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無比溫柔,帶着歉意。
她卻在這一刻,淚流滿面。
一整天了,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
其實沈湘是個特别堅強的人,可,偏偏在他的懷中,她哭了。
男人一點點吻幹她無聲的,倔強的淚,将她緊緊擁住,一言不發。
下了飛機之後,他原本回來的目的,是要拿上自己最新的款型的手槍,打算就地解決幾個人的,然而,他回到家中,卻看到了她留下來的那封信。
那信上的字迹,一如她六年前,他第一次見她時候,她留下的那字迹一樣。
工整,清晰,鋒利。
傅少欽:
無論我欠你什麼,無論你如何整我,可唯一都是無辜的。
煩請你看在你當年也曾被流放,也曾被歧視,也曾孤注一擲的份上,一定一定一定要給唯一一個好環境。
唯一喜歡現在的幼兒園,她交到了好朋友,她很快樂。
孩子們的世界,多單純,多美好?
給孩子留有一份淨土,好嗎傅少欽?
為了唯一。
也為了能讓你的紅顔知己君姿娴盡興,我一定會表現的很好,無論他們是用破鞋底子打爛我的臉,還是他們把我扒光了拍我的視頻,讓一群男人對我下手,我都不會反抗的。
真的傅少欽,我向你保證,我絕不反抗。
就是,能不能求求你,當鋪天蓋地的輿論來的時候,能不能捂住唯一的耳朵?
或者,你就直接告訴唯一,我不是她親生的媽媽,我是從小把她偷走的,我其實很壞,我現在認罪伏法了,讓唯一慢慢的,慢慢的把我忘了。
我不想唯一有一個這麼道德敗壞,污點重重的媽媽。
算我求你了,好麼傅少欽?
......
短短的一張紙,除了字迹之外,紙張上很幹淨,沒有半滴淚水滴下來的印記。
傅少欽知道,沈湘的心,可以很軟,也可以很硬。
在她寫信的那一刻,她知道即便是她跪下來懇求傅少欽,傅少欽也有可能不會答應,所以,她不會哭。
她十分堅強堅韌。
她說了她能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她就一定能做到。
所以,在小型宴會廳呢,被那麼多女人聯合起來圍攻時,沈湘絲毫不反抗。
無論那些女人如何謾罵她,侮辱她,無論她們說什麼,找了多少記者,找了多少她根本不認識的那人,沈湘統統照單全收。
她甚至不用看,都知道網絡上對她是什麼評價。
她認了。
所以,心裡很平靜。
可,看到那封信的傅少欽,卻無論如何平靜不下去了,他看着信,就覺得沈湘在和他訣别。
以她的一種看似軟弱,卻從來都是最高傲。
最不屈的方式,和他訣别。
這個小女人!
她總能有方法惹怒他!
卻又讓他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動她半根手指頭。
她總能以極弱的姿态,做着最為韌性的反抗,她情願死,情願背負罵名,都絕不從心底裡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