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9章:嘴仗
等他徹底平靜下來,醫生推來輪椅,讓他坐下去給他遞了藥片。
身後床上,傅穎也緩過來了,脖子一道鮮紅五指印,眼底還有未曾退卻的驚恐。
姜暖推着輪椅,轉了個身面向她,冷聲道:“他臉上那一巴掌是你打的。
”
傅穎在床上蜷縮成一團,有點怕她冷冰冰的眼神,“是他要殺我的孩子。
”
輪椅上的男人擡眸,擠壓着暴虐的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裡面有說不出的冷淡與失望。
“走。
”他側臉,暗示姜暖暖走。
“不是他做的。
”姜暖暖按着翟霖的肩,堅持替他解釋,“是我趕不及過來,打電話讓他來終止手術的。
”
她目光坦然,望向傅詩柳一家的時候還有毫不掩飾的厭惡,“産科醫生是哪個?
”
從手術室裡出來的醫生舉起手。
“我。
”
“誰讓動的手術?
孩子母親簽字了嗎?
”
“她家人簽的。
”醫生指了指傅詩柳。
傅穎也看向傅詩柳,眼神震驚。
“不是他?
”
她猛地看向翟霖,想起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頓時又覺得羞愧難堪。
她先入為主的以為是翟霖那晚威脅打胎的話,他真的安排了,所以在手術中斷被推出來後,毫不猶豫的打了他一巴掌。
現在清白也還了,姜暖暖先推着人進入電梯。
翟霖蒼白的臉上沒有多餘情緒,他垂眸注視慘白的塑膠地闆,眼神緘默。
他不斷懷疑奇迹展現後的悲慘内核,他的挽回有什麼意義。
明明想奔跑抓住的是救贖,盡頭卻是望不到底的深淵。
一枚撥開糖紙的荔枝糖忽然出現在眼前,淡白色的球狀,散出一股甜香。
姜暖暖的發絲從背後往前散落,湊近他,“吃糖?
”
香氣來源于她發間,糖球抵在翟霖唇邊,他緩緩掀起眼皮,盯着她。
上午病房裡的陽光很好,窗外清風拂進,光芒鍍在她身上,裙擺微漾,發絲褶褶生輝。
翟霖張口含住了糖果,甜意在口腔散開,兇腔皿脈偾張,似有什麼加速了心跳。
系統66驚歎:“支付寶到賬5000萬,翟霖好感度30%,他最近給的好大方哦。
”
姜暖暖勾唇微笑,摸摸他的臉。
翟霖下意識的想後仰避開,身體卻不跟着意識走,被牢牢釘在了她手心裡,任由她撫摸面頰,打理頭發。
額前擋眼的金發往後撸順,露出一張精緻蒼白的臉蛋。
姜暖暖唇中發出一句誇獎,“好乖。
”
翟霖瞬間回神,偏頭避開她的手,啞着聲,“你摸狗呢?
”
姜暖暖沒介意他别扭的小脾氣,指尖點了點他唇外露出一截的糖棍,柔聲說:“吃完就不生氣了啊,我現在去看看傅穎那邊的情況。
”
翟霖偏開的頭還是轉了回來,盯着門口的身影,眸光微動。
剛剛陽光進來病房,他想他看見了教堂塑像上的美神,那張淌在光河裡的細膩面龐,燦爛光明。
保镖進來時,聽他說:“送我回家。
”
他想畫畫了。
姜暖暖來到傅穎的病房,床上的人還像個受驚的兔子蜷縮在那,身邊是傅詩柳恨鐵不成鋼的低罵,“你竟然去找姜暖暖求救?
還給了翟霖一巴掌,你要把我們家往火坑裡推嗎?
你怎麼會變得這麼蠢!
”
姜暖暖敲了敲房門,傅穎轉頭看見她,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眼睛一亮,“你來了。
”
她走過去,傅穎握住她的手腕,轉頭瞪向傅詩柳,“是她什麼也沒跟我說,醫生直接闖入病房才讓我誤會的。
”
當時事發緊急,就連姜暖暖自己下意識想的罪魁禍首都是翟霖,傅穎就更别說了。
傅詩柳看着自己天天來拍馬屁讨好的妹妹,還跟姜暖暖沆瀣一氣,她忍着怒意說:“我跟媽是為了誰好?
