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雲霆加了些力道,緊緊抱着她。
他低下頭,不住親吻她的臉,“繁星,繁星......”
心痛的無法比拟,嗓子眼像是堵着一團又厚又硬的棉花,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圓肚細口瓶子,内裡波濤洶湧,可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隻能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聽着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失去孩子的痛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難受,他能感受到,可是這種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打擊,他知道——
除了陪她一起肝腸寸斷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明明那個孩子是先生的,可為什麼他的心也像是被鈍刀子割開一樣痛?
痛到已經完全忘記手臂的傷,忘記......自己根本就不是先生。
懷裡的女人已經哭的完全失去了方才的冷靜自持,哭的像是自己都快要融化了,跟淚水融為一體。
封雲霆把她抱起來放在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出來會舒服一些。
”
“先生......”她的聲音已經沙啞了。
“我在,我一直在。
”
“小辰......”
他抱緊她,聲音為比水更加溫柔:“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拼了命的想要救她。
你放心,以後她就是我們的女兒,我會用盡我的一切去救她。
”
轟隆隆——
又是一陣悶雷。
今晚的雨就像是她的眼淚,怎麼都落不完。
封雲霆就這麼抱着她,等到她哭累了,終于在他懷裡沉沉睡着。
他輕手輕腳把她放在了床上,蓋好被子。
而他自己,躺在了她身後,從後面輕輕擁着她,聞着她發間好聞的茉莉花香氣。
他夢到了雲台山的山頂。
那一夜,漫天的繁星若隐若現,亮晶晶的。
。
日出的時候,地平線上升起一輪皿紅色的初陽,像是一顆腌透了的鹹鴨蛋,黃的泛着油光。
山頂上,還有一顆大大的榕樹,根須從樹幹上垂了下來。
樹下,停着那一輛熟悉的黑色奧古斯塔MV800。
......
“醫生,我昨晚睡着了。
”
中年女醫生卻還有些迷糊:“封先生,現在才早上五點。
”
“我知道,但是我昨晚真的睡着了,沒有吃任何藥物,就自然睡着了。
”
醫生還是十分有職業道德的,尤其是心理學醫生。
這個病人的情況有些嚴重,既然有了好轉,她還是開心的,于是強撐着睜開了眼睛,點了點頭問道:“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
“很平靜,”他說:“就像是平靜無波的大海一樣浩瀚,又平靜。
”
“那是好事,說明你的躁郁症已經有好轉了。
你可以留意一下最近身邊發生的事,或者是出現的人,如果找到了原因,那麼以後說不定就可以擺脫安眠藥......”
封雲霆急急道:“是她回來了。
”
“誰?
”
“我的小星星。
”
女醫生又迷惑了:“星星?
天上的,還是動物園裡的?
”
“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
女醫生恍然大悟:“她回到你身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