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6章 送他婚戒
第1卷 第76章 送他婚戒
商嶼拉住明黛,“你的衣服穿得太單薄,夏末的晚風有些冷。
”
明黛從商嶼的手裏接過外套,激動地告訴商嶼,“醫生說我母親醒了,她終于醒了。
”
商嶼為明黛高興,“我陪你去醫院。
”
“嗯。
”
明黛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形狀,擠出生理性鹽水。
兩人趕到醫院。
不曾想,明詩詩比她更早一步。
她哭着拉住方绮的手,親切地喊着,“大伯母,我好想你,你終于醒了。
”
那個虛情假意的樣子。
看得明黛都心裏想作嘔。
自從方绮出事後,明詩詩就出去兩年。
回來隻看過方绮一次,如今方绮醒了,跳出來扮深情,裝親近。
方绮剛醒過來,說話不太清楚。
她的手輕拍明詩詩的手背,低聲哄道,“別...哭了。
”
明黛湊上前喊了聲,“媽。
”
方绮用一種迷茫的眼神凝視着明黛,好似她是個完全陌生的人。
明黛紅着眼說,“媽,我是明黛啊。
”
方绮搖頭,“我不認識你。
”
明詩詩護住方绮,解釋道,“大伯母的大腦受到激烈的撞擊,她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瞧眼前的情形,不如把照顧大伯母的事情交由我。
”
明黛不死心地伸手握住方绮的手,“媽,我是黛黛,你的女兒,你都不記得了?
”
方绮抵觸地收回手。
明詩詩笑着說,“黛黛,你也看到大伯母的情況,要不你先回去?
”
明黛很是不甘。
近兩年都是她照顧媽媽,結果媽媽終于醒來,卻不記得她。
反而明詩詩輕而易舉搶走她所有的付出。
商嶼擡手輕拍明黛的肩膀,“我們走吧。
”
“好。
”
明黛再不情願,瞧着方绮縮在明詩詩的懷裏,看着她滿臉都是防備的神色。
她忍痛離開。
明詩詩嘴角揚起笑說,“黛黛慢走。
”
明黛自然聽得懂明詩詩的神氣。
她狠狠地回瞪着明詩詩,快步走出病房。
商嶼瞧見明黛鬧小脾氣,食指輕刮她的鼻尖。
“方媽媽剛醒過來,再給她一段時間,我已經邀請哈佛那邊最好的腦科醫生過來。
”
明黛輕嘆一聲,轉頭沖着商嶼笑道,“那我們明詩詩多嚣張幾日。
”
商嶼陪着明黛走到地下停車場。
這時,商嶼的手機響起。
接過電話後,他的神情驟然變得冷凝,“好,我馬上過去。
”
挂斷電話,商嶼拉住明黛的手,“我爸送進急救室,你随我去一趟。
”
“好。
”
明黛從商嶼的語氣中感覺到沉重感。
兩人快步來到急救室。
外面的人圍了一大堆密密麻麻人,以商仁義為首。
商瑾之也守在旁邊。
瞧見商嶼來了,很多人都面露出敵意之色。
從這看得出,大多高層都是站在商仁義這邊。
畢竟商仁義的年紀大,他在商氏民航工作的時間都二三十年。
而商嶼不過入職商氏兩年。
盡管商嶼擔任機長的能力非常出色,但進入高層時間不足兩個月。
很多人都對他的管理能力持着懷疑的态度。
同時,高層們對于商嶼娶明黛頗有不滿。
尤其最近明黛鬧得風波不斷,又是什麽抄襲事件,又是什麽耽美漫畫師。
商氏名航未來的夫人怎能是個耽美漫畫家呢?
哪怕明黛有快上百萬的粉色,那也極其上不了臺面。
商仁義溫和地上前問道,“阿嶼,你來了。
”
商嶼颔首。
他朝着明黛意識,“喊大哥。
”
明黛在衆多高層股東的不滿之下,張口喊商仁義,“大哥。
”
商仁義對于這位原本的兒媳婦變為弟媳婦。
他是無比的滿意。
畢竟,他始終都認為明黛就是村裏的丫頭。
哪怕她設計的作品受到衆人的喜愛,哪怕她是有上百萬的耽美漫畫家。
終究是上不了臺面。
商仁義客客氣氣地回道,“弟妹。
”
倒是他身邊的商瑾之使勁地攥緊拳頭,心裏那個恨,那個惱怒。
明黛瞧出商瑾之的不滿和不甘,但誰還在乎他呢?
