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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被逼現身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7510 2024-11-29 14:26

  顧輕舟不了解相術,卻也耳聞過一種“梅花易數”,可以用來推演方位。

  村裡人丢了牛或者其他牲畜,都會去問問村頭算命的瞎子,請瞎子推演一番,算出個方向,讓村民去尋找。

  那瞎子相術不佳,十回裡還真有三四回能找到。

  師父當時說:“這樣的成功,已經是很高了。

  說明梅花易數很管用。

  顧輕舟派去的副官說,郭七老先生一到上海,就直奔某個茶樓找闫堂主,無疑他也是用了梅花易數推演。

  和村裡算命的瞎子相比,郭老先生的相術更加成熟、精準。

  顧輕舟的最終目的,是想要引得闫堂主來挖墳。

  挖墳這種事,沒有一個能言善辯、而且精通風水的人去勸說,闫琦也不敢幹。
畢竟闫堂主刀口舔皿,他更害怕晦氣和損陰德。

  然而,闫琦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就被郭老先生蠱惑到了嶽城,足見這位老先生的相術,到了何等程度!

  顧輕舟若還覺得他隻是個騙子,就未免太蠢了。

  正是知曉郭老先生的厲害,他說司慕沒幾天活頭,顧輕舟下意識吓了一大跳。

  “郭老先生,請您幫他解劫難!
”顧輕舟道,“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若能用金錢救司慕一命,多少都值得。

  顧輕舟被郭老先生的話,吓了一跳。

  她太意外了!

  司行霈曾經說過,槍炮無眼,當兵的人沒有前途,永遠都不知道哪一顆子彈會打在自己頭上。

  這話顧輕舟從來不懂。

  現在聽郭老先生說司慕命不久矣,顧輕舟心中莫名酸澀。

  司慕還年輕,他壯志未酬!

  “你先拿兩根大黃魚來。
”郭老先生笑道。

  他總是一副坑蒙拐騙的态度,就連此刻要錢,他也充滿了調侃。

  顧輕舟卻不敢大意,急匆匆上樓,打開了保險櫃,拿出兩根大黃魚下樓。

  “小丫頭,我可以幫你丈夫。
”郭半仙拿到了金條,在心中掂了分量,這才松口道。

  他渾濁的眼睛,望着顧輕舟,“不過,我隻能幫你一樣,也隻能告訴你一個機密。
幫了你丈夫,我就不會再回答你另外的問題,你确定要幫他?

  另外的問題?

  顧輕舟知道他說什麼了。

  她很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事,很想知道郭半仙有沒有撒謊,她的父親顧圭璋已經死了,那麼她的母親,是否還活着?

  此刻,她卻要面臨這樣的選擇。

  顧輕舟沉吟了下,道:“救司慕!
”她果然不追問什麼。

  郭半仙将金條藏起來,對顧輕舟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更改也無法延年益壽,最多增加一兩年的壽命,最後甚至會死得更慘。

  顧輕舟唇色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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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沒有其他辦法!
人的命是天定的,你更改不了,我也更改不了!
我所做的,隻是為他蒙蔽天機,換取微薄的壽命。
”郭半仙說。

  這話,顧輕舟從前不信,覺得是無稽之談。

  她現在卻相信了郭半仙。

  “小丫頭,答應我一件事。
”郭半仙繼續道。

  顧輕舟沒有立刻答應,因為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

  “您說。
”顧輕舟道。

  郭半仙沉吟,似望了眼穹頂,半晌才道:“天道不可逆,記住了嗎?

  顧輕舟道:“嗯,記住了。

  “明白嗎?
”郭半仙又問。

  顧輕舟卻搖搖頭:“不是很明白,我沒想過去違逆天道。

  “将來你會明白的。
”郭半仙笑了笑。

  他站起身,離開了顧輕舟的家。

  随後,他這個人就徹底消失了,再也沒了他的痕迹。
顧輕舟想要去找他,可茫茫人海,尋找這樣的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這是後話了。

