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失笑。
她最近好像聽到很多人說，她還愛他。

　　楚綿望向顧妄琛，她也問自己，她是否真的還愛他？

　　或許，還有一點愛吧。
但那也隻是不甘心的愛。

　　楚綿睨着他那張英俊的臉，不禁回想起剛嫁給他的時候。

　　沈娆問她：“楚綿，你就那麼愛他？
甯願結婚之後被他冷眼對待，也要嫁給他？
”

　　她當時特别堅定地回答，“愛他，我這輩子隻愛他，非他不可。
”

　　可現在，她再也沒有勇氣，那麼堅定地說愛他了。

　　楚綿嘴角揚起一抹笑，這次，讓她在顧妄琛的面前活的有尊嚴一點吧。

　　顧妄琛被她看的心裡煩悶，她的笑容更像是一把刀子，莫名割傷了他的心尖。

　　楚綿薄唇輕啟，輕輕說着：“奶奶，我真的不愛了......”

　　聞聲，顧妄琛的心髒猛地縮了一下。
即便聽過她說那麼多次不再愛自己了，可當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笑着說不愛了，他還是會覺得心尖刺痛。

　　他不禁想到大學的時候，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也是這樣微笑着，她說：“顧妄琛，告訴你一個秘密。
”

　　一個全世界，都知道的秘密。

　　她第一次貼在他的耳邊，小聲親昵地說：“顧妄琛，我愛你。
”

　　顧妄琛放在膝蓋的手慢慢攥成拳頭，他不敢再回憶，隻能低下頭。

　　楚綿見他垂頭，笑意越發溫柔，她說：“我将他困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難為他了，放他自由吧。
”

　　放顧妄琛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楚綿喝了口咖啡。

　　她點了一杯冰美式，今天的美式入喉真是又苦又澀啊。
還好冰，冰的心和眉心都疼。

　　一定是今天的工作人員心情不好，豆子和冰加多了。

　　周秀雅看着楚綿，不禁紅了眼，“綿綿啊。
”

　　這些年楚綿嫁到顧家，真是讓她受委屈了。

　　顧妄琛緩緩擡起頭，他看向楚綿，唇動了動，正想說什麼，便聽楚綿道：“顧先生，我同意離婚。
”

　　這個顧妄琛三年前從娶她那天就決定的事兒。

　　是她答應的太遲了。

　　顧妄琛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就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林海媚握住了楚綿的手，“綿綿，奶奶不同意！
”

　　楚綿搖頭，她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她皺眉，哀求道：“奶奶，求你了。
”

　　顧妄琛目光死死地盯着楚綿，他竟然為了和他離婚，甚至求奶奶。

　　“奶奶都習慣身邊有你了，你現在說要和小琛離婚，奶奶怎麼辦嘛！
”林海媚偏過頭，偷偷抹眼淚。

　　“奶奶，我們還可以正常相處呀！
況且我離開之後，還有其他人嘛。
”楚綿沖着顧妄琛笑笑，“我由衷的祝福顧先生和陸小姐，早日喜結連理。
”

　　——我由衷的祝福顧先生和韓小姐，早日喜結連理。

　　顧妄琛正拿咖啡的手頓了一下。
他睫毛微擡，下一秒，咖啡杯子被放到桌面上。

　　哒——的一聲，很重，咖啡跟着溢出來。

　　他拎起旁邊的西裝外套，大步往外走。

　　“小琛！
”林海媚叫他。

　　“出去接個電話，你們聊。
她想幹什麼，都依她。
”他聲音發悶。

　　林海媚立刻問道：“那倘若綿綿不想離婚呢？
”

　　顧妄琛的腳步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