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1 混賬
“以後凝兒還要留在府中,爹若是過不了心中這關,隻怕也是不妥的。
”
傾城哪裡是想去提,鳳凝如今肚子裡還懷着一個孩子,若是連範先生的取向都不明了,即便生下孩子,那也不是她想要的。
傾城的話,讓範先生徹底爆發。
“亂說什麼,我與她無緣無分的,怎地就過不了這關?
”範先生姿态笃定,眉眼中的堅定更是顯而易見。
可是,那眼底的不安,卻難以逃過傾城的法眼。
範先生便是如此,他總是自說自話,卻不肯承認内心。
“那麼,與爹有緣又分的,是誰?
”
這回,傾城也不再容忍,而是直接問詢。
尤其是範先生心中的那個人,傾城勢必要問明白。
範先生見傾城認真起來,自己反而放松了許多。
“若真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你爹我還至于如此孤家寡人嗎?
”他自嘲地搖搖頭,瞥了傾城一眼,卻離開位置,走到書桌前。
傾城哪裡肯放過,直接追了上去。
“不,爹心中藏着一個人。
一個别人看不到,也不知曉的人。
”
隻差一點,傾城便要将“王勇”的名字說了出來。
對于龍陽這種事,她倒是沒有多少計較。
可是,若是此事牽扯到舅舅,牽扯到鳳凝,牽扯到範先生……就讓她不得不計較。
三個人,三個家庭的事情。
尤其是鳳凝,若是知道範先生的取向,興許她也可能釋懷。
以她的年紀,本可以有着大好的年華,人生還有無數可能。
為何,要因為一個範先生,而喪失那些可能,失去那美好的青春年華?
範先生鋪開一張紙,似全然沒有将傾城的話聽在耳中。
不過,他倒是瞥了眼傾城,語氣捎帶不滿:
“趕緊把身份換回來,這不男不女的,隻怕戰王看了都沒了興趣。
”
冷不丁,他卻是對傾城的裝扮指責了開來。
傾城亦沒有理會,此刻壓在她心頭的,還是範先生種種。
見範先生始終不肯言說,傾城也沒了耐心。
這件事,她今日一定要問清楚,也就顧不得那麼許多。
“爹心中的人,可是舅舅?
”
傾城直言不諱,也是希望事情能夠盡早解決。
“你說什麼?
”範先生因為吃驚,更是放下的手中的毛病,直勾勾地盯着傾城。
傾城也不打怵,此事,她已經容忍許久。
如今,必須要給鳳凝一個交代,給鳳凝肚子裡的孩子一個交代。
“昨日舅舅大婚,爹因為如此才醉酒。
與凝兒無關,與任何女人都無關。
隻因為舅舅,是爹求而不得之人。
”
傾城将一切原原本本說出,她本可以等範先生主動回答。
可是,她等得及,鳳凝卻等不及。
“混賬!
”
範先生長袖一揮,對傾城惱火不已。
這是他第一次對傾城發怒,卻也是怒火已經中燒。
“否則,爹為何會如此酩酊大醉?
”
傾城絲毫不曾懼怕範先生的怒火,她今日便是要問個明明白白,也省的範先生總是隐藏。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好不相讓的彼此,讓房間内的火藥味越演越烈。
傾城身上的氣勢爆發,即便是範先生,亦無可阻擋。
範先生吃驚于傾城的氣勢,可有些事,他必須要租出解釋。
“城兒,我念你初犯原諒一次,若有下回,可别怪爹不講情面。
”
他也不想對傾城發脾氣,可是,這觸碰他底線的事,範先生也無可容忍。
傾城便知如此,所以更加大膽。
“既不是為了舅舅,也不是因為凝兒,那麼爹為什麼昨日大醉?
”
此事,她問了幾遍,而範先生的回答卻是模棱兩可。
他似乎害怕讓人知道他的内心,亦或者……害怕承認,傾城所說的都是事實。
面對傾城的咄咄逼問,範先生從憤怒轉為歎息,最後卻化為虛無。
“這不是你應該思量的事,有時間還是想想‘傾樓’發展吧。
”
這一次,還是與先前一樣,範先生說什麼就是不肯回答。
他這明顯的逃避心态,也似乎印證了傾城的猜測。
“‘傾樓’有甯白在,自不需要我來擔心。
可爹孤家寡人,我若不擔心,誰又來擔心?
”她擺出一副乖巧女兒模樣,似乎剛才那個咄咄逼人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你……”範先生因為傾城态度的轉變,也徹底沒了脾氣。
範先生很喜歡傾城,雖然,傾城不過是幹女兒。
可是,對于範先生來說,他是真的将傾城與沐逸寒當作了自己的親女兒、親兒子。
面對自己的孩子,總是讓範先生的怒火無從發洩。
傾城也看出了範先生的無奈,如今見他氣勢已經轉弱,态度也和換了許多。
“爹,我不需要您說出真相。
可是凝兒,他已經等您太久。
若您真的……真的,如此,不要讓她虛度光陰。
”
那件事,傾城也無可想象。
她隻求範先生給鳳凝留條活路,如今的鳳凝因為範先生已經快要魔障。
她嘴上說着,對範先生已經沒有其他想法。
可是内心深處,卻依舊懷有期待。
否則,她為什麼要得到範先生,又為什麼在得知自己懷孕之後,如此欣喜若狂。
鳳凝的轉變,傾城看在眼中。
她不知道前世的鳳凝是否和親,若一切都今世一般。
和親,不過是王老将軍的幌子。
那麼有鳳焱在,她的日子也定當不錯。
重生而來,傾城希望自己的身份人能夠有着比前世更為美好的生活。
卻是不希望,他們會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走上了與前世截然不同的陰暗道路。
“她都已是人婦,說這些作甚。
”
範先生不以為意,似乎傾城嫁人了,便與他沒有了關系。
他的反應,恰恰是傾城最為不快的。
“可爹知道,這婚事可以不作數的。
”她們的婚事,不過是暫時之舉。
更何況,鳳凝肚子中還懷着範先生的骨肉。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
不因為任何人,我與安甯都無緣無分。
”
這回,範先生更像心思笃定。
可是,前後不同的态度,讓傾城卻是迷茫。
“爹先前不是還說過,對凝兒并非全無冷漠?
”
可為何此時,他又如此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