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 媒婆一張嘴
小聖自是對媒婆多有厭惡,此刻見媒婆竟拉住他的衣衫,當下怒氣道:
“讓你候着就候着,哪兒那麼多廢話!
”
他直接扯開媒婆抓住衣衫的手,頭也不回進了門。
媒婆在門外氣得直跺腳,可也無計可施。
“公子。
”小聖來到張甜房中。
“問清楚了?
”傾城詢問道。
小聖回道:
“問清楚了,來下聘的是城西的‘瘸子錢’。
”
“瘸子錢?
”傾城對這個稱呼很是陌生,她數月不在朝陽,也難怪會不知道。
小聖解釋道:
“‘瘸子錢’本名叫錢浩。
前些日子在青樓裡閑逛,無意中摔斷了腿,才有了這個外号。
”
他沒說的那麼直白,隻說了其中過程。
傾城不覺道:
“青樓裡會是閑逛嗎?
”
男人到了青樓無非就做那檔子事,可在青樓摔斷了腿,那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小聖撓撓頭,略有羞澀道:
“公子,您知道的,男人嘛,無非就那些事。
”
傾城一個女子,他怎麼能啟齒呢?
傾城也不逼他,問道:
“怎麼摔斷腿的啊?
”
好端端的去找樂子,窯姐兒也沒那麼大本事吧。
“額……”這回,小聖倒是遲疑了。
傾城一看便知其中有問題,不悅道:
“說。
”
她倒要聽聽,張掌櫃給張甜找了一個什麼貨色。
傾城的怒氣溢于言表,小聖瞥了眼張掌櫃,無法隐瞞,便也隻能直言不諱道:
“聽說是和一個酒客争搶窯姐兒,錢公子沒打得過人家,被從樓上扔了下來。
”
他這個版本還算輕的,什麼“錢公子重金贖窯姐兒”、“金屋藏嬌”……有關錢公子和窯姐兒的故事,都可以編一本書了。
傾城一件小聖一副躊躇模樣,便知後面還有更厲害的故事。
她也不問,省得髒了自己的耳朵。
傾城感歎道:
“才摔斷了一條腿,也算福氣。
”
為了窯姐兒到了這個地步,這位錢公子真是魔障了。
但再魔障能有張掌櫃魔障?
傾城問道:
“張掌櫃,你知道這些事嗎?
”
如果張掌櫃知道,還讓張甜嫁過去,這還是親爹的舉動嗎?
當小聖說出窯姐兒的事,張掌櫃已經冷汗涔涔。
如今又聞傾城之言,當下有些緊張。
“我……我知道。
”
最終,他還是免不了袒露的命運。
傾城頓時氣急,不滿道:
“知道你還把張甜往火坑裡推?
”
哪有親爹會做這種事的?
難怪張甜不願嫁,這要換了她,她能直接離家出走。
然而,張掌櫃對此卻有不一樣的理解。
“錢公子雖然荒唐了些,但錢家是實實在在的好人家。
當初我這鋪子,還是因為錢家才辦下來的。
錢公子到底年紀小,等成家之後,自然明白家庭的重要性。
”
他想當然的以為,所有的事都會一帆風順,就會想他想的那樣美好。
傾城冷笑道:
“如今都已荒唐,你還期望他自己個兒能想明白?
”
當然不排除有些人,婚前婚後差别絕大,但這絕對是少數。
而讓一個婚前逛窯子,把窯姐兒都買下來的人去做什麼夫妻恩愛、父慈子孝?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張掌櫃依舊期待道:
“有錢家在,他也不會荒唐到什麼地步。
”
不可否認,張掌櫃在管理酒樓上是一把好手。
可作為一個父親,他連男人的基本想法都沒有搞明白。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張掌櫃一般,這世間的男子有千萬種,而最典型的一種便是酒色之徒。
傾城追問道:
“錢家現在是在,以後呢?
荒唐的二世祖敗盡家财的事又不是沒有。
”
而以錢浩作為來看,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敗光家财的二世祖。
張老闆沉默了,不可否認傾城說的有一定道理。
他當初會選擇錢浩,也是因為錢家與張家是故交的緣故。
但他總覺得錢浩本性不壞,不過是被寵壞了。
稍加糾正,會改正過來。
但傾城的話卻讓他忽然意識到,如果……改正不了呢?
張甜已嫁作人婦,無論好與不好,這輩子都這樣了。
可對于他來說,這卻是悲劇的開始。
張老闆驚出一身冷汗,他隻想趕快給張甜找好一門親事,卻忽視了以後的相處。
傾城随即道:
“若張甜嫁給他,那她豈不是白認我這個弟弟了?
”
傾城話有令張老闆猛然一驚,他小心問道:
“不知公子中意的是誰?
”
他不知道傾城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明明張甜喜歡的人就是她,可她卻非要說張甜喜歡的是别人!
傾城對此毫無知覺,她淡然一笑道:
“我中意誰有什麼用,還得是張甜自己中意的才重要。
”
“公子,您……”張甜也有些摸不清頭腦,她不知道傾城以為的人是誰,剛要解釋,傾城卻道:
“放心,他一會兒就來了。
我們先去會會錢家。
”
傾城的姿态,令張甜無從反駁。
張老闆看着她搖搖頭,唯有歎息。
小聖先一步走出了大門,媒婆見到小聖來了,急忙迎了上去。
“聖掌櫃。
”
無論小聖态度如何,媒婆都是一副笑臉相迎的姿态。
小聖厭惡地皺着眉頭,吩咐道:
“我們家公子來了,一會兒都機靈點。
”
“是是……”媒婆忙不疊點頭。
原本還洋洋灑灑的家丁,聽聞傾城要來,當下一個個也變得鄭重起來。
等傾城出現的時候,便看到了井井有條的一幕。
聘禮擺在一側,不會影響客人登門。
家丁們井然有序站在聘禮一邊,姿态盎然。
而媒婆則在門外等候迎接。
媒婆見到傾城,頃刻間便迎上來道:
“王公子,老身給您請安了。
”
她的語氣歡快,沒來由令人心情不錯。
傾城趕忙道:
“别行那麼大禮,又不是王公大臣,容易誤會。
”
她不過一介商賈,說得好聽就是有幾個臭錢,說的不好聽,士農工商,她當初這個社會最底層的階級。
相安無事自然最好,但被哪個大嘴巴告上去,可要扣不小的帽子。
心意已到,媒婆便已起身,但她話裡話外卻透着對傾城的恭維。
“王公子看您說的,朝陽城誰不知道您的大名,您就好比那天上的天神。
區區行個禮,不過表達一下我的心意。
”
傾城莞爾一笑,心中腹诽。
到底是當媒婆的,這張嘴,真能把天上的星星都給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