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雖然念在他是星月丈夫的份上,并未見他趕離王宮,不過卻下令廢除了他的繼承人之位,往後耶律王室的一切利益,都和他無關。
這意味着耶律明朔這輩子,都不能翻身成為Z國的王。
他現在的身份,充其量就是耶律王室入贅的一個女婿。
隻要想到這些,耶律明朔就不甘心極了。
這些年他忍辱負重,處心積慮的讨好耶律齊,目的就是為了拿下整個Z國,結果到頭來,卻因為南龍骁和白安心的破壞化為了灰燼。
他現在不過是耶律王室的一顆棄子,又拖着一副殘缺之軀,往後人人都可以見他踩在腳底下。
耶律明朔滿腔怒火難洩,就這樣發狂的将床頭上的物什全部掃落在地。
劈裡啪啦的聲音接連響起,久久萦繞不散。
女仆站在門口,清楚的聽到這聲音,趕緊敲了下門,“大王子,您沒事吧?
”
“滾!
”
耶律明朔現在不想見任何人,憤怒的朝着門口咆哮。
女仆又道,“我是過來給大王子送藥的,大王子的身體需要好好休息,不宜過度發怒,這樣子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會傷及自己的身體,這又是何苦呢?
”
坐在床上的耶律明朔聽到這話,眉頭深深皺緊。
一個小小的女仆,竟敢這般和他說話。
他應該要發火的,結果突然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丫頭,竟敢訓斥自己。
沉默片刻,他冷聲道,“給我進來。
”
“是。
”
女仆很快推門而入,拿着藥靠近。
随着她出現在視線之中,耶律明朔深深的打量着她,明明是一張陌生的臉,可在對上她那雙眼睛,竟然覺得有些熟悉。
“你是誰?
為什麼我從未在宮中看見過你?
”耶律明朔說完,示意女仆靠近過來。
女仆低下眼睫,嘴角卻張揚起一抹弧度,随後應道,“回大王子,我叫成慧敏,前兩天剛入宮的。
”
耶律明朔依然在打量她,最終目光落在她脖子上,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極為明顯。
隻是這痣的位置,竟然像極了一個人。
那瞬間,耶律明朔的眼神變了。
“母......”
他剛想喊出聲,女仆卻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小心隔牆有耳,大王子還是把藥吃了吧,這樣傷口還得快些。
”
耶律明朔不傻,很快就醒悟過來,佯裝嚴肅的訓斥着女仆,“把藥放下,滾出去。
”
女仆見他懂了,趕緊将藥放在床頭上,然後轉身就走了。
等門掩上之後,耶律明朔滿四周打量了一圈,确定沒人盯着自己,這才拿起藥瓶子檢查起來。
他将所有的藥物全部倒在手心裡,并未發現任何東西。
以為自己猜錯了,他正準備放棄時,竟然在最後一瓶找到了一張紙條。
’時機未到’
簡單的四個字,已經說明他心中的猜測是對的。
他就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孤軍奮戰。
如今有人在暗中幫助自己,未來他還是有機會成為Z國的王。
想到這,耶律明朔的心情好了起來,竟然還吹起了幾聲口哨。
連老天都在幫他,要是他在不争氣點,那就太辜負這麼好的時機了。
耶律明朔因為狂喜臉上帶着獰笑,拳頭更是捏的青筋暴起。
南龍骁,白安心,等着瞧吧,你們對我的所作所為,總有一天我會千百倍的還給你們。
......
這邊白安心回房後,一直在猜想那個女仆的背影。
和腦子裡有道陌生的背影重疊,但始終就是想不起對方的臉。
慕北宸洗完澡出來後,看到白安心坐在沙發上發呆,無奈的搖了搖頭,随後便擦着頭發邊靠近過來,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沙發突然凹陷了一大塊,白安心這才緩過神來,偏頭看向男人。
“洗完啦!
”
“嗯,你一直在發呆。
”
從回來至今,白安心就魂不守舍的,慕北宸一眼看穿她有心事。
白安心低低歎道,“我啊,多疑症作祟了,看到這王宮裡的每一個人,都覺得他們有可能會對我們不利。
”
怪不得她多疑,是目前的局勢太過緊張,還有那幕後之人在暗處,來無影去無蹤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倘若對方也擅長易容術的話,想要拆穿他的真面目,還真有那麼點難度。
“那人确實就潛伏在王宮之中,而且還有可能是我們身邊的人,所以心兒,多一分防備是對的。
”
慕北宸将頭發擦得半幹,毛巾搭放在旁側,伸手就摟住了白安心的肩膀,說道,“别多想了,先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我有預感那人很快要出手了。
”
慕北宸的預感是很準的。
何況他安排了這麼多人潛伏在王宮四周,安心也調遣了靈鴉閣的勢力,王宮的侍衛也開始有所行動,他相信那幕後黑手絕對有所察覺。
如此,在一切形勢不可控之前,他們會提前動手。
白安心也是這麼想的,沒和慕北宸在一起前,她的精神時刻保持清醒,用理智去看待一切事物。
因此她的警惕力和預感力,絕對不輸給任何人。
而危機來臨前,總是透露出死一般的寂靜。
這不得不讓他們豎起十二分警惕。
事實證明,兩人的預感是對的。
白日的平靜過後,夜晚突然起了大風。
慕北宸和白安心躺在床上,表面看似閉上眼睛睡沉了過去,實際上兩人的精神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整個耶律王宮的上空彌漫着詭異的氣息。
北邊湘苑裡。
一道白影閃身而過,那敞開的大門傳來吱呀的聲響,原本被破壞的風鈴,不知何時重新被安裝上,被風吹得搖晃不止,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主人。
”
這時,傳來一道恭敬的男音。
繼而黑影晃過,弓着腰出現在女人身後。
“南龍骁已經回來了,你打算何時動手?
”女人經過變聲器加工過的聲音格外沙啞,在這冷風呼嘯的夜裡顯得格外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