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 父子情深
蘇氏昨夜被關押柴房,她便覺得不妥。
但總歸是沐相爺的主張,而沐府之中又有許多護衛。
對于逃跑問題,沐老夫人沒有擔心。
但是如今,沐相爺卻跑來告訴她,蘇氏失蹤?
這令沐老夫人無法容忍。
沐相爺有些為難,又有些不解,他攤開雙手很是無奈。
“沒有人啊。
”
他說這句話的模樣,就仿佛這件事天經地義一般。
“沐相爺在柴房周圍沒有安排護衛嗎?
”沐老夫人終于明白蘇氏為什麼會失蹤了,隻怕,蘇氏的失蹤沐相爺不但知情,更有甚者會是幫兇。
沐相爺卻将此事安置在沐府護衛身上。
“這,兒子想沐府中多有護衛,不過區區柴房,諒蘇氏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逃脫。
”
沐府的護衛雖然也有沐相爺的人參與,但多是文二的部下保護。
發生這種事,文二肯定是逃不開聯系的。
“可現在蘇氏不僅跑了,還跑得無影無蹤!
”沐老夫人勃然大怒,如今蘇氏不見,瞧瞧沐相爺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眼見事情讨論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傾城也怕此事牽連到文二,終于開口道:
“祖母,為今之計還是要先找到蘇氏。
”
此言一出,沐相爺臉上露出些許欣慰,他想當然的認為,這是傾城在幫他解圍。
“對對對,城兒說得對。
母親,兒子已經派人四下尋找,隻要不出内京城,無論蘇氏在哪她都逃不過。
”
他轉過身,又對沐老夫人信誓旦旦。
如果不是傾城早已明白沐相爺的行為,怕是連她也會相信沐相爺的作為。
想想他在地下書房中的表現,傾城如今隻覺得惡心。
他喜歡王如也好,不喜歡也罷。
被這樣的人喜歡,隻會給王如蒙羞。
“哼。
”
沐老夫人冷哼一聲,終究還是暫時饒過了沐相爺。
當沐相爺離開之後,沐老夫人的臉色平靜了下來。
“城兒,這件事你早有預料?
”
先前傾城的平靜已經很好表明了沐老夫人的觀點,許多時候,沐老夫人也很是佩服傾城。
雖然她是“傾城王妃”選定的人,可是對于沐府發生的事,不是有傳承就可解決的。
比如說,蘇氏逃走一事。
若非事先猜到,又怎麼能做好準備?
沐逸寒亦好奇地看着傾城,沐相爺進門的時候,他便一直站在傾城一側。
他可以清楚感知到傾城面對此事的從容。
明明昨晚,傾城還對他保證如何懲戒蘇氏。
如今,面對蘇氏的逃離卻可以如此平靜。
以沐逸寒對傾城的了解,她不該什麼都不知道才是。
看到兩個人的目光,傾城莞爾一笑。
“祖母,您原本打算如何懲戒蘇氏?
”她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而沐老夫人。
沐老夫人的目光透着狠辣,此事,蘇氏觸及了她的底線,她無法容忍。
“死不足惜。
”
死,隻一個字。
這是沐老夫人為蘇氏定下的結局。
傾城亦有此想法。
“蘇氏有何膽子,膽敢綁架逸寒?
”傾城又問。
比起沐逸寒,沐老夫人要通透得多。
得了傾城提醒,她很快有所頓悟。
“你是說,蘇氏背後還有旁人?
”
是了,蘇氏是嚴家派來的人。
那麼,她背後的人也不言而喻。
可是,嚴家為什麼要這樣做?
傾城理解,嚴家其實并沒有想害沐逸寒。
蘇氏不過是打着嚴家的幌子,完成自己的目的。
她以為嚴家會幫她承擔?
傾城對此不屑。
“您将桂嬷嬷留在身邊,不也是出于這份考量嗎?
”
她轉而看向沐老夫人,眼中滿是狡黠。
誰都知道桂嬷嬷是蘇氏的人,沐老夫人可是早就知道蘇氏身份,可她依然沒有替換掉桂嬷嬷。
其中安排,不言而喻。
沐老夫人的心思被拆穿,她并沒有任何不滿,反而還十分惬意道:
“好一個沐傾城,不愧是‘傾城王妃’的傳人。
”
傾城一笑,并沒有多做辯解。
譚馨似乎并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即便是沐老夫人,傾城也不想去多嘴。
更何況,沐老夫人如今對她的安心,有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傾城王妃”的傳承。
在沐府,她太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而沐老夫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範先生……”
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雜之聲。
傾城循聲看去,卻見範先生匆匆趕來。
他的衣着有些褶皺,猩紅的目光下隐藏着深深疲倦,一看就是沒睡好的樣子。
“逸寒。
”
範先生一見沐逸寒,便抱在懷中。
“爹。
”
沐逸寒亦是十分感念,在範先生懷中,他所有的僞裝頃刻瓦解。
“還好是找到了。
”
範先生才是真正欣慰,他見沐逸寒安然,便不禁對傾城發起脾氣。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擔心了一夜。
”
他也是今日清晨在得知沐逸寒安然的消息,便匆匆趕了過來。
傾城有些委屈,弱弱解釋說:
“我怕打擾到爹的休息。
”
“胡扯,沒有逸寒下落,我如何能夠睡得着。
”
範先生訓斥一句,臉色不善。
傾城知道自己此事錯的不對,便也不再辯解。
範先生又說了傾城幾句,見她知錯,反而沒什麼可說的。
忽而,他瞥見一旁的沐老夫人,這才恭敬行禮。
“沐老夫人。
”
他也是太過着急,忘記了禮儀。
當着沐老夫人的面,卻數落傾城。
沐老夫人毫不在意,她欣慰點頭。
“範先生匆匆而來,父子情深令人動容。
”
沐相爺先前也見到了沐逸寒,可比起範先生,他卻什麼也沒有做。
哪怕他昨夜見到了沐逸寒,那卻是沐逸寒沒有清醒時的模樣。
如今沐逸寒醒來,他反而一句話都不安穩。
這樣的父子,哪裡像父子?
沐老夫人終于明白,為什麼沐逸寒與範先生的關系越來越好。
而他與相爺的關系,卻越來越差。
不是孩子的問題,是做父親的問題。
範先生已經知道了昨夜事情始末,他最為惱怒的是,為什麼昨夜他不在!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逸寒是我認定的兒子,他出了事,我自然擔憂。
還請沐老夫人交出兇手,我的兒子絕不容許旁人傷害。
”
範先生如今再不肯放過機會,他也無法容忍别人傷害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