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盼說着,低頭想看一眼自己的手,結果卻被江幟舟及時制止:“等貼好紗布再看吧。
”
他雖然也心疼,但卻一直盯着陳盼的手臂在看,感覺那針縫得就跟蜈蚣似的,雖然醫生說了不會留疤,可女孩子都有愛美之心,她要是看見,興許會難過。
陳盼聽到他的聲音,總算反應過來自己還在縫針,連忙又把頭扭了回去。
醫生不怎麼關注外面的新聞,并不知道他們倆的具體身份,隻當他們是晚上要去參加聚會的尋常恩愛小情侶,安慰道:“小姑娘,你放心,隻要做好防水,紗布不能耽誤你穿漂亮衣服。
”
“大夫,那如果我想把它遮住的話行不行?
不透氣的話沒事吧?
”陳盼轉眼的功夫就有了新主意。
這會兒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她一點疼也感受不到,自然可以天馬行空的去想辦法。
江幟舟認為她的健康最重要,建議道:“大不了我給你借個披肩,你還是别作死了,手上的話,戴個手套怎麼樣?
”
陳盼受傷的地方有兩個,上臂被薛小雪刺中的地方縫了三針,相對要嚴重些,至于手上的傷則是被紮出來的,檢查過後沒傷到肌腱,隻要按時上藥,小心防水,之後就會痊愈,前者必須用紗布包紮,倒是後者可以随意點。
醫生旁聽到這裡,忍不住問:“你們該不會是馬上就要去吧?
依我看,你們今晚還是好好休息吧。
”
陳盼詫異道:“大夫,您剛剛還說不耽誤我穿漂亮衣服。
”
“我以為你們是晚上去,哪裡知道你們現在馬上就要去。
”醫生苦口婆心道,“小姑娘,你現在沒事是因為有麻藥,等麻藥勁兒過了,肯定是沒有精力去玩的,還是先回家休息一會兒吧。
”
陳盼當然知道麻藥勁過了,傷口還是會疼,但剛剛剪彩儀式上的畫面肯定已經被記者發出去了,要是她缺席頒獎儀式的話,外面定會流言四起。
江幟舟不幫她做決定,也不用無力的話去勸她,隻堅定的陪在她身邊,無論她是去還是不去,他都有信心解決問題,大不了代她領獎也就是了,他也算商會裡的熟臉,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然而,陳盼想都不想的就請醫生開了止疼藥,美其名曰是自己怕疼,醫生沒多想,直接就給她開了,反正這點量也出不了什麼事。
江幟舟見她已經做出決定,也沒再多話,拿着藥就陪她回了車裡,他腿腳不利索,行走還需要拄拐杖,這時卻是她堅定的依靠,一上車就吩咐司機開車去造型師所在的酒店。
為了節約時間,他跟造型團隊協商變更了地點,到時候陳盼在樓上換好衣服,直接就可以去樓下參加宴會。
陳盼見他安排的井井有條,忍不住問:“你真不疼麼?
現在這裡沒别人了,就别忍着了。
”
“真的不疼了,我連針都沒縫。
”江幟舟故作輕松道,“我皮糙肉厚,不會有事的,對了,保安已經報警了,薛小雪現在人在局子裡做筆錄,等我們處理完眼前的事,再去料理她也不晚。
”
他竭力不想在陳盼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陰暗面,但一想到薛小雪傷了陳盼,提起她名字的時候就不免要咬牙切齒。
陳盼現在壓根就不想提薛小雪,态度堅決的遞了止疼藥給他:“要不要來一片?
”
江幟舟哭笑不得:“這東西還有提前吃的麼?
”
“當然有啊,我特殊時期的時候如果有感覺就要提前吃,否則疼起來再吃就來不及了。
”陳盼一本正經的拿自己做例子。
“好,我先把藥拿着,要是疼了就吃。
”江幟舟不忍拂她的好意,他想問她身上的疼用藥壓住了,心裡的傷呢?
但一想到她現在強顔歡笑也有安慰自己的緣故,也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兩人就此安靜下來,就等着到酒店再加班加點趕時間,而陳盼是在半路上接到的時繁星的電話。
時繁星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意思再明顯不過,陳盼不想讓她擔心,原本是想着跟她說自己沒事,就此敷衍過去的,但一聽到她焦急中不失溫柔的聲音,瞬間就繃不住了。
“繁星姐,我沒想到薛小雪那麼恨我,恨到要毀掉這個項目。
”陳盼一直在心裡自我安慰,你現在是董事長了,要成熟穩重,成為公司裡其他人的依靠,但她說到底也還是第一次主持項目。
江幟舟聽到她示弱的聲音,并沒有感到失望,而是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他剛剛就在想,她遇到這麼大的事一定很難過,要是一直憋着的話興許會憋壞,有時繁星開解她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