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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4章 紙包不住火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4893 2024-11-29 14:26

  顧輕舟這天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她先洗澡,然後去看玉藻,這是每晚的習慣。

  不成想,玉藻不在床上。

  照顧她的傭人告訴顧輕舟:“大小姐去了您的院子。

  顧輕舟剛從自己的院子出來。

  她愣了下,立馬回頭,就在兩個兒子的房間裡找到了玉藻。

  玉藻蜷縮在兩個弟弟的床上,和他們并頭睡成了一排。

  “吃晚飯的時候,雀舫鬧得厲害,哭了好一會兒。
大小姐陪着他玩,後來太累了,我就給她放水洗澡。
她說要等太太回來,沒想到先睡了。
”乳娘道。

  顧輕舟颔首。

  她走上前,親了親玉藻的額頭。

  玉藻醒了,睜開眼睛軟軟叫了聲“姆媽”,又伸手摸了摸她身邊的雀舫,繼續睡了。

  顧輕舟心裡說不出的柔軟。

  小孩子真像是天使一樣,能淨化靈魂。

  第二天,顧輕舟帶着玉藻去餐廳吃早飯,司督軍和司瓊枝正好都在看報紙,就看到了頭版頭條。

  司督軍略微蹙眉:“這麼皿腥,容易引起民衆恐慌,警察局沒跟徐家提嗎?

  他覺得新加坡的警察局做事不靠譜。
這樣的綁架,怎麼能見報呢?

  司瓊枝的臉色也變了。

  她跟徐歧貞不算太熟悉,可這件事讓人不安了。

  不止是她,估計很多人會都代入“徐歧貞”,都會不安的。

  “阿爸,這是綁匪的意思。
警察局現在還沒有找到徐小姐的半點蹤迹,如果不對綁匪妥協,徐小姐會有危險。

  綁匪先拔下徐小姐的指甲,後面就能剁了她的手指。
這個責任,警察局擔不起,徐家也不容許。
”顧輕舟道。

  司督軍的眉頭擰得更緊。

  他淡淡道:“這些綁匪肆無忌憚!
新加坡的人都沒有本土概念嗎?

  “嗯,各自為政,沒辦法。
”顧輕舟道。

  司督軍就不再說什麼。

  司瓊枝追問顧輕舟:“大嫂,徐歧貞又這樣了,那徐培呢?

  “徐培還沒有消息。
”顧輕舟說。

  司瓊枝有點心急。

  顧輕舟吃了飯,急匆匆趕到了護衛司署,等着拿新的消息,不成想她的辦公室裡有兩個人。

  是阮燕峰和阮佳寒。

  “司太太,我們......”阮佳寒滿頭的汗,神态急惶,擋在阮燕峰面前對顧輕舟道,“我們是來問問,徐小姐有消息沒有?

  “不是,我們.....”一旁臉色陰沉且痛苦的阮燕峰開口,聲音極其嘶啞,好像砂紙滑過了生鏽的鐵闆。

  那聲音,聽得人牙酸。

  “七叔!
”阮佳寒急忙打斷他,而且轉頭看着他。

  阮佳寒的神色很焦慮,眼底全是哀求。
如果沒有外人在場,顧輕舟覺得阮佳寒就要給阮燕峰跪下了。

  阮燕峰微微閉眼。

  這一刻,顧輕舟看到了他身上的沉重和無奈。

  他那點風流倜傥的氣度,一瞬間全沒有了,好像被霜劍打磨過,隻剩下了直立的力氣。

  他胡子邋遢,眼窩深陷,嘴唇幹裂得起皮,好像他很久沒坐下來休息、睡覺,甚至顧不上喝水。

  “司太太,我們和徐家有點交情。
特别是父輩們,關系更好。
以前我們家還跟徐家在蘇州開過紡織廠,這件事您可能不知道,那廠都關閉二十年了。

  不過,我們兩家的交情從未斷過。
就像阿紹,還是徐家幫我們找回來的,阮家很感激他們的。
岐貞一直都是我們的小妹妹,她出事了,我們很擔心。
”阮佳寒解釋道。

  他們叔侄倆,都不太像是簡單的關心。

  就好像心頭的肉,被人活活挖去了,那種痛不欲生的情愫,在阮燕峰眼底流淌。

  而阮佳寒,生怕他七叔失控。
他像是拽住了一頭發狂的獅子,拼了全力,也累得隻剩下半口氣了。

  顧輕舟假裝看不見,心中卻隐約能猜到七八成。

  “我們也很擔心。
”顧輕舟請他們叔侄倆坐下,然後親自倒了茶。

  她說起了徐家的案子,從頭說起,不留痕迹,盡可能讓阮燕峰和阮佳寒知曉内情。

  “......徐歧貞僞造了書信,想要證明她哥哥被綁架了,不成想她自己卻出事了。
”顧輕舟道。

  顧輕舟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阮燕峰那幾乎塌陷的肩膀,稍微平了幾分。

  他好像走在沙漠裡的人,用一種炙熱的貪婪目光,看着顧輕舟,似乎想要顧輕舟多說一點,再說幾句,證明某個人沒事。

  于是,顧輕舟就道:“徐歧貞的确是被綁架了,原因不明,動機不明。
不過,依照我自己的看法,徐培應該沒有遭到綁架。

  阮燕峰的眼神猛然發亮。

  “您是說.....”他開口問。

  結果剛一開口,就被阮佳寒打斷了。

  阮佳寒搶着,壓過了阮燕峰的話頭:“那徐培呢?
是不是說,他暫時是安全的?

  “這個不敢保證。
”顧輕舟道,“徐歧貞被綁架的消息放出來了,如果他今天自己回家了,就意味着他的确沒事。

  至于安全......阮少,這個世上有各種各樣的意外,誰也不敢保證徐培安全。
我們隻能估計,徐培他沒有遭到像徐歧貞那麼危急的綁架。

  雖然她如此說了,可阮燕峰的眼神還是亮着。

  顧輕舟就看了眼他。

  阮佳寒連忙踢了他一腳。

  他們叔侄問完了情況,阮燕峰就站起身,好像還有其他事,就道:“那我們不打擾了,司太太。

  他們倆從護衛司署出來,阮佳寒搶先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還是要親自給阮燕峰開車。

  阮燕峰也惱了:“你别總跟着我!

  “七叔,這個時候我不跟着你,萬一出事了,我怎麼跟家裡交代?
”阮佳寒也急了。

  阮燕峰對他毫無辦法。

  這個大侄子黏起人來,簡直無法甩開。

  上了車,阮佳寒還在念叨:“七叔,你方才不該說話的。
你答應了我,什麼也不問,等我幫你的。
可你還是開口了,萬一司太太知道了什麼,傳出流言蜚語來......”

  “她知道。
”阮燕峰道。

  阮佳寒吓了一跳,車子差點撞到了馬路牙子。

  “什麼?
”阮佳寒焦急,“她怎麼會知道?
你告訴她了嗎?
七叔,你不能這樣,你忘記了當初的事嗎?

  “我沒說,但是她知道。
”阮燕峰無力阖眼,靠在椅背上,心中萬念俱灰。

  他想起顧輕舟的眼神。

  那女人精明得可怕,她隻是那麼一眼,阮燕峰就知道,她什麼都明白了。
紙包不住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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