變得凝重。
“浪澄灣發現男屍。
”
—
警署門口的大樹掉了滿地落葉,秋風刮過形成一股小龍卷風卷起落葉。
楚月檸坐在攤車的坐包上,看到人出來立馬跳下車。
于飛揚已經換好便裝,主動詢問:“楚大師,我們是否立即去找丹丹?
”
丹丹當時應該是受了傷,否則不會叫的如此凄涼。
他牽腸挂肚整整一天,就擔心丹丹魂魄受傷會影響投胎。
“位置?
”楚月檸略微思索,歪頭,“遠不遠?
”
她在考慮怎麼去,不遠就直接攤車,遠就打個的士吧。
“位置就在浪澄灣,那邊有個海灣環境優美平時還有不少遊客。
”于飛揚剛剛解釋完畢。
樓道就傳來砰砰砰急速的下樓聲音。
楚月檸轉頭就看見樓彎裡施博仁首當其沖下來,龇牙咧嘴,頭發都被風吹成了刺猬狀。
再就是甘一祖。
羅七忠。
周風旭長手一伸就将風衣穿好,幾人快速上了警車。
周風旭将警燈放到車頂上接着拍了拍車頂邊框,施風旭收到命令,一腳油門下去。
後座車門還未來得及關,伴随着警鈴聲甘一祖吓到大叫,車已經沖了出去,隻餘下地上一道黑色發熱的輪胎印。
“CID出警。
”
楚月檸收回視線去看于飛揚,他接着輕歎,“又有地方搞出人命。
”
浪澄灣。
海灣的沙子都是白色的,布滿了石塊,一條屍體躺在地上已經被罩上白布,以海灣為中心向外擴展幾百米已經被圍起來。
境界線外還有大片竹林突兀的生長。
周風旭目光盯着竹林,後收回視線提起警戒線。
D組其他三人跟在後邊。
周風旭掏出證件給現場的夥計查看。
夥計喊了聲,“周Sir。
”算是打了招呼。
周風環視四周,“現場什麼情況?
”
負責記錄現場的夥計,停下筆,招手喊過來兩名遊客,“最先發現屍體的就是這兩位。
”
兩位遊客吓到面色蒼白,驚慌失措,開口就是濃濃的台灣腔。
“警官,真的好可怕啊。
我們下水遊了大概素個十幾分鐘的樣子。
嚯,就發現浮起來的東西,開始還以為是成人玩具,仔細看才發現素屍體。
”
施博仁在後邊問,“講國語就講國語,素個?
是咩意思啊?
”
講完,施博仁又用港普接了句,“根本就聽不懂啊。
”
周風旭安靜聽完,用流利的普通話接着問:“遊了十幾分鐘,大概是遊到哪個位置?
”
其中一名遊客就指了指前方,“就那裡呀。
”
“好,我清楚了。
”周風旭去看夥計,普通話已經無障礙的切換成粵語,“麻煩帶他們去休息一下,後續還要錄口供,确定無誤之後會放人離開。
”
“Yes,sir。
”夥計帶着遊客退到靠近警戒線的地方休息。
避免遊客離屍體過近産生心理陰影。
周風旭走到屍體邊蹲下,從風衣掏出手帕捂住鼻掀開白布。
男屍穿着紅黑色的毛衣,褲子已經被海水沖走隻剩下短褲,整條屍呈現浮腫胖腫,紅黑色毛衣僅僅勒着屍體不斷流出屍水。
施博仁走近也看了眼屍體。
“周Sir。
”宋恒提着箱子進來,跟在後邊的除了法醫助手還有鑒證科的人。
周風旭起身,點頭:“宋醫生,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
”
“放心。
”宋恒打開箱子帶上手套,然後看了一眼助理,“做事。
”
一個小時後。
屍體遺留的物證被收集完畢。
宋恒也已經初步檢查完屍體,清裡好手部衛生後走過來,颔首朝施博仁幾位打過招呼,才說:“屍體已經腐爛浮腫,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天以上,背部有刀傷其他需要進一步回警署做解剖。
”
“唔該。
”周風旭轉身招呼D組的人,“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什麼新發現。
”
D組人接到命令,馬上戴上手套開始排查現場可疑的蹤迹。
天色漸黑。
大家準備收工,施博仁帶着甘一祖已經上車,羅七忠也打開玻璃窗招呼,“旭哥,快回差館啦。
”
“就來。
”
周風旭将白手套脫下,随意瞥向地面借着淡淡的月光,發現有一串未中斷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沙灘。
他順着倒退的足迹看去。
發現就在沙灘的前方有一大片竹林。
足迹看樣子應該是從竹林裡延伸出來。
周風旭将白手套塞入風衣口袋,示意幾人再等等,“再去前邊查看一下。
”
“要不要幫手?
”施博仁探頭。
“不用。
”
周風旭邁出長腿,鞋子陷入細軟的沙碩中,小心避開那一連串的足迹,跟着進了竹林。
剛剛踏入竹林,周圍的一切就頃刻暗下來,周風旭察覺不對想要往後退,轉過身發現原本的竹林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滿雜草的小路。
大片大片的竹子鑽入地下,無數的椅凳拔地而起,周風旭退後兩步再擡頭已經看到面前多了一個大舞台。
台上暗黑,一花旦塗白抹紅站在舞台中間,淺淺素指牽起一段袖袍,眼線上揚抿唇微笑。
台下人頭攢動,全是看衆。
安靜的空間一切好像被按下播放鍵。
花旦甩袖,幽幽的粵曲腔從漆黑的台上傳來。
“半遮面兒弄绛紗,暗飛桃紅泛赤霞,拾钗人會薄命花,钗貶洛陽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