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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9章 找人

顧輕舟司行霈 明藥 5284 2024-11-29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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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客棧,他們在街頭買了份面,匆匆吃完就出城去了。

  顔恺穿着短靴,走路便捷。

  他們三個人一路出了城牆,顔恺問:“我們要去哪裡?

  “進山。
”陳素商道。

  靖良有數不盡的高山峻嶺,綿延不絕。
想要通過此地去越南,也要跨過層層疊疊的山巒。

  從城裡走到山腳下,約莫要走幾十分鐘,顔恺特意放緩腳步。

  陳素商為了等他,也慢了下來。

  “她是誰?
”顔恺問。

  陳素商看了眼花鸢單薄的背影,眼底有幾分不明所以的敬佩:“她叫花鸢,是花家的女兒。

  顔恺失笑:“你覺得你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但在我聽來,你隻是用一堆我聽不懂的詞,來解釋我不明白的詞。

  陳素商也笑。

  “你知道胡家嗎?
以前在香港,我師父有個好朋友胡先生,他被人殺了。
”陳素商問。

  顔恺當然記得。

  還是他陪着陳素商去的警察局。

  “胡家怎麼了?

  “胡家是廣西的術士大族,常年不與外界來往,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族規。
長久以來,胡家都有仆人,住在胡家的外圍,環繞着胡家。

  世世代代下來,仆人們成了龐大的村落,都賜花姓,與外界通婚。
花鸢就是胡家的仆從之女,她早年跑出來的時候,認識了甯先生。

  我離開新加坡的時候,見過一次甯先生,他給了很多建議,甚至給了我一些法器。
他讓我有機會到廣西,要幫幫花鸢。
”陳素商道。

  顔恺聽到這裡,差不多就明白了。

  花鸢的警惕和敵意,都是來源于恐懼。

  “她不是跑出去了嗎?
”顔恺問,“怎麼又回了靖良?

  走在前面的花鸢,把他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是第二次跑出來。
”花鸢回答顔恺,“上次我是四年前跑走的,三個月前他們抓到了我。
這次我又跑了出來。

  顔恺:“……”

  這女人是很勇敢的,同時性格也潑辣。

  “那你為什麼還在廣西?
”顔恺又問,“這地方對你而言,應該不安全的,怎麼不走遠一點?

  花鸢不回答他。

  陳素商就替花鸢解釋:“她不是一個人。

  顔恺好像明白了點。

  陳素商繼續道:“她是打算跑到越南去的,但是在這裡和她的未婚夫走散了,為了尋找他才停下來的。

  顔恺:“……”

  他聽到這裡,突然握緊了陳素商的手。

  甯先生也是術士,推演到了花鸢出事,所以讓陳素商來幫忙?

  怎麼幫?

  去對抗胡家嗎?

  可聽道長和陳素商說,胡家的術法極其厲害,規矩又很可怕,這不是讓陳素商為了不相幹的人去送死?

  “阿梨!
”顔恺停下了腳步,眼底的擔憂很濃郁,“我們要不要直接去越南,别在這裡逗留?

  他自己可以冒險,但是不想她過得如此艱難。

  她可以像玉藻或者顔棋,找一份很簡單清閑的工作。

  她有司家的靠山,整個南洋對于她而言,都是很安全的,甚至術士們也不太涉足,除非是喪心病狂的。

  “我沒事。
”陳素商道。

  前面走着的花鸢,停下了腳步:“你們都可以走,我原本也沒求你幫助!

  她語氣很不好。

  她很戒備外人,尤其是素未蒙面卻認出了她的陳素商。

  她并不是很信任陳素商。
可陳素商拿出了甯先生的信物。

  甯先生是大術士,他的信物不會弄丢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給了陳素商,也就意味着,花鸢必須相信陳素商。

  理智上“必須”,心裡卻不當一回事。

  “你這話說得既過分又不識好歹。
”顔恺道,“誰人不惜命?
明知跟着你有危險,卻還要幫忙,這已然是極大的誠意,你心裡不感激也可以,嘴上何必不饒人?

  花鸢被他說得更氣憤了。

  陳素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調和這種矛盾,當即笑了笑:“不要生氣,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找人嗎?

  這話提醒了花鸢。

  花鸢氣哼哼往前走。

  顔恺自省,覺得不夠寬容,他從前對女孩子們都很好的。
而花鸢是個漂亮姑娘,依照他的性格,定會多加忍讓。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這樣不紳士了?

  他上次還罵蘇曼洛了,上上次也對陳皓月冷眼相對。

  唯一的原因,就是當陳素商受到一點委屈的時候,他就接受不了。

  哪怕蘇曼洛那次,陳素商不在身邊。
一想到蘇曼洛要取代陳素商,到他身邊來,他就煩躁得想要打人。

  “……她的未婚夫跟着她一起跑到了靖良,出去查看地形時不見了。
已經兩天了。
”陳素商繼續告訴顔恺。

  花鸢的未婚夫是她逃到天津之後認識的。

  她當時在一家工廠做女工,原本不可能認識教育局的年輕幹事的。

  是緣分。

  他們倆相識了之後,年輕人追求花鸢。
他聰明又活潑,熱情又時髦,深深擊中了花鸢的心。

  花鸢與他訂婚。

  到了去年,天津被解放的時候,花鸢才知道,她的未婚夫并非國民黨的官員,而是個卧底。

  他的上線去世了,他要麼去台灣,要麼留在天津下大牢。

  沒人能證明他的身份,他隻能帶着花鸢往南邊跑,試圖去香港。

  就是因為他們南下,偶然遇到了胡家的人。

  胡家這幾年早已不同往昔,他們家有不少人外出。

  而花鸢,是胡家重點尋找的人。

  “……他是延安的人,一直做地下工作,對地形很熟悉。
”花鸢道,“我們到靖良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一波土匪走私。
為了避開他們,我們才決定先躲一下。
他出去觀察那些土匪走遠沒有,就沒有再回來。

  這幾天,花鸢到處找人。

  她不敢自己先跑,萬一她的未婚夫夏南麟回頭過來找她,兩個人錯過了。

  但是留在靖良,她日夜不安,胡家的人會追過來的,隻是遲早的問題。

  她甚至也擔心,未婚夫已經被胡家重新抓了回去。

  但這一切都是猜測。

  這些煎熬着她,她脾氣暴躁,性格古怪,惶惶不可終日。

  顔恺覺得自己失戀挺苦的,但聽到了花鸢的遭遇,心頓時寬了不少。

  和他們相比,他和陳素商至少還有自由,能時常見面。

  “你不是胡家的下人嗎?
”顔恺想到了一點,突然問花鸢,“胡家花這麼多心思,找個下人做什麼?

  他這麼一說,陳素商也有點好奇了,看向花鸢。

  花鸢臉上,頓時覆蓋了一層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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