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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7章 洗清嫌疑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5583 2024-11-29 14:26

  杜溪上被人打暈之後,關到了軍隊的監牢裡。

  他不停的咆哮,聲音都喊啞了,卻沒人理會他。

  過了兩天,他父親才疏通了關系,進來看他。

  一見面,他父親先扇了他一巴掌:“混賬東西,你要把我們害死了!

  杜家的産業和房子全部被查封了,軍隊和政府都介入,調查杜父。

  杜父爬到今天的地位,手上肯定不幹淨,哪怕隻是查他行賄,也夠他坐牢的,更别說政府查的目标,居然是“杜家是否組織地下革命活動”。

  不管真假,杜父的會長是肯定丢了,地位和面子全沒了。

  若是真的,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杜父自己當然不會做這種事,可他保不齊他兒子會這麼做。

  他簡直就要抓狂。

  杜溪上在人前素來是個佳公子,既斯文又風雅,此刻他狼狽極了,蒼白臉上被他父親打了五指清晰的痕迹。

  他痛哭道:“阿爸,您要相信我,我不是革命黨!

  他當着調查員的面,跟他父親說了實情。

  “......咱們去政府辦公廳的時候,我聽到他們說搜查到了秘鑰,就是硯台和不走的懷表。
以後要留意報紙,看看哪家報紙用這兩個關鍵詞傳遞消息,哪家報紙就有問題。

  我偷聽到了之後,就想把此事栽贓到司玉藻身上。
她成立了圍棋會,學校的規定是一個協會可以編一天的報紙。

  我先在校報上,把‘秘鑰’發了出去。
校報雖然小,政府一時三刻查不到,但我可以去匿名通風報信。

  我再讓潘落英去跟學校的印刷廠說,機器出了問題,讓司玉藻帶人去另一家印刷廠。
我就在那家印刷廠裡,準備好革命黨的報紙,然後通知政府抓人。

  隻要人贓并獲,抓到了司玉藻,她的圍棋會就成不了,她也要被當成革命黨,不是殺死就是離開上海。

  阿爸,您不也是覺得她刺頭嗎?
王秋生的事,她不是差點破壞了您的計劃嗎?
我這是為了咱們家,為了您啊.......”

  杜父額角的青筋一直跳個不停。

  杜溪上這次是真的引火燒身了。
這麼大的事,如此危險的計謀,他也敢亂用。

  “可是,你最後被司玉藻反将了一軍!
”杜父腦子很靈活。
他看似是對兒子說,實則是說給旁邊的調查員聽。

  “司玉藻如果不是革命黨,她怎麼會知道秘鑰,又怎麼會知道你要害她,反過來害你?
”杜父道。

  杜溪上一愣。

  對啊,如果司玉藻不是......

  他原本隻是打算誣陷司玉藻的,卻不成想居然是她真的是。

  “長官,她才是革命黨,你們快點去抓她!
”杜溪上大聲吼道,隻是他的聲音喊得破了音,沒什麼效果。

  調查員的表情頓了下,轉身出去了。

  負責這件事的長官一合計,覺得杜溪上的話也許是真的。

  于是,他們派人去了司玉藻的公寓。

  他們在司玉藻的公寓裡,遇到了一位軍部高官——鄧高元帥。

  鄧元帥掃視了一眼他們:“這是我侄女,你們興師動衆,是有什麼事?

  特别調查員們都面面相觑。

  這位鄧元帥的人脈是非常雄厚的,他曾經背靠司家。

  司家.......司玉藻的那個司家嗎?

  幾名調查員略感心驚。

  司玉藻那樣的出身,怎麼會跟革命黨攪合在一起?

  況且,杜溪上的話,句句聽上去都是狡辯。

  他說是司玉藻把他帶到了那個印刷廠,可當時去抓他的人說,根本沒看到司玉藻在場。

  這麼簡單粗暴的栽贓,調查員們居然信了嗎?