還不是為了你?
你怎麼就這麼拎不清?
”
傅穎咬着唇沒說話,隻是往姜暖暖身邊又縮了縮,她是唯一會幫自己的人了。
傅母見女兒這樣,内心恨鐵不成鋼,表面還是穩住了,她對姜暖暖指責:“你總是三番兩次插手我們傅家家事,太沒教養。
”
姜暖暖挑了下眉,“不知道家屬買通醫院強行讓産婦堕胎,這新聞爆出去,死的是誰?
”
傅母鎮定自若,眼裡難掩厭惡,“你的珠寶工作室鬧出命案,害的傅穎墜崖變成這副傻模樣,你欠我們家太多,也毀了她原本該有的生活。
”
“我想要是在陵港的圈子裡傳大這事,沒有豪門富太太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再買你的服務。
”
姜暖暖杏眼微眯,“夫人,你知道我最不缺的是什麼嗎?
”
傅母皺眉,等着她下文。
姜暖暖眼尾上揚,乖巧的精緻面容頓時多了幾分張揚,她靠近她耳邊,偏頭笑說:“,是權,能輕易碾死你的權力。
”
“你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情人。
”傅母輕嗤:“等顧廷宴結婚,你總要被踹的。
”
姜暖暖直起身,沖她俏皮眨眨眼,“人人都這麼說,但架不住我現在還能吹枕頭風啊。
”
今天吹吹這個,明天吹吹那個,傅家不就吹沒了?
傅母神色一僵,沒好氣道:“果然是外面養回來的野種,下三濫的手段都叫人惡心。
”
見她繃不住,姜暖暖還心平氣和的拉起她手拍了拍,“從今天起,沒我開口你和傅詩柳再敢打孩子的主意,我就讓你們全家跟着她一起擺攤殺魚,清楚了嗎夫人?
”
傅詩柳一把推開她,尖叫,“你别太過分!
”
姜暖暖後退兩步,笑裡藏刀,“那看你們表現我在考慮做的多過分?
傅小姐應該最清楚我幹得出來這事吧?
畢竟你舔着臉求而不得的兩任前男友和前夫還有前小叔子,現在跟我關系都挺不錯的。
”
這幾個男人哪一個好惹?
還都是她姜暖暖池塘裡的魚。
什麼叫殺人誅心,這就是了。
她最後囑咐傅穎務必去跟翟霖道歉後,開門準備走了。
傅穎在被氣暈前,沖着走到門邊的姜暖暖最後嘲諷道:“有次我在醫院樓道,看見翟蘅抱着一個陌生女人,誰都知道他跟那人雪夜逛佛寺,在一起了,你以為他把你放在心上?
不過是個還沒被玩爛的賤人。
”
姜暖暖停住腳,轉身燦然一笑,“可雪夜裡或者醫院樓梯間跟他摟抱的女人,也是我啊,因為你傷害我,被翟蘅收回了10億的項目,很不好受吧?
”
“對了,你這牙補的挺好,這次一定要好好保護。
”
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傅詩柳氣暈了。
系統66:“你就不怕傅詩柳和顧廷宴告狀?
”
姜暖暖:“現在的情況已經不由他顧廷宴掌控了,我才是主場,更何況,我不信顧廷宴真的心中沒數。
”
他懷疑過雪夜是她,但證據銷毀的過于幹淨,同樣很可疑。
但他不會當面質問她,一是她必定會再次否認,二是他快聯姻,目前沒那個立場與資格質問。
翟蘅與他的身份對等,所謂的兩年情人協議其實完全可以單方面毀約,姜暖暖也付得起這份小代價。
但顧廷宴對她感情已經不同,他不會想終止協議,翟蘅帶來的這份危機感隻會促使他更想得到她。
聽完姜暖暖的分析,系統66大歎,“流弊!
”
...
從醫院出來,姜暖暖給斐欣打了個電話,她那還有顧廷宴托她買的玉要送,趁着現在空一起送了去。
等對方發來住址,她帶上東西開車過去。
一棟在郊區的私人别墅。
開門迎接她的是位年輕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