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事等的就是有人發難,冠冕堂皇道:“對不住,我說了不算,但這麼重要的生意,江氏那麼總不至于就給半天的時間,還是說貴公司的負責人早就知道生意一定能談成,所以信心十足?
”
他鬓邊的發絲已經斑白,是除了野心已經一無所有,這樣的人比陳老還要難對付的多,隻是不知道秦霜到底許諾了什麼,讓他能冒着得罪江幟舟的風險放手一搏。
江幟舟的耐心有限,身體健康更是不足以支撐他就這樣耗下去,偏偏室内的空調開得溫度又高,讓他忽然有了眩暈感,當即靠在椅背上松了松領帶,好讓呼吸能夠順暢些。
習慣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變的,陳盼跟他一樣時刻關注着對方,她注意到他絲質襯衫的領口底下是形狀深刻的鎖骨,心說看來這場大病讓他瘦削了不少,該不會馬上就要暈在當場吧?
陳盼沒辦法再心硬下去:“行了,文董事,您有話就說,不要在這裡指桑罵槐,不就是要延緩表決麼?
我反正是沒意見,不如等大家吃過午飯,休息好了,然後再做決定。
”
江承平愕然的舉起手:“這合适麼?
”
“難道江氏有給你們規定時間?
”陳盼跟秦霜作對這麼久,也算是了解對方的脾氣了,她定是巴不得江承平多來日盛搗亂,會規定時間就見鬼了。
江承平不能撒謊,擡手推了下眼鏡:“這确實是沒有,不過我來之前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困難,看來做生意真是不容易。
陳董事長,不如我們就趁午飯時間慢慢談吧。
”
對方的客戶代表都這麼說了,其餘原本就拿不定主意的人自然不會久留,跑得相當之快。
馮雲陽走得倒是慢些,神情中滿是不耐煩,到了門口不忘回過神指責陳盼:“你這叫什麼事啊?
找了半天,就挑了個......給我當妹夫,還不如......”
他的話沒說下去,因為陳盼已經把喝空了的咖啡杯端起來了,她将把手套在食指上轉圈,大有等他大放厥詞完畢,當即扔過去砸他個頭破皿流的打算。
馮雲陽有膽子胡說八道,沒膽子挨打,一縮脖子就跑了。
江幟舟的腦袋因為病痛麻木了不少,倒也沒忘記睨馮雲陽一眼,他扶着桌面站起身來,拿起外套披在身上,面向江承平道:“江先生,你有什麼問題麼?
”
“有。
”江承平點頭。
江幟舟單手抄在口袋裡:“那好,我們找家餐廳慢慢說,各位一起來吧。
”
他管這幾個人的飯還是沒問題的,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要是能把感冒傳給他們,大家一起進醫院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陳盼想着要在外人面前演一演,自我安慰一般勸服了自己,伸手扶住他:“去吃粵菜?
”
他們最常去的就是附近的粵菜餐廳,她的口味偏于辛辣,可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漸漸覺得清淡味道也不錯,竟是不知何時跟他越來越像了。
這讓陳盼感到一陣膽寒,如果談戀愛會讓人越來越像,那原本的她會怎麼樣?
消失麼?
江幟舟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意識,她聽到他說:“我覺得對面的川菜館更好,外面下了雪,天氣冷,大家吃點辣的暖暖身子。
”
公司附近就是個商圈,别的或許缺,餐館卻是一定不少的。
陳盼坐在包間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看向對面的另外兩個人:“想好要吃什麼菜了麼?
随便點,走我個人賬戶給你們報銷。
”
江幟舟把今天中午這頓飯安排的井井有條,跟着江承平來的雜魚被他用包間裡坐不下的借口安排在了隔壁,隻有江承平被單獨叫到了這邊跟他們一桌,把好好一頓飯給整出了鴻門宴的感覺。
幸好江承平早習慣了他們兩個對自己的不懷好意,壓低聲音道:“二位該不會是真想改合同吧?
”
“我沒這個意思。
”陳盼很認真的在點菜。
她是在坐下之後才理解了江幟舟的打算,江承平一看就不是吃辣的材料,他把人帶到這裡,擺明了是要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既然如此,她隻要專心吃自己的就是了,反正也出不了大事。
畢竟是商務餐,點的太簡單的話容易被說小氣,陳盼大筆一揮選了兩道看名字就少不了辣椒的菜,然後看在下午還需要江幟舟出場的份上,給他點了道魚肉粥。
江承平拿到菜單,也想挽救一下自己的嗓子,結果挑了半天隻點出一道時蔬,半開玩笑似的說:“你們該不會是想餓死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