她随着商嶼站在手術室外面等候。
過了個把小時,醫生面露遺憾之色走出來,“商老應是熬不過今晚,家屬進去看看吧。
”
商嶼拉住明黛往裏走。
明黛的心直往上提。
她怕看到身邊的人離開。
那會讓她想起養父。
病床上的商老比上次見面都要精神,口齒也利落很多。
他甚至能夠朝着她笑着說,“黛黛,你來了,快來給我看看。
”
明黛強行笑着走過去。
她知道這是回光返照的效果。
商老擡起枯燥的手撫摸明黛的臉,“小丫頭,你要長胖點,那樣更好看。
我可能看不到你為阿嶼生孩子了。
”
“可以的。
”
明黛笑着哄商老。
可笑着笑着眼淚水就來了。
商老抹掉明黛臉上的眼淚,“黛黛,別哭啦,你哭了,我好心疼。
”
明黛朝着商老笑着說,“好,我不哭了。
”
商老誇道,“真乖。
”
商仁義湊上去拉住讨好地說,“爸,你感覺怎樣?
”
商老敷衍地看着商仁義,轉而望向商嶼,“以後你要好好對待黛黛,不準欺負她。
”
“好,我答應爸爸。
”
商嶼鄭重地許諾。
商老的視線重新落到明黛的身上,吩咐身邊的律師,“你宣讀遺囑吧。
”
‘遺囑’兩個字說出來,明黛聽得眼淚水瞬間嘩啦啦地流下來。
回京都後,商老爺爺對她特好。
比明青山好多了。
像極她的爺爺。
她在親情方面,本來就獲得很少。
商瑾之對她不好,也是爺爺出面維護她,百般疼愛她。
商老安慰地輕拍明黛的手背,“人固有一死,我這輩子享受過榮華富貴,算是不枉此生。
”
律師在商老的示意下,開始宣布遺囑,“按照商政達的意願,由商嶼接替商氏民航的董事長職位,名下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轉交于商嶼,百分之二交于兒媳婦明黛。
其亡妻的珠寶首飾交于明黛.......”
遺囑宣讀完畢,商仁義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的憤憤不平露于面上,“爸,你這樣太過偏袒阿嶼了吧。
”
商瑾之也走上前質問,“爺爺,你這樣太不公平。
”
商老渾濁中透出沉沉的威嚴,定定地掃向商瑾之,“我為什麽對你,你心知肚明。
”
商任義再也不裝,“爸,你非要這樣分配家産,商氏民航未必能夠精經營得下去。
”
“逆子,你威脅我。
”
商老用力抓住床杆扶手。
那雙枯瘦的手根根青筋凸起,眼睛用力地瞪向商仁義。
商嶼出聲勸阻,“大哥,在這種時候,你就別和爸爸争吵不休。
”
商仁義冷哼,“你當然不想吵了,因為你是既得利益者。
我在商氏民航苦苦工作二十八年,陪着父親從小小的民航發展成為全國排名前三的民運航空。
你才來商氏民航工作兩年,憑什麽你就能采摘走勝利果實?
”
“你....”
商老指着商嶼氣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你仍死都不知道悔改啊。
”
商仁義被利益沖昏了頭腦,通紅着眼反問,“我有什麽錯?
”
商嶼早有準備,将一份文件攤開放在商仁義的面前。
“去年,我駕駛的飛機發生最大的安全事故,理由是飛鳥撞擊玻璃,确實沒錯。
但玻璃的質量存在問題,根本不符合标準參數。
”
這話一出,商仁義的臉色發白。
商嶼繼續說道,“你确定我把這份解密公布給股東?
”
商仁義怨恨地瞪向商嶼,“憑什麽?