  這要怎麼跟鄧元帥解釋?

  “.......大帥,是......是想例行檢查.......”調查員做了幾次嘗試,還是在鄧高面前拿不出合理的理由。

  例行檢查也需要證據。

  他們來搜查司玉藻的證據是什麼?
是一個被人贓并獲的革命黨人的說辭嗎?

  “說啊,吞吞吐吐做什麼?
”鄧高不耐煩,“我還要帶我侄女去吃飯,到底有什麼事?

  “元帥,這是個誤會。
”調查員尴尬道。

  幾個人狼狽離開了。

  他們重新審了杜溪上。

  杜溪上還是那套說辭。
可除了說辭,他拿不出任何的證據。

  沒人看司玉藻約了他,甚至沒有人留意到司玉藻上了他的汽車。

  “當時司玉藻約我的時候,她的同學徐景然和馬璇都在場,隻是離得比較遠。
”杜溪上道。

  徐景然和馬璇也被叫過來問話。

  她們倆當天的确是跟着司玉藻去逛街了,然後也遇到了杜溪上,但司玉藻和杜溪上說話的時候,她們走開了。

  “杜師兄擺明了是想要追求司玉藻的,他以前好幾次害司玉藻,還把她反鎖在教室裡,放火燒她,大概是司玉藻拒絕了他。
”徐景然說,

  “那種情況,如果我們在場,杜師兄被拒絕之後惱羞成怒,也想害死我們怎麼辦?
所以,我們就自動走遠了點,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不過,依照司玉藻的性格,她是絕不會約杜師兄的。
她根本看不上杜師兄,而且她和盧師兄算是很好的關系,司玉藻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杜溪上還說了潘落英。

  潘落英是個漂亮的年輕女人,一進來就先吓哭了。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他約我喝咖啡,我就去了,我是很喜歡他的。
”潘落英說。

  她推得一幹二淨。

  潘落英從調查局出來,抹幹淨了眼淚,冷冷瞥了眼。

  她當時就做了兩手準備。

  萬一杜溪上失敗了,她不想被牽扯進去,所以她把自己的手洗幹淨了。

  杜溪上自己找了校報的總編,把“秘鑰”放進去的,潘落英當時不肯出面,也是為了防止今天。

  她淡淡笑了笑:“永别了,杜師弟,這就是自作聰明的下場。

  這件事,政府一周之後給了結果。

  杜溪上被判了五十年,關進了監牢;撤去杜父的西藥商會會長職務,查封了杜家所有的生意,留待後續的審查。

  南京方面還是懷疑杜父才是主謀,隻是他推出了自己的兒子頂罪,可惜目前沒有證據。

  “上海有個革命黨大人物”的謠言,算是得到了證實。

  杜父在大上海也算是響當當的制藥大亨,跟密報對得上。

  後來,調查局找到了杜家一個秘密研究所,發現裡面做人體實驗,研究所後面有個大坑,臭不可聞。

  挖開一看,至少有三十具骸骨,而還沒有死的非人非鬼“試驗品”們,足足上百人。

  此事轟動了一時。

  杜父被判槍決。

  并且,調查員在他們的研究所裡,找到了杜父就是革命黨的證據。

  這件事,徹底告一段落了。

  “你聽說了杜家的研究所嗎?
”司玉藻提到這個話題,有點惡心。

  這幾天,她不管走到哪裡,大家都在跟她說這件事。

  被關在研究所的,大半是乞丐或者難民,他們形容凄慘,生不如死。

  張辛眉道:“當然知道,我還去了一趟,要不然最後那些印章是誰放進去的?

  那些印章,坐實了杜父的革命黨身份。

  是張辛眉親自去放的。

  “......真像他們說的那麼慘嗎?
”司玉藻問。
張辛眉道:“比你想象中更慘,你其實沒怎麼見過可怕的地方,所以你的想象力很貧瘠。
那個研究所,比你想象中再可怕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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