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道長接過了玉佩。
他
仔細看了看,然後還給了顔恺:“不知道是什麼。
”一
旁的陳素商似乎想要插話,然後桌子底下被她師父踩住了腳,差點把她的腳趾踩斷。
她
沉默閉嘴,忍痛不再言語。
顔
恺的餘光瞥見了,心想這個怕是很難說,于是試探着問了句:“這個玉佩,我姑姑能随身攜帶嗎?
”
“可以,玉是養人的。
”道長說。
“姑姑還說要給表弟戴,我表弟年紀不大,他能承得住玉嗎?
”顔恺又問。
長青道長笑呵呵的:“玉就是玉,誰戴都行,越養越好。
藏起來就太浪費了,應該戴着。
”顔
恺心中了然。
長
青道長愛好交際,得罪人的話他不說,害人的事他也不做。
所以,這塊玉佩有點什麼秘密,卻對自身沒什麼壞處。
“
這大概也是姑姑想知道的結果吧?
”顔恺想着。
他得到了這個結果,準備回新加坡去了。
回
家之前,他需得去逛街,買好家裡人想要的禮物,要不然那些妹妹們鬧起來,沒完沒了。
顔恺問陳素商:“你要不要逛街?
”陳
素商道:“可以。
”她
陪着顔恺去了百貨公司,到處走一走,什麼新鮮東西都買點。
戰
後的香港恢複得比新加坡還要快,已經看不出炮火痕迹,街上繁華熱鬧。
他們還路過了碼頭,正好看到一艘英國海軍艦隊停靠,那些海軍們紛紛下船,把碼頭擠得滿滿當當。
陳
素商道:“他們的軍服很漂亮。
”顔
恺也瞧見了。
“對,很漂亮。
”他道。
兩個人逛了圈,到了晚上才回到酒店。
顔
恺有句話想跟陳素商說,又怕不适合,故而躊躇着沒開口。
陳
素商臨走前就主動問他:“你想說什麼?
你直接告訴我,不妨事的。
”
顔恺清了清嗓子:“素商,你是個很好的姑娘......”
“你别鋪墊了,直接說。
”陳素商笑着打斷了他的話。
顔恺一狠心,決定直言不諱了:“假如有好的男人追求你,你應該接受。
愛情是很美好的,就像吃了蜜一樣。
談幾場戀愛,是很好的事。
咱們的婚姻,是一場權宜之計,我希望它不會成為你的束縛。
”
他看得出,她的情史很單一。
他
那些拙劣的甜言蜜語,都能哄得她開心,顔恺很過意不去。
陳素商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他
承認,陳素商不算醜,五官組合在一起很耐看。
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偏好,這個是刻在骨子裡的。
顔
恺喜歡長頭發、大眼睛的女孩子,陳素商不是他中意的類型。
無論他多麼心疼陳素商,他也沒辦法對着她産生愛情。
上次在汽車上,陳素商的師父說葉雪堯想要追求陳素商,顔恺覺得不錯,陳素商當時好像不太高興。
顔
恺怕她會愛上自己。
他
總有點可憐她,也畏懼她,希望她不要投入無望的感情。
“
......我明白了。
”陳素商沉默了幾秒,這才慢慢道,“你的意思我懂了,謝謝你的好心。
”
顔恺舒了口氣,笑了起來:“老實說,你能體會到我的好心,而不是曲解我的意思去生氣,我很高興。
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能明白。
”
陳素商笑了笑。
她擡眸看了眼顔恺。
她心中不知是何種滋味。
正如顔恺所言,她長這麼大,沒有愛過男生,也沒有被人愛過。
對于愛情,她很懵懂。
她突然踮起腳,在顔恺的臉上親吻了下:“晚安。
”
她的唇很柔,落在他的右邊面頰。
回
來的時候,他們倆都喝了桔子汽水,故而她湊近時,她口中那香甜的桔子氣息,被顔恺嗅到了。
氣
息很甜,又香又暖。
顔
恺的心湖突然一動,好像石子投入了湖心。
這
點漣漪來得突然,不知是因為那個吻,還是因為香甜的桔子味。
陳
素商吻過之後,後退兩步,微笑揮揮手:“下次還不知何年何月再見,你自己回去當心。
”說
罷,她轉身走了。
直
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顔恺才慢慢關上了房間的門,心裡發怔。
他
說陳素商沒有過愛情,而他自己,不也隻有過蘇曼洛嗎?
他和蘇曼洛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都小,他都沒吻過她。
因
為司玉藻和顔棋都不太好伺候,顔恺從小就有個認知:對待女孩子,要小心翼翼,否則很麻煩。
不
是害怕,而是覺得麻煩。
所以,他那時候問過蘇曼洛:“我能不能吻你?
”
蘇曼洛臉通紅跑開了,好幾天不理他,他還以為她也惱了,頭皮發麻的想,女孩子果然都不好打發。
直
到後來,他才明白,那是人家姑娘在害羞。
顔
恺不由自主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翌
日上午,他乘坐飛機回新加坡,腦海中還在想着陳素商的事。
到了新加坡,他紛亂的思緒才停止,拿着玉佩去找了他姑姑,把事情跟她說清楚了。
“
......我懷疑是有什麼忌諱。
素商的師父是個很厲害的術士,真的特别厲害,那條路的風水局都是他修複的。
”顔恺道,“霍伯伯也誇他有本事。
素
商身上有個羅盤,也是她師父送給她的。
靠近玉佩的時候,那個羅盤在響,但是被她師父拿走了。
我後來想了想,怕是不同流派的東西。
素商的師父愛好吃喝玩樂,不願意招惹無妄之災,所以他不肯破了人家的規矩。
但是他說,這個玉佩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
顧輕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玉佩。
當年平野夫人随身戴着的,後來送給了她。
已
經将近二十年了。
這
二十年,顧輕舟遇到了古董專家,就要拿給人家瞧瞧。
沒
人看得出端倪。
最近香港又新起了一位古董專家,是國内打仗時,從北平搬到香港去的。
他家以前就是做玉器買賣,見過的古玉不勝其數。
不
成想,這塊玉佩拿到了那人手裡,他隻說是康熙年間的東西,說值錢也很值錢,但談不上多麼寶貴。
顧
輕舟甚至想過,這可能隻是個念想,毫無意義。
直到顔恺說術士的羅盤被玉佩影響着起了變化......她
又拿起來:“難不成另有蹊跷?
”顔..
恺則點頭:“我覺得是。
”他
和顧輕舟說完了話,轉身去找了他姑父司行霈。
他期期艾艾的,有句話想說又不太好意思說。
司
行霈笑問:“想說什麼?
你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
顔恺很不好意思:“姑父,您能不能給我一身海軍的軍服?
要英式的那種......”“
怎麼,哪個姑娘迷上了海軍?
”司行霈問。
“
.......我自己迷上了。
”顔恺有點心虛。
他想起上次陳素商說那種軍服好看,很想弄一身穿給她瞧瞧。
他對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
顔恺是高大個子、長腿寬肩膀。
他看過他表弟和姑父穿軍裝,統一的器宇軒昂。
顔恺覺得,自己不會比他們差太多。
“放屁,說實話!
”司行霈道。
顔
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