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風雨前的寧靜
第93章 風雨前的寧靜
蘇漾目光平靜,“難道你不也是巴不得我死麽?
”
“連城跟那個賤女人出軌,我恨死她了!
咱倆的恩怨暫且放一邊,我不想讓她活着!
蘇漾你絕不能給她捐骨髓!
反正你最近出門要小心!
尤其是你那兩個孩子,信不信由你!
”
匆匆說完,淩仙趕緊挂了電話。
失神間,卡卡已經爬到了她腿上,蘇漾忙把兒子往床裏面放一放。
她實在不敢相信淩仙居然會幫自己。
可她又不得不懷疑這會不會是淩仙跟連城的計謀,畢竟這兩個人從前做的事,實在很難讓她把他們想的太善良。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蘇漾到底是留了個心。
-
染着冷風的初春悄悄溜走。
六月。
正式進入夏天的時候,卡卡已經能靠着東西坐穩了。
瞧着兩個一模一樣的兒子乖乖地坐在床上等着她喂東西,蘇漾的臉上洋溢着暖人的笑容。
出生已經快八個月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叫爸爸媽媽。
腰肢忽而被抱住,蘇漾微怔,側眸看去。
二次修複手術在一個月前結束的,闕雲丞早已行動自如,隻是眼睛看不見,在家裏走路的時候會慢一點,畢竟環境熟悉,告訴他幾遍闕雲丞就能記住哪裏是哪裏。
到底是聰明的人。
“怎麽了?
”蘇漾輕聲問。
闕雲丞貼着她的背脊,臉頰輕輕蹭着她的脖頸,嗓音低沉:“晚上跟我住?
”
跟他住?
蘇漾有點詫異。
自打他受傷至今,蘇漾隻能隔着他一床被子住,哪怕傷口好了,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碰他,估計是怕傷口太難看,他自尊心受不了。
蘇漾拿着小勺子給兩個兒子喂飯,“你讓我去我就去?
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
之前她可是央求過的,但闕雲丞非常冷漠果斷地拒絕了。
哼。
闕雲丞摸索着來到兩個兒子面前,宴宴每次一看見他就笑個不停,清脆的笑聲格外惹人憐愛。
他對兩個根本聽不懂話的兒子說:“媽媽不跟爸爸住,怎麽辦?
”
男人即便蹲在地上,看着依舊是俊逸的,他頭發微長,有點遮住了眉毛,可有那麽一張臉撐着,也是非常養眼的。
“咯咯……”宴宴笑起來,小手去抓闕雲丞的手指。
卡卡的性子打小就能看出來沉穩一些,而宴宴倒像個小姑娘,愛笑粘人。
“快幫爸爸說服下媽媽。
”闕雲丞笑着,整個人看起來都沉穩了不少。
三十出頭的他,愈發的意氣風發,蘇漾很難想象如果他的眼睛恢複那天,他該是怎樣的完美。
“我下午帶宴宴去檢查身體,你自己在家可以嗎?
”蘇漾問。
闕雲丞将臉扭向她的方向,“你不帶我啊?
”
自打看不見以後,他缺乏安全感的體現愈發的明顯,但凡哪天醒過來沒有聽見蘇漾的聲音,他就要滿屋子地找。
以至于公婆在這裏的時候,天天眼巴巴地等着兒子醒來,然後第一時間告訴他蘇漾在做什麽。
而蘇漾忙,一邊照顧兩個兒子,一邊還要抽出精力去安撫自己的爸媽。
這幾個月來,蘇央倒是沒有聯系過她,反倒是蘇母偶爾會打電話念叨幾句蘇央的病情。
蘇央應該是嚴重了,她并沒有放棄尋找骨髓,期間還不停地遊說蘇母蘇父,讓他們來勸蘇漾去做骨髓匹配。
但蘇漾每次都回絕得特別幹脆。
“你在家照顧卡卡啊。
”她說。
如今闕雲丞除了看不見東西外,其餘的都能自己解決,工作方面有寧特助在一邊配合着,倒也什麽都不耽誤。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要不我去接你吧?
”闕雲丞不想跟她分開一刻。
蘇漾抿唇笑了,倒也不在意兩個兒子在面前,她對着闕雲丞的臉頰落下一個吻,“擔心什麽?
我還能迷路了啊。
”
“倒不是怕你迷路,就是怕你讓人拐跑了,萬一不回來了怎麽辦?
”他說笑。
“傻樣。
”
蘇漾給兩個兒子喂完飯,就抱起宴宴去換衣服,“你記得給卡卡換尿不濕,下午喂點水就行了,晚飯回來我自己弄,你就在家,不要亂跑,省得磕着碰着。
”
她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囑咐。
每次帶宴宴去醫院檢查身體,她都要說一遍。
可這次闕雲丞沒應答,抱着卡卡站在一邊,輕易不會邁出去腳步,他怕摔着兒子。
“嗯?
”蘇漾擡眼,“聽到沒有啊?
”
闕雲丞乖乖應下:“我聽到了,那你早點回來。
”
“我知道。
”
帶着以往的體檢報告,蘇漾抱着宴宴走到門口,擡起兒子的手對着男人和大兒子揮手,“跟爸爸和哥哥再見。
”
宴宴咯咯一笑。
上了車,蘇漾還能看見闕雲丞抱着卡卡站在門口朝着他們這個方向看。
-
到了醫院,帶着兒子進行體檢,小兒子身體虛弱,她不得不上心一點。
“嗡——”
蘇漾抽空拿出手機看微信。
是闕雲丞發來的一條語音消息:“老婆,你想沒想我啊?
”
蘇漾:“……”
她十分無奈的撥通他的電話,等對面接聽,她笑道:“親愛的,我從家裏出來到此時此刻,才23分鐘。
”
闕雲丞特嚴肅:“那還不夠久麽?
你還想23年才想我不成?
”
“23年過去你都老了,奔六十歲的老頭子了,我還想你幹什麽?
”
話落,電話裏一陣沉默。
蘇漾還以為是一不留神又傷到了她家雲丞脆弱的小心靈了,忙說:“不是,我的意思是……”
“蘇漾!
”闕雲丞喊她一聲:“你不要臉!
我老了你就不想我了?
你喜新厭舊,你不是人啊。
”
蘇漾愣了愣,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她靠着檢查室的門口低頭打着電話,并沒有注意到一個戴着黑色鴨舌帽從她面前走過的男人。
“好了,馬上檢查完了,這就回去。
”
挂了電話,蘇漾帶着兒子跑上跑下,等她走出醫院的大門後,另一側的驗皿大樓的門口,剛取完檢查報告的一個女人坐在輪椅上。
她頭上戴着一頂帽子,正含恨盯着門口的方向,蒼白到能夠清晰看見皿管的手死死捏着手機,在眼淚快掉下來的時候,撥通了一個電話。
“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