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恺是個稱職的兄長,給倫敦那邊發了電報。
顔棋很快回了,通篇都是抱怨念書的辛苦,以及自己的無辜。
她跟周勁好久不接觸了。
大約是一年多之前,她被朋友撺掇,親吻了周勁,隻是蜻蜓點水的碰了下嘴唇。
她沒有打算跟他談戀愛,一直對他避之不及。
周勁糾纏不休,被顔子清派人打了一頓之後消停了。
後來他還談了個女朋友。
哪裡知道,他過年時候和女朋友分手,又發瘋想起了顔棋,過來說些有的沒的。
顔棋也隻是随口忽悠他。
不成想,他居然這麼極端,真的捅了自己一刀。
“他是不是有病?
”顔棋對此大放厥詞,被顔子清扇了一巴掌。
顔子清簡直要氣瘋了:“從小就沒好好教你,将來你遲早跟蘇曼洛一樣!
你看看玉藻,你有人家一半嗎?
”
挨了打,還被塞到學校這樣的牢籠裡,顔棋覺得自己可能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天知道她多麼不擅長念書,當初為了混個中學畢業證,要了她的老命。
她從來沒想過念大學,雖然現在女孩子念大學挺時髦的,馬來亞大學也招收不少的女學生。
“......哥哥,你偷偷來接我回家,我想吃媽咪做的烤鴨,别讓老頭子知道。
”顔棋在電報最後說。
她那個無良的哥哥,假裝自己沒收到電報,随便把電報往茶幾下面一扔,就當自己盡到了哥哥的責任了。
“對了,我突然想吃我媽做的烤鴨,你等會兒給媽打個電話,就說你想吃。
”顔恺對陳素商道。
陳素商:“......”
這丈夫現在還能退貨嗎?
道長把陳素商和顔恺送到了新加坡之後,轉身去了香港。
他在香港是有不少朋友的。
陳素商這幾天無所事事,果然給徐歧貞打了電話。
徐歧貞自己也閑,特意讓他們倆都去餐廳。
結果,他們在餐廳遇到了一位挺端莊美麗的女子。
女子沖他們倆笑了下。
“姐。
”顔恺和她打招呼,“什麼時候回來的?
”
“昨天剛回來。
”
徐歧貞見陳素商不認識,主動給她介紹:“這是李寐,你姨母家的表姐。
”
徐歧貞的姐姐徐瓊貞,一直在娘家管理家族事業,所以李寐出生在徐家,是徐家的第一個孩子。
别說她父母了,就是她舅舅姨母,沒有不疼她的。
她這些年在美國念書,學的是經濟,回來幫她母親打理生意。
“姐。
”陳素商順着顔恺的話,也叫了聲。
李寐微笑:“你就是阿璃吧?
我聽小姨說過很多次了。
”
陳素商說是。
徐歧貞做烤鴨的時候,陳素商和李寐在旁邊聊天。
兩個人挺投緣的。
回去的時候,陳素商還跟顔恺說:“你姐人挺好的。
”
“對,她是挺不錯的。
她跟我媽感情很好,時常有什麼事,都會告訴我媽。
我上次還聽我媽說,她打算留在美國的,不知道怎麼回新加坡來了。
”顔恺道。
“你再去問問媽媽。
”陳素商打趣他。
顔恺不想那麼八卦,忍住了。
翌日,陳素商和顔恺去司家看望康晗,又在司家遇到了一位英俊的年輕人。
年輕人是專門過來拜訪司行霈夫妻的,旁邊還有一位長者和氣質很好的太太陪同。
“......你有這麼好的文憑,不需要我們打招呼,學校肯定是能進得去。
”司行霈這樣道。
顧輕舟瞧見了陳素商和顔恺,招呼他們倆坐下。
然後,她把對面的人介紹給他們。
對面是葉骁元,他如今定居在吉隆坡,他的軍隊也在那邊;年輕人是他的外孫。
葉骁元的長女葉妍,嫁到了太原府的王家,後來王家也搬到了新加坡,如今又随着他去了吉隆坡。
葉妍的長子今年二十九歲了,一直在美國念書、教書,現在想回到南洋發展。
他比較看重馬來亞大學,就是之前的愛德華七世學校,顧紹任教的地方。
馬來亞大學目前是亞洲最好的三所大學之一,每年的簡曆無數,葉妍的兒子想做一名音樂教師,不太好進。
葉骁元就帶着他,過來拜訪了司行霈,希望司家托關系,把他外孫弄進去。
“......你好,我是王緻名。
”年輕人主動和顔恺、陳素商打招呼。
顔恺也介紹了下自己。
“顔家啊?
”王緻名對顔恺好像挺有興趣,“我有位學生,她好像說她家親戚是新加坡顔氏。
”
“學生?
是李寐嗎?
”顔恺問。
“果然是沒有說錯?
”
“對,她是我表姐,比我大一個月左右。
”顔恺笑道,“很巧了,改日一起吃飯。
”
王緻名說好。
陳素商和顔恺好像探聽到了一個大八卦,說給了徐歧貞聽。
徐歧貞覺得他們倆胡鬧。
後來,王緻名果然進了馬來亞大學的音樂系,當講師。
顔恺請他到家裡吃過一次飯,算是比較熟悉的。
不過他跟王緻名所學不同,又沒什麼共同的生活經曆,能聊的話題實在不多,後來就接觸少了。
到了這一年的九月初七,陳素商在醫院誕下一名男嬰。
顔家的老太爺做主,給孩子取名叫顔天承,陳素商覺得挺好。
顧輕舟帶着康晗去醫院看陳素商和孩子。
康晗不停的抹眼淚。
“我就知道,我能看到阿璃的孩子出生。
”康晗哽咽着說,“她爸爸要是也能看到,該有多好。
”
顧輕舟勸她别傷心。
孩子抱下去休息時,陳素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媽媽,我想問問您,我的腳趾,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陳素商問。
她有一隻腳,小指旁邊,好像有一塊略微的凸起,不仔細研究是發現不了的,還是昨天顔恺說給她揉揉腳看到的。
陳素商自己都不知道。
她又想起胡長生離開那次,拉着她的手看個不停。
陳素商後來自己也研究了很多遍自己的手,是沒什麼問題的。
現在她腦子裡靈光一閃,假如有什麼問題,會不會是她的腳?
“你小時候有六根腳趾的,我怕将來别人取笑你,帶你去醫院切掉了。
”康晗道,“你是腳不舒服嗎?
”
陳素商心中微動。
她忙搖頭:“沒有,就是好奇。
”
她自己是不太清楚為什麼的,可她沒跟任何人說過。
她讓康晗也不要說。
陳素商現在想和丈夫、兒子以及親人過些安靜的日子,她不想再攙和術士之間的事。
她兒子擺滿月酒當天,陳素商收到了袁雪堯的一封電報。
看到電報時,陳素商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