自從你出生就獲得了父母所有的疼愛,母親也是冒着大齡生育從而損傷身體,導緻提前去世。
”
商老緩過氣來,聲音卻變得很虛弱,“是我偏心,我太太無法生育孩子,家族迫使我收養了你。
這些年來,盡量把你視若己出。
可阿嶼出生後,我不受控地更偏愛阿嶼。
他延續了我和太太的皿緣,其實你和商嶼是堂兄弟關系。
”
此話一出,如同晴天霹靂。
誰都沒想到商仁義竟然不是商老的親生兒子。
商仁義的臉色極其難看。
其他人也紛紛用一種震驚的眼神望着商仁義。
除了商老,周圍沒人知道商仁義不是商老不是親生兒子。
并且商仁義擔任商氏民航總經理快十年,從這說明商老對商仁義極好。
商仁義在很小的時候聽鄰居提起過,有關于他不是親生的謠傳。
後來搬家,周圍的鄰居都換掉了。
伴随着他的日漸長大,謠言消失不見。
商仁義沒想到有天父親會當着衆人說出來。
商老喘着粗氣繼續大聲說,“本來我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也想由你來繼承商氏民航,可你的行為太令我失望。
為了家族的未來,我不能把商氏民航交給你。
”
“一切都隻不過是因為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
商仁義冷笑出聲,眼睛憋得通紅。
明黛忍不住出聲反駁,“爸爸收養了你,給了你最好的成長生活環境,也給你機會成為商氏繼承人,是你利欲熏心,差點害商氏民航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
這話嗆得商仁義難受極了。
商嶼在旁邊冷冷出聲,“你再不甘再不情願都要忍忍,我并不認為爸爸欠你什麽。
”
商老主動伸手去拉商仁義的手,再去拉商嶼的手。
把兩兄弟的手交疊在一起,“以後你們兄弟倆相互扶持,好好經營公司。
”
商嶼率先回道,“知道了,爸爸。
”
商仁義再不願意在這種場合下,都得應承下來,“好。
”
商老滿意地笑了,“我好想吃春餅。
”
明黛連忙說道,“我馬上去買。
”
商老是福建人,據說人臨走時,尤其懷念家鄉,喜歡吃帶着鄉情的食物。
吃完春餅後,商老說要睡了。
明黛堅持守在商老的病床邊。
直至看到電腦屏幕顯示的心跳速度慢慢往下降。
後來降到零。
然後響起滴的響聲。
明黛的眼淚也随之掉落下來。
她又親眼看到一位親人的去世。
商嶼擡手輕拍明黛的肩膀,“我爸都安排了,他的墓地和我媽媽緊挨着,他終于能夠和我媽團圓了。
”
明黛想到這點,也為商爺爺高興。
商爸爸。
明黛默默地在心裏矯正道。
可商老剛走,商仁義就和商嶼在布置葬禮方面發生矛盾。
一般誰是商氏民航的當家人,誰捧着商老的遺照。
但按照民俗商仁義是大兒子。
商仁義對于商氏民航仍是不死心,想要争奪手捧遺照的資格。
那樣在公衆的心目中,他就是商氏民航的當家人。
在場又有那麽多的媒體關注。
否則,他決定不出席殡儀。
商嶼在這方面肯定不會退步,在商老離世的場合下,又要維持住家人和睦的畫面。
否則,媒體瘋傳。
股市也會因此受到影響。
最後,商嶼采用最殘忍也最直接的方式,“你要是非要和我争奪手捧父親遺照的事,并且以拒絕出席殡儀為理由,那我就公布你是收養的事實。
”
“你完全不顧兄弟之情?
”
“最先不顧兄弟之情的人是你。
”
商仁義氣得手指着商嶼,“算你狠。
”
葬禮得以順利舉行。
商嶼手捧着商老的遺照,從而向外人傳達訊息。
那就是商嶼是商氏的當家人。
明黛作為商嶼的配偶,共同出席了葬禮。
她深刻地感知到商嶼的悲傷,以及周圍的危機起伏。
葬禮尤其盛大,足足七天之久。
明黛肉眼可見商嶼變瘦了,眼窩處的黑眼圈濃郁得化不開。
終于葬禮結束。
明黛心疼地摸着商嶼的頭,“洗完澡,你好好睡一覺吧?
”
商嶼的下巴尖削成得都要成為淩厲的直線,面上仍是維持着淡定從容的樣子。
“公司有事,我要去一趟。
你累了先睡,不用等我。
”
明黛從後面抱住商嶼,“一定要去?
你都連續三天都沒合眼,我怕你會支撐不住。
”
商嶼輕拍明黛的手背,“更嚴苛的訓練,我都經歷過。
乖啦,女孩子想要好皮膚就要多睡覺,我走啦。
”
明黛踮起腳尖親吻商嶼的臉頰,“嗯,我等你回家。
”
門從後面關上。
商嶼又去忙工作。
明黛陪着商嶼守靈堂,不斷地向前來吊唁的人鞠躬道謝。
她的腰肢彎下去太多次。
酸疼得很。
她揉着酸軟的腰肢躺進浴室,好好休息下。