  顧輕舟借助闫堂主的手,想要把蔡家的遺孤逼出來。

  棺材是洪門的堂主挖的,事情是上海洪門的人鬧的,顧輕舟做的就是在中間煽風點火,以及無論如何也不肯放人。

  “闫堂主在墓地埋炸藥,我的家裡人還葬在那裡呢!
”顧輕舟道。

  她給師父和乳娘下葬時,墓碑上沒有寫具體的名字,而是寫了“先師”“先妣”等字樣,落款顧輕舟。

  沒人知道她的師父具體是誰,現在連顧輕舟自己也不能肯定師父是誰了。

  不管是誰,都是她的師父。

  她不肯放人。

  挨了兩天之後,消息越傳越盛,上海的洪門總舵坐不住了。

  他們打電話向顧輕舟賠罪,也表示願意接受嶽城的法律制裁。

  顧輕舟卻還扣押着蔡可可的棺材。

  “等蔡家的親屬來了,才能重新給她下葬。
”顧輕舟道。

  洪門的龍頭親自打電話說:“我會給蔡小姐重新安葬。

  “不用您了,讓蔡家的人親自來吧!
家人出了這種事,藏頭露尾的還算人嗎?
”顧輕舟道。

  她态度堅決。

  洪門的人一聽,還以為她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沉吟良久。

  長亭早已坐不住了。

  顧輕舟之前的打草驚蛇,看似無意,實則給長亭埋下了心中的隐患,讓他覺得顧輕舟什麼都知道,現在隻缺實證。

  這種猜測,會讓長亭覺得:“她知道了,隐瞞是沒有必要的”。

  而洪門要人的時候,顧輕舟又非要蔡家的人出面,更加讓長亭明白,顧輕舟再等他,她什麼都知道。

  對方什麼都知道,這時候的隐瞞,就帶着幾分沒必要。

  “張龍頭,别怪我不信任您。
可是您的堂主跑過來挖墳的!
”顧輕舟疾言厲色,“我怎麼知道上海總舵是什麼意思?
再讓您來安葬蔡小姐,是不是還要折騰一回?
這對死者不敬!

  電話裡寂靜無聲。

  顧輕舟又道:“讓蔡家的人出面吧,否則棺木就停在警備廳裡!
我是絕不會把棺木交給你,讓蔡小姐受第二次侮辱!

  顧輕舟的話,合情合理。

  的确是洪門的堂主去挖墳的,她不信任洪門是應該的,除非蔡家的人親自去。

  “讓家屬來吧!
這件事,還是請家屬出面。
”顧輕舟道。

  張龍頭道:“蔡家的人已經死光了,沒人出面。

  顧輕舟就哦了聲,拖長了聲音道:“是嗎?

  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樣子。

  她挂斷了電話。

  張龍頭氣得把電話給砸了。
他想:“看來,這位少夫人什麼都知道!

  “洪門這次露臉啊!
堂主去挖分舵龍頭家千金的墳墓,此事也頗為香豔!

  這種消息,是顧輕舟派人放出去的,還公然寫在報紙上。

  洪門的龍頭氣得半死。

  這是抹黑洪門!

  而後,顧輕舟又派人去說:“洪門的堂主挖出了棺木,洪門的當家坐視不理。

  于是,洪門又落了個“道德淪喪”“無情無義”!

  “這個少夫人,她就是想逼迫蔡家的人現身!
蔡家沒人去接,她就不放行。
”洪門那邊氣急敗壞,“她這麼一天天的給洪門抹黑,也不是個事兒!

  “我去接吧!
”長亭道,“她已經知道了!

  “她未必知道吧?
”有堂主道,“她在訛詐!

  “不管真假,我妹妹的棺木,我要去接回來。
”長亭冷漠道。

  就這樣,長亭帶着他父親蔡龍頭的大印,以及他自己的名牒,來見了顧輕舟和司慕。

  等他真的出現時,司慕臉上露出了震驚。

  他的震驚,長亭看在眼裡,一瞬間也沉了臉:感情真的是訛詐!

  直到長亭走進警備廳,顧輕舟和司慕才确定是他。

  “還真是你!
”司慕感歎。

  他懷疑過顧輕舟的判斷,事實卻總是反過來扇他一巴掌,告訴他:懷疑顧輕舟是愚蠢的。

  “我上當了!
”長亭微笑,笑容如夏花絢麗,卻也有幾分無奈和惱怒。

  顧輕舟微笑。

  “你一直很笃定是我,不管是面對我,還是面對張龍頭,你都是自信我的存在。
其實,一切都是你的猜測。
你能把猜測表現得這般堅定,是個擅長攻心的女人!
”長亭笑道,似春風般溫和。

  哪怕再生氣,他都是笑着的。

  顧輕舟用了個損招。

  這件挖墳的缺德事,是顧輕舟算計了闫琦,闫琦這個蠢貨一步步踏入顧輕舟的陷阱。

  洪門所有人都綁在一根繩子上。

  闫琦掉入陷阱,一定會把同在一根繩的長亭拉下水。

  果不其然!

  “過獎了,蔡先生!
”顧輕舟皎皎眉目微揚,有了個輕盈而優美的弧度,“終于知道你的姓了!

  什麼長姓、什麼滿人,全是故布疑陣,把顧輕舟的注意力轉移開。

  長亭是洪門的人,董晉軒也是洪門的人。

  第一任總統是洪門在美國緻和堂的人,故而洪門有了總統的依仗。
董晉軒是總統親自派到嶽成來的。

  顧輕舟一開始就想偏了,主要是長亭誤導了她。
長亭滿口的胡話,董銘也幫着長亭撒謊,讓顧輕舟誤以為長亭是滿人,甚至可能是清廷遺孤。

  直到今天,她才把一切捋順。

  毋庸置疑,财政部賀家也是洪門的人。

  “我對你的身份很好奇,我從未聽說過蔡家還有你這個兒子。
”顧輕舟笑道,希望蔡長亭能為她解答。

  蔡長亭道:“那你就保持好奇吧。
既然你好奇,你就不會無視我。
少夫人,我很希望你能看到我。

  “因為你妹妹是被我害了?
”顧輕舟問。

  蔡可可被開除,的确是顧輕舟做的。

  可歸根結底,還不是蔡可可作孽在先?
顧輕舟始終覺得,她弄得蔡可可被退學,是為民除害。

  “不僅是我妹妹吧?
”蔡長亭依舊微笑,“我的父親,難道不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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