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要讓她死!
......
阮凝玉沒理會身後謝易墨精彩複雜的表情。
她剛走了幾步,謝淩離開後,她便聽見蒼山目光凜冽地掃視了一周。
聲音洪亮又冰冷。
“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這裡是謝府,你們卻看不好各位姑娘,鬧得雞犬不甯鬼哭狼嚎,你們是想挨闆子再被丢出謝府嗎?
!
”
“公子有令,姑娘間發生了何口角,全都給我一五一十地道來!
若有任何偏袒,添油加醋胡編亂造,我看你們都不用留在府中侍候主子了!
”
阮凝玉收回眼神,繼續行走。
她走得很慢。
隻因實在是......不想去面對不遠處那個深沉嚴肅的男人。
掀起眼簾,便見那道玄藍色長衫的男人已經坐在了湖心亭中。
阮凝玉碎步挪得很慢,但即使她再如何拖延如何不願,終究還是來到了湖中央,進了亭閣。
亭裡隻有謝淩一人。
阮凝玉咬咬牙,還是硬着頭皮走到了他面前的桌旁。
見她過來了,隻聽哐當一聲,男人不過擡了下袖,便将手裡的東西眼也不眨地擲在桌上。
謝淩的眉眼上凝了一層霜。
“這是什麼。
”
阮凝玉盯了一下,便抽搐了嘴角,收回目光,沒應聲。
謝淩注視着她,又道了一遍:“這是何物?
”
無奈男人的氣場太過森冷,阮凝玉垂眼盯着自己的手指頭,在那攪着,淡然置之:“紅絲硯。
”
齊魯之地生産的紅絲硯,勝過端硯。
仿佛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我拿它砸文菁菁了。
”
她擡起頭,目光嘲諷又冰冷。
“那又怎麼樣,這不是沒砸到,人不是沒死嗎?
”
即便是算無遺策的謝淩,也絕不會料到她會說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話。
瞬間,亭中陷入了冰冷的沉寂。
尤其是男人的鳳目更是沉得看不清任何亮光。
阮凝玉屈膝:“既然沒死成,文菁菁人還好好的,那我便先離開了,表哥自便。
”
可她才剛轉過身。
“站住。
”
阮凝玉止住腳步。
那方硯台還擺放在桌上。
謝淩的手指放在上面,骨節微曲,他雙目清明,薄薄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眸子裡頭有高高在上的憐憫,亦有嚴明的審判。
擰眉,聲音亦無情。
“文菁菁也是你表姐,她不過同你發生了口角,你不覺得此等行止,太過惡毒了麼?
”
聽到“惡毒”二字,阮凝玉卻笑了。
她就知道聖潔高貴的謝大人會說出這兩個字。
前世......也是這樣。
他覺得她惡毒,蛇蠍心腸,堪稱毒婦。
前世慕容深雖算是個暴君,陰險毒辣,但後宮偏偏獨寵她一人,為她搜羅世間奇珍異寶哄她開心,每年她在宮中的用度說是揮霍無度也不為過。
而當年冠絕京城的首輔謝大人,便時常在朝堂上攻讦抨擊她驕奢淫逸,德不配位,不足以母儀天下。
她惡事做盡,為虎作伥,樁樁件件都被釘死在污名柱上,遺臭萬年。
而謝淩,恰恰娶了最悲天憫人,百姓愛戴的謝夫人,許清瑤。
相反,謝夫人卻在京城宣揚儉省,反調鋪張浪費,并且節衣縮食,以身作則,體恤民生,為京中女郎貴婦開了良好的風氣。
她跟慕容深這對帝後夫婦臭味相投,五毒俱全,而身為謝夫人的許清瑤便在民間積德行善,廣施良行,這對夫婦在大明立下了口碑與盛譽。
在謝淩的眼裡,她似乎永遠跟心慈純良挂不上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