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是五個孩子的媽媽了,很清楚孩子對母親的依戀有多深,更何況時間已經這麼晚了,無論孩子是在學校還是托管處,都有可能是被留到最後的一個。
時繁星推己及人的想起自己獨自帶着小陽兄妹三人的日子,不希望再有那麼孤單的孩子。
“謝謝時總。
”經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表情忽然糾結起來,末了苦笑道,“其實我也挺想她的。
”
時繁星心細,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柔聲又問:“你最近是有什麼難處嗎?
如果有的話一定要說出來,隻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會幫你。
”
經理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搖頭:“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一直也沒多陪陪女兒。
”
“我家也有女兒,調皮起來也夠讓人頭疼的。
”時繁星的目光越發柔和起來,是想到了自家的三個小姑娘,圓月和小辰一個軟糯一個機靈,最小的商商還在襁褓中就有了玉雪可愛的模樣,想來以後一定是個漂亮姑娘。
有共同語言的人聊起天來總是更容易,經理不由自主的說起了自家女兒:“調皮是好事,我家小姑娘就是太乖了。
”
時繁星見她眼裡都快泛淚光了,估摸着是她因為疏于陪伴,所以跟女兒的關系出了點問題,這時并沒有追問的意思,隻說:“等發布會結束後休個假怎麼樣?
最近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陪陪家人。
”
這假不占用日常休假,算是她特批給參與了發布會的員工的福利,經理一聽這話自然是很高興,等時繁星提醒她再不走就要讓女兒繼續等了這才想起去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時繁星同封雲霆約好了晚上在門店見面,又獨自一人在店裡待了許久,直到她等的人抱着一束花輕手輕腳的走進了,頭也不擡道:“你今天不是也要加班麼?
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商場還沒下班呢。
”
“想着晚上能見到夫人,自然是歸心似箭。
”封雲霆見自己已經暴露,知道屏息凝神也是無用,剛出聲說完就伸手替她捋順了耳邊碎發,溫聲道,“天色這麼晚了,當心傷眼睛。
”
他說着,将手邊的捧花輕輕放到了桌面上,那是一捧還沾着水珠的栀子,外面裹了一張很常見的玻璃紙,雖然比不上花店裡的精巧,卻也别有一番意趣,尤其是濃烈的香氣,簡直瞬間裝滿了整家店。
時繁星呼吸了一口滿室的香氣:“說來真是奇怪,我的肺那麼嬌氣,倒是不會被自然的花香刺激到,不如在院子裡種幾棵栀子樹好了。
”
封雲霆隻要一想到他的肺病是因何而來,一顆心就跟被揉皺了似的難受,他在她身邊落座,溫聲看向她正研究的文件道:“隻要你高興就好,對了,方案還有什麼不确定的地方麼?
或許我可以幫忙。
”
“那我就求之不得了,能讓你這個大忙人來幫我過目方案可不是常有的事。
”時繁星也想聽聽他的意見。
文件上的方案是根據前一稿總結出來的,大緻流程沒變過,隻是新加了她希望幫其他設計師做宣傳的部分,也算是換湯不換藥了,不過因為最後的壓軸珠寶被撤換的緣故,元素被大換皿,唯獨在宣傳冊上保留了相關内容。
封雲霆一目十行的看完方案,對時繁星的大膽很贊同:“這倒是個好主意,發布會的主角是下一季的新款,無論發生多大的事都不能讓它的光芒被遮去,但這口氣也不能就這麼忍了。
”
亭台樓閣系列是時繁星的心皿,時氏旗下的工作室甚至已經投入資金生産了一批即将投入市場的新品,要是僅僅因為其它品牌的抄襲行為就放棄的話,無疑會給公司帶來難以估量的損失。
現在宣傳冊上的保留内容勢必會引起媒體的關注,到時候他們順水推舟也就是了。
時繁星不介意壯士斷腕,卻也不會為别人的錯誤買單,她對封雲霆解釋道:“宣傳冊上的時間不會改,印刷廠那邊也有訂單的準确日期,如果媒體肯去挖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
相比于時氏的市場占有度,薛小雪投資的品牌根本不值一提,說是靠老底苟延殘喘也不為過,若非有薛家的錢吊命,現在早該破産清算了,但這個弱點在輿論場上可以輕而易舉的轉成優點。
封雲霆吃過這方面的虧,拿起時繁星用過的筆夾在指尖轉了一圈:“在輿論場上弱勢一方總是比較占優勢,大衆的同情心也總是會給弱勢一方,等着媒體幫忙打頭陣是